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卷 初露锋芒]
第308节 第308章 冰城拒敌
天健在城墙上转着,又走了回来,一抬眼,便见一个守城壮丁站在城墙拐角处,朝城下撒尿。那壮丁看见他,急忙拉起裤子系好,尴尬地一笑,一溜烟地溜走。天健认出这人是那拿铡刀的小伙子。
柳宗立骂道:“这些草民,真他娘的,怎么都像狗一样撒尿?”
天健只见那尿迹顺墙而下,已经冻成一片冰溜,心里一动,想到一法,顿时大喜,喊道:“袁大人!袁大人呢?”柳宗立道:“殿下,袁大人领着壮丁往东城去了。”
天健道:“你赶快派人去告诉袁大人,速速征集一千副水桶,命人挑水上城,把城墙全用水浇一遍。”见柳宗立仍然愣着,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去!”
柳宗立朝那尿冰之处看看,随即明白,大喜若狂:“对对,殿下真是英明至极,冰冻城墙,光滑无比,他百胡兵连站都站不稳,靠都靠不住,那还怎么攻城?”行过军礼,飞也似地去了。
不多时,袁崇也赶过来,身后跟着挑着水桶的百姓。看着一桶桶水浇在城墙上,那水顺城墙流下,尚未流到墙根便已结成冰,袁崇捋须微笑:“殿下,此法甚妙,古人就有冻城拒敌之法,咱守住这山阳城又多了几分把握!”
天健问道:“袁大人,一共征集了多少幅水桶?”袁崇道:“城中居民上万户,十有**都有水桶,一说守城用,都回家取了,现在怕不有近万担了!”天健道:“告诉大家,把城墙全部浇过一遍之后,水桶仍然装满水放在城城墙上,如果敌军攻城,便朝下泼水,这水也可杀敌!”
袁崇拍手笑道:“对对!殿下奇思妙想!这冰天雪地的,泼水成冰啊,一桶水浇下去,这百胡兵怕不要冻成个冰人?哈哈……,冰人,不知这么多冰人是不是都要去阴间跟牛头马面做媒?哈哈……”
天健道:“袁大人,咱们也不要太高兴,至于能不起作用,还得等百胡兵攻城之时,才见结果。”
袁崇道:“殿下放心,古人便有此法,城墙用冰冻住,光滑异常,攻城之军靠都不好靠,那就平添了几分困难;而我们则据险而守,又多了几分把握。”
柳宗立指挥着百姓军兵倒水浇城,看着城墙上一层冰壳冻起,走过来笑道:“殿下真是神机妙算,怎么臣就想不到这法儿呢?”
袁崇嘿嘿一笑:“柳将军,你要想到这法,你不就跟太子殿下一样了吗?”柳宗立笑道:“殿下的智谋是臣无法相比的。我看这法子挺好,咱们不但能守住城池,还能打个胜仗!”袁崇笑道:“胜利之日,我为柳将军摆酒庆功!”柳宗立笑道:“袁大人的酒,我一定要喝个痛快!”
天健笑道:“那袁大人可要破费了。”袁崇道:“只要能守住山阳城,能打败敌军,我就是倾家荡产也心甘情愿!”天健笑道:“倾家荡产倒不至于,说不定袁大人还能因此而功成名就,升官发财呢!”袁崇抱拳笑道:“借殿下吉言,到时臣也请殿下喝杯水酒。”
柳宗立笑道:“那我可是一定要去做陪的,袁大人,可不可以?”袁崇笑道:“平时我请都请不到的,自然可以。”
天健忽然伏在城墙上,挥手招呼他们:“袁大人,宗立,快看,敌军是不是要攻城了?”
他话音未落,便听对面一声号炮响动,敌军呐喊着便往城墙冲来。冲到护城河边,一人丢下一包土,片刻间便已把河填起一条通路,大队人马,一边放箭,一边扛着云梯冲锋。
百胡兵冲到城墙根,仍然有节奏地呼喊着。袁崇、柳宗立不懂百胡话,只听见呼喊声中似乎夹杂着“天健”二字,互视一眼,方才高涨的情绪顿时低落下来,看看天健,不觉又忧虑满怀。
天健伏在弓墙之后瞭望,冷笑一声:“哼!想活捉我?没那么便宜!”传下命令:“任何人不得将令,不许还击!”
柳宗立轻轻问道:“殿下懂得百胡话?”
天健答道:“四夷方言,我俱略懂一些。”看看二人面色俱有忧色,便爽朗一笑:“你们怎么了,适才还兴高采烈的,怎么一转眼就变了脸色?这些百胡兵,只知一味蛮干,这样也能攻上城来?别做他娘的春秋大梦了!”
袁崇、柳宗立看看这年轻的太子殿下,嬉笑怒骂仍如平常,毫无惧意,自愧弗如,不由得又多了一份崇敬之情。
只听天健又道:“袁大人,敌军攻城,只怕四城俱有敌军,你去南城指挥、东城也要查看一下。另外告诉那个王统领,让他守好他那里!”
袁崇领命匆匆而去。
那百胡兵见城上并不回射,以为守城军兵全都吓破了胆,更是骄狂,呐喊着冲到城墙根,放上云梯,便争先恐后地往上爬。
天健见时机一到,把手一挥:“倒水!”身旁的护卫随即吹起号角,守城军民齐声呐喊,提起水桶便对着云梯朝下泼水。别看守城之人,军兵不多,但那些助守的百姓倒水哪还有不会的?
本来城墙上已经冻结了一层冰壳,百胡兵云梯靠在上面就乱晃,再兜头浇上一桶凉水,数九寒天,顿时便觉比刀割斧砍还要疼痛,那水浇在脸上手上身上,顿时便结成冰,手脚打晃,云梯乱摇,扑扑通通,不但爬上云梯的胡兵也个个掉下去摔个半死,就是下面站着扶梯子的胡兵也纷纷摔倒。
因云梯靠在城墙冰层上,守城军兵百姓轻轻一推,便即滑倒,那些爬上来的百胡兵摔得更惨。
天健喝道:“放箭!”
城墙上箭如雨发,将那些被水浇得几乎冻成冰人的胡兵又射死不少。攻城胡将大吃一惊,喝令再次抢攻。这次攻击更加不顺,因为城根边的地面上都结成冰,站都站不稳,如何攻城?再次丢下一堆堆尸体,纷纷退去。
城墙上军民见敌兵退去,俱大声欢呼。
胡珈、叶枫、杨若若看着天健的爱恋眼神中更是多了一份崇拜。叶枫只是微笑,杨若若拍着手跳着脚嚷道:“主子妙计冻冰城,一桶凉水浇胡兵!格格……好玩好玩!胡珈姐姐,枫儿姐姐,真好玩!”天健瞅瞅胡珈,见她面色凄然,知她心有不忍,毕竟这些百胡兵是她的族人。
柳宗立也大笑起来:“殿下神算,这城下死伤的百胡兵少说也有五六百,他一共才五千人马,被咱一桶水就浇去一成多,再攻恐怕就全军覆没了!”
天健道:“宗立,不要掉以轻心,传令下去,尽快补充清水、箭枝等物,警惕敌军再次攻击;你在这里守着,我去西城看看!”
柳宗立道:“殿下放心,我一定守住北城!”
天健便带着胡珈、叶枫、杨若若和随身护卫往西城来。
那西城与北城情况差不多,只不过敌军攻击不如北城激烈,所以其伤亡也小,而我守城军民也没多大伤亡。天健叮嘱几句,告诉他们北城大捷,已经“浇灭敌军”近千人,大家听了凉水也可消灭敌军,不由得齐声欢呼,守城信心更是高涨。
去了南门,袁崇带人守在那里,见天健过来,便道:“殿下,北城奏捷,大家已经得知,个个兴高采烈的,更有信心守好山阳城。不过,东城和这里敌军倒还没有动静,城外只有小股敌军围着!”
天健沉吟道:“敌军最初的攻击重点选在北城和西城,如今攻击不利,可能要改变攻城方向,大家仍要小心。”
袁崇点点头:“殿下,我看原来的担心多余了,我守城军兵虽少,可是壮丁却近一万,加起来比敌军多一倍,只要不出城野战,仅是守城,绝无问题。”
天健点点头沉思着,过了一会儿方才慢慢说道:“敌军是被我大军击溃的残兵败将,他们是后退无路,乃是惊弓之鸟,如今只是凭着侥幸心态来此,妄想捉到我,再大捞一把,没想到却遭此不利。嘿嘿……,守城,野战,野战,守城……”他口中念念有词,陷入深思。
众人静静看着他,不敢打断他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