[第5章 第五卷 绥靖东南]
第424节 第424章 孬蛋夫君
天健也不再多做解释,便看着众人点点头郑重说道:“好好!大家起来说话!既然你们不再与我敌对,那就依然是我天汉良民,既然是我天汉子民,我当然不会以刀相向,我想依你们本人意愿,有愿意回家者,一律发给路费,到家后或农耕或做其他营生,都可得到当地官府资助;若是愿随我从军者,可编入我靖东大元帅军中,以后随军听用,也可凭功绩挣个官职,光宗耀祖!这些才是你们的正途出身呢!只是无论归家从军,自今以后,皆要遵从我天汉律法军纪!你们几个,以前为龙母会之首领,在会中颇有威望,我还要借助各位之力,你们就暂时编入帅府之内,在我身边听用,待遇从优,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见天健如此处置他们,皆是又惊又喜,急忙又拜倒在地:“小人等谢过殿下,再不敢枉法违令!”
天健只觉身体发软,伤处隐隐作痛,便摆摆手道:“你们……现在出去,跟着我的将领一同去安抚会众,让大家安心,随即便可按方才我说的各项去办!”便命人带他们出去,依本人意愿或给资遣散,或编入军中。之后又命金正昌等将那环子途带去,先让他看如何安置龙母会徒众,再带着他在城中观看百姓依前所发布的通告,兑换被陈亮强取的所谓衣冠样式之资,以及士农工商各行各业是否执行新规。并告诉金正昌,对待环子途不准虐待,更要保护好他,不能有丝毫损伤,更不能让他逃走。
金正昌有些纳闷儿,天健看出他的疑问,便轻轻笑道:“环子途这个人,是位颇有才华的贤臣大才,你看他虽然被时阗永成赶出朝庭,却仅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便能鼓动陈亮,利用龙母会,把东南搅得一塌糊涂,便可知其人之才智!时阗永成不能用他,以至失国被俘;而我们天汉想要用他,却又被他视为灭国仇人,现在只有让他慢慢看着,看我天汉朝庭是否比他原来的主子更加爱民!只要他能感受到原时阗国百姓在我天汉管理下,日子要好过时阗国,他就会逐渐转过这个弯来,便能为我所用!”微微闭上眼睛喘息一下,又道:“这个人算是时阗国第一良臣,影响极大,若是收服了他,东南民心当归化得更加快捷!”
金正昌恍然大悟,连连说道:“殿下求贤若渴,这环子途算是遇上了真主了!他要再不回头,那可是连畜牲都不如了!”天健睁开眼睛,皱起眉头瞪他一眼:“胡说八道!环子途这人只是愚忠而已,做大臣时一心为民,这样的好官虽然一时糊涂,怎么能骂他?”
金正昌吐吐舌头:“殿下,是我糊涂,我这就去,把他当菩萨一样供着行了吧?”
天健皱皱眉头:“既然知道还不快滚!”金正昌一笑,急忙带着人出去。
天健这才软软地倒在椅子上,只觉浑身无力,眼冒金星,伸手摸一摸伤口处,似乎又渗出血来,一阵疼痛袭来,不觉叫了一声,随即眼前一黑,便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健方才醒来,慢慢睁开眼睛,只见旁边站立几个神情紧张的医官,那田医官面露喜色,轻轻说道:“哦,殿下醒来了!殿下,你感觉如何?”
天健微弱地叹息一声,轻轻答道:“唉,没什么,只觉得有些……有些头晕……”胡珈、叶枫诸多妃妾嫔御见他醒来,方才松了一口气。胡珈先就惊喜地叫道:“阿健!”扑上来,抱住他便亲了一下,眼泪扑扑地掉落下来:“你……你可把姐妹们给吓死了啊!”转又向众嫔御们喊道:“阿健……他……主子……醒了……”叶枫也凑近了拉住他手,眼泪汪汪的说道:“阿健,你……你可醒了!”
却见天健慢慢看看她们,微微一笑,突然眼睛一翻,把头一歪,一动不动,叶枫顿时心儿一跳,急忙喊道:“阿健!阿健!你……你又怎么了?”旁边站立的嫔御们先听胡珈喊着天健醒了,都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听叶枫焦急万分呼唤着,顿时又紧张起来,都围上来观看,却见天健一动不动,似乎没了知觉,顿时又担忧害怕地哭成一片。
田医官更加紧张,急忙上前检查,给天健又把一会儿脉,神色一怔,放开他手腕,连连摇头,却不说话。
那陶夭夭也被陶谦派来查看天健伤情,此时站得稍远些,虽然心里凄然,却不像他这些妃妾嫔御们那么伤神费心,心境也自然平静,看着众人都在哭泣,瞅瞅天健,忽然看见天健嘴角似乎扬了一扬,像是在极力强忍着不敢笑出来,便紧皱眉头,看看旁边哭得泪人一般的陶醉儿,轻轻说道:“醉儿姐姐,别哭了!你这个主子,根本就没事!”陶醉儿一边哭泣一边说道:“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没事?你可知道他受了多重的伤?这又干了多大的事?不是你的人,你自然不心疼!”
陶夭夭瞅一眼那天健,似乎嘴角又扬了扬,微微显出一丝笑意来,再也忍耐不住,大声说道:“谁说我不心疼他!”一语方毕,见众人都止了哭泣,惊愕地看着她,方觉自己说走了嘴,脸蛋儿顿时羞得通红,低下头来。陶醉儿怔怔地看着她:“夭夭,你说什么呢?”
陶夭夭又惊又羞,通通走到床前,猛然把天健身上的被子掀开,大声喝道:“喂,我说你这个……你这个……鸡蛋鸭蛋鹌鹑蛋,坏蛋混蛋大孬蛋,就别装了好不好!你……你这人看着别人哭,你……你心里就特别高兴是怎么的?”
陶醉儿急忙上前拉住她:“夭夭!夭夭!你疯了吗?他……他昏迷不醒,你倒说他装!你什么居心!”
陶夭夭咬着嘴唇道:“我……我都看到了,你们……你们这些姐姐在这儿哭着,他……他……他倒偷偷地笑呢!你说他是不是坏透了!先还说什么最烦女人哭了,我……我……我看他……他这人最坏了!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使坏……,快看快看!他又在笑呢!”把脚一顿,指着天健叫了起来。
胡珈急忙转过脸去盯着天健,虽然见天健脸色平静,却看见他嘴角眉梢的笑意,顿时也涨红了脸蛋儿骂道:“真是个……坏透了顶的坏主子!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使坏呢!”伸手在他额上狠狠点了一下。
陶醉儿也上来看看,忽然把手伸进天健腋下,轻轻挠了一下,天健再也忍不住笑意,睁开眼睛呵呵笑了起来。
陶夭夭转向众美人,咬着樱唇轻轻骂道:“我说姐姐们,你们也得想法治治他,不能老让他来整你们啊!”她这话一出,众美人们看着她,却一个也不接话。毕竟在宫中,他是夫主,她们要按规矩来服侍他,除了她陶夭夭不是宫中嫔御,才敢说这话,若是她们稍有不敬,认真起来,也是违了宫规妇道,乃是宫中大忌;而且天健从不跟她们计较过这些,反倒经常地和她们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那田医官也微微一笑,轻轻朝天健说道:“殿下,待会先把这药给吃了!”又朝众美人拱手一礼:“各位娘娘不须担心,殿下他……他只是有些虚弱,并无……嗯……并无什么事,臣等……臣等就在外边侍候着,如有什么事,请立即传臣进来!”说着率领几个医官退了出去。
天健却一伸手拉住陶夭夭小手用力捏了一下,笑道:“你想怎么整我啊?不妨说来听听!”
陶夭夭一惊,急忙缩回手来,瞪着他道:“我想整你还会告诉你吗?你等着啊!”
天健嘻嘻笑道:“我等着,只不过我方才好像听谁说了一句‘谁说我不心疼他啊’,嗯,是谁啊?谁啊?”
陶夭夭红涨了脸蛋儿,恨恨地瞪他一眼,突然伸手朝他伤口按了一把,天健不防,惊叫一声:“唉哟!你……你干什么你?”
陶夭夭嘴角一扬,轻轻哼了一声:“开始整你了!”转身低着头跑开。
众美人看着她背影,忍不住好笑,心中暗道:看来这个夭夭,早晚也是这个坏主子后房之内的人了!叶枫拉起天健手来,轻轻说道:“你呵,怎么说你呢!让姐妹们这么担惊受怕的,你倒觉得挺好玩的是吗?”
天健笑道:“我……我只是忽然想到,若有一天我若是真的死了,你们会不会哭我,哭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想听听而已!”
胡珈啐道:“呸!这也是你想听的?”推他一把,“那你就赶快死吧!姐妹们再哭得凶,你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众美人不觉都破涕为笑,纷纷骂道:“坏主子,真是个坏主子!”“怎么什么事他都能想得出来呢?”“你看人都伤成这么个半死不活的样儿,他还有这闲心!”“嗯,真像夭夭说的,坏透了气……”“对对,还是夭夭说的对,他就是个……就是个孬蛋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