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卷 东宫太子]
第294节 第294章 明月如钩
后堂之内,那袁姑娘静静坐在桌边,却不见夫人何在,那小丫环宁儿轻轻道:“姑娘,田公子来了。”
袁姑娘轻轻道:“宁儿,你出去,我有话问田公子。”
宁儿告退,袁姑娘静静看着天健,也不让坐,也不说话。
天健恍然大悟,看着这袁姑娘,淡淡的烛光映照之下,一张鹅蛋儿形脸儿越加娇美,虽然穿一件嫩绿色夹袄,腰身却依然婀娜多姿,曲线玲珑,让他看得不觉心儿大动。只是她面有悲色,更让人心生怜爱。
过了一阵,天健心里有鬼,干笑一声道:“姑娘有何吩咐,请讲。”
袁姑娘道:“太子如何知道小女,是不是公子回去之后说的?”
天健笑道:“难道姑娘不愿去?”
袁姑娘轻轻一声叹息:“君命大如天,这怎么是我愿不愿去的事。”默默坐了一阵,忽然流下泪来,抹抹眼泪,看看他道:“你走吧。”
天健心里只觉好痛,走近悄声道:“姑娘,别哭,你一哭,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袁姑娘擦擦眼泪:“不是滋味,事情也做下了,难得你这份心!”
天健奇道:“我这份心?”
袁姑娘幽幽说道:“公子既有心于婢子,就该……就该托人求亲,如何……如何……如何能……能把婢子之事告诉旁人?难道……难道……难道公子心中就一点也不在乎婢子?”
天健心儿呯呯一跳:“姑娘恩情,莫齿难忘!大恩不言谢,自当有报。”
袁姑娘冷笑道:“难道这就是你的报答?我真救错了人!看错了人!”
天健道:“姑娘,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有何话不妨直说,你若恨我做错了此事,那就大骂一顿出出气。”
袁姑娘道:“我自幼便不会骂人,你……你走吧。”
天健看看她,欲言又止。门声一响,那宁儿闪进来,把天健一推:“哎呀,姑娘跟他废什么话?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得了!”看着天健不满地说:“你个田公子真不是个东西,我们姑娘救了你,你反恩将仇报,你想害死我们姑娘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姑娘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天健神色一变:“我……我这倒不知,如果姑娘不愿意,我……我去设法挽回!”
宁儿骂道:“你去挽回?你去挽回个屁啊!我们姑娘喜欢的就是你个大呆瓜!你知不知道?!本以为你上次跟着来,知道我们姑娘家在哪儿了,回去会请人来求亲的,你倒好,给我们姑娘来这么一手,你还是不是人哪?”
天健被她一顿夹枪带棒的臭骂一顿,心情反倒轻松起来,不觉畅快地笑了起来。宁儿恨极,上前狠狠推他一把:“你……你……你真气死我了,你还笑!”
天健笑道:“若姑娘有意于我,也不必灰心,我当求太子殿下,成全我们,姑娘以为如何?”
宁儿看看姑娘:“你当我们姑娘跟你一样是个呆瓜?圣旨都下了,还能违抗?”想了想道:“要不这样吧,乘着现在天黑,外面下着大雪,你带着我们姑娘私奔吧!”看看外面,“要走趁早,没人注意哪!”
袁姑娘脸儿一红:“宁儿!胡说什么?”宁儿悄悄说道:“姑娘怕什么呢?听说当初咱们家姑奶奶也是私自离家去找的皇上,要不她现在或许还在那老古板家当什么穷酸娘子呢!”天健也吓了一跳,连连摆摆手:“这么大雪,跑出去怕不要冻死。”
宁儿冷笑道:“冻死也比被你害死强,我们姑娘连太子是黑是白,是俊是丑都不知道,若太子长得像个猪头狗脸的蠢材,那不是被你害死了吗?”
天健不满地看看她:“你看我长得像个猪头狗脸?”
宁儿歪着头上下打量打量他,把脸儿一扬:“哼!不是猪头是猪脑!给你想个主意你又不敢,唉!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走吧,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烦我们姑娘!”
天健眼见天色越来越晚,虽然想跟袁姑娘多呆一会儿,却也只得告辞:“宁儿,姑娘,你们既然待我如此深情,我一定设法报答。请姑娘静候佳音,到时我自会让姑娘称心如意!”
宁儿看看他:“就凭你?一个东宫侍读?拍拍太子爷马屁,太子爷就会……就会退婚?呸!我真瞎了眼,还当你是好人呢!早知如此,还不如汤里下点老鼠药把你药死得了!”转向袁姑娘道:“姑娘别再信他。”
天健笑道:“那宁儿如何才肯相信?”
宁儿正要说话,那袁姑娘道:“宁儿,不要难为他,让他走。”
天健忍不住便想把真相告诉她,却忍了又忍,笑道:“姑娘有恩于我,大恩必报,请姑娘不必烦恼,静候佳音!”说罢抱拳一礼转身便走,走到门口方道:“请问姑娘闺字怎么称呼?”
宁儿连连推他:“快走吧,我们姑娘不想听你废话!”
天健走走门边,便听那袁姑娘轻轻吟诵:“明月如钩悄入云,暗星点点堕梦来。”
天健一怔,心道:“这姑娘念这两句是何用意?”抬头一看,只见那正墙之中悬挂一条幅,上面娟秀媚丽的楷书正写着这两句诗,下边题着“静宜学字”四字,回头再一看那袁姑娘,只见她却换了脸色,微微含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光中似乎脉脉含情,当即心中高兴,便回到自己客房,想起袁姑娘被自己弄得愁肠百结,又暗自后悔,虽然带着四个美人,却也没了兴趣,草草地和四个美人亲热一番,便怏怏睡去。
次日早晨,便见大雪已停,那袁姑娘换了宫妆礼服,宁儿和几个俏丽的小丫头扶着上了马车,柳宗先和天健等人骑马,大家便往回赶。
回程倒用了**天时间,把香车送往东宫,柳宗先凑近天健面前悄悄道:“爷,我看你还装不装下去。”
天健也嘻嘻笑道:“装,正好玩呢,怎么不装下去?”
柳宗先笑道:“爷,你这么玩,把美人玩得哭哭啼啼,到时候还得你来哄,不嫌累啊?”
天健笑道:“累什么累,我不过是想逗逗她,给她一个惊喜。”
柳宗先拜辞,天健便悄悄回宫。先把那袁姑娘安置在秋声苑秋芳居,拨了十个宫女侍候。
宫女们看见天健回宫,正要下拜,天健做个手势,自往秋芳居走去。
宫女们知道这位主子好跟女主们玩笑,便忍住笑,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