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卷 天涯浪迹]
第166节 第166章 山村野姑
天健跳进江中,顿时便被巨大的冲击力量冲撞得人事不醒,好在他跳下之前,把崖壁上的一棵小树撞断,随他一起掉进江水,落水那一刹那间,他死死抓住树干,才算没被江流卷到江底。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方才有了知觉,隐隐听见旁边一人欣喜的叫道:“苍天有灵啊!你总算醒了!”
天健慢慢睁开眼睛,眏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的面孔,只见这老者须发皆白,满面皱纹,慈祥的面容含着庆幸的笑意,轻轻说道:“小伙子,你真是命大啊,看你身子都在江水里泡了好几天了吧?可是你还能活下来,真是神佛保佑啊!”
天健这才想起自己从悬崖上跳进青龙江,看着这老者,心道我是被这老者救了?他更不知自己在江水中浸泡了几天,便轻轻说道:“老……老人家,是……是你……是你救了我?”便想起来道谢,可全身却似乎没了知觉,一动也动不了。
那老者急忙扶住他说道:“小伙子,别动!你可千万不能动啊!”直起身来,向旁边一指笑道:“这救你的人是我的孙女杏儿,可不是我!”
天健朝他身后一看,只见一个脸儿微黑,却还清秀的小姑娘,正圆睁着双眼,怔怔地瞅着她,看她年龄也不过十四五岁,皮肤虽然微黑,身材却十分矫健,腰肢纤细,胸脯却已微微隆起,显示出那已发育起来的少女特有的婀娜多姿玲珑优美的曲线,便微微一笑:“多谢……多谢姑娘相救,大恩……不……不言谢……,日后……日后定当报答……”
那小姑娘脸蛋儿微微红润,轻轻说道:“你也不用谢我啊,我只是碰巧走到江湾,看见你和一条山狗子都漂在那儿,唉,那条山狗死了,还好,你倒还有一口气,就救了你啦!人都说山狗子有九条命,我看你比山狗子还多一条命呢!”
天健虽然暂时身不能动,可听了她话,也有些哭笑不得,一阵咳嗽,弄得脸色通红。那老者轻轻责怪孙女:“杏儿,怎么说话呢?”转而又陪笑道:“小伙子,我这孙女没见过世面,爹娘又死得早,没什么家教,不会说话,你……你不要见怪啊!”
天健止住咳嗽,轻轻说道:“见什么怪啊,不管怎么说,她……她……她可是我的……我的救命恩人呢!”
老者又问道:“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天健答道:“我……我叫阿健……”那杏儿正要接着说话,忽然一转头叫了一声:“啊!锅开了哦!”急忙转身跑开。不大一会儿,端着一碗肉汤走来,边走边用勺子舀着吹着。天健闻着阵阵肉香,肚子忍不住咕噜直叫。那老者笑道:“饿了吧?”天健正想谦让一下,肚子又响了一下,那杏儿叫道:“人说野狗闻肉香,也会来跳墙!嗯,你真有福气,我爷爷才套只山鸡,你就到了,吃吧!”说着把碗放在旁边小桌上。
那老者叹息一声:“唉,杏儿啊,你不能老是这么说话啊!这哪像个女孩子?怪不得前些天来提亲的梁媒婆被你给气走了呢!像你这样,哪家小伙子的父母能看得上你啊!”杏儿飞快地看一眼天健,转过身去嗔怪道:“爷爷,看你!没人看得上,我就守着爷爷过一辈子!”
杏儿爷爷有些惭愧地看看天健,连连摇头。天健却忍俊不禁,微微笑了起来。那杏儿转盯着他,眼睛一瞪:“你敢笑话我?当心我再把你扔进江里!”
天健急忙摇头道:“我……我……我可不是……不是笑话姑娘,我觉得杏儿姑娘,快人快语,性情直爽,倒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以后不定哪家有福气的小伙子,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呢!唉,不知哪家的小伙子,能修到这么好的福气!”那杏儿瞪他一眼,眼光却不那么凌厉了,淡紫色的小嘴儿微微一撇,轻轻哼了一声道:“你想修,现在也来得及啊!”天健一听,忍不住又剧烈咳嗽起来。杏儿爷爷又瞪了孙女一眼:“杏儿,怎么说话呢?”端起碗来,舀了一勺肉汤来喂天健:“小伙子,来,吃点。”那杏儿似乎并不以为羞,指着天健说道:“人家不是说了吗?我救了他,他一定……嗯,一定怎么报答来着?我看他小模样还得,他要是想以身相许,爷爷你就不用愁我嫁不出去了啊!”
天健方才喝下一口肉汤,此时一听,却一下子噎住,憋得脸红脖子粗的,一阵剧咳,又忍不住将肉汤喷了出来。杏儿爷爷似乎拿这个孙女毫无办法,只连连摇头:“唉,说不得,一点不能说,让我惯坏了!小哥儿你别见笑啊!”
天健好容易止住咳嗽,说道:“杏儿姑娘快人快语,当真是个直爽的好姑娘,我怎么……怎么会见笑?何况又是我的……咳……我的救命恩人,不会的不会的。”心中却道,这样直脾气的姑娘,不知羞涩为何物,倒真是天下少有的极品少女啊!
可那杏儿姑娘却又不屑地瞅一眼天健,轻轻说道:“哼!不过,他若真想娶我,还得看有没有这本领哪!”说罢,转身轻盈走去。
天健这才把一碗肉汤吃完,方觉得有些气力,仍想坐起来,杏儿爷爷又连忙按住他:“小哥儿,现在你可不能起来,先躺着。嗯,吃饱没有?没吃饱还有啊!”
天健轻轻说道:“吃饱了,谢谢你,老人家!”
那老者看看他,一言不发,转身又去盛了一碗,再来喂他。天健拗不过老人,只得又吃下一碗,老人见他能吃得下去,十分高兴,把小锅中的最后半碗也盛来喂他吃了。天健这才觉得吃饱了,有些乏困,沉沉睡去。
在杏儿爷孙俩的精心照顾下,五六天后,天健方才能下床走动,虽然仍觉得身子麻木沉重,便不时出门活动活动,又养了几天,方觉身子灵活如初。这才出门活动活动,方才看到,杏儿家是在江边一处山坳中,背山临江,四下却无紧邻,听杏儿爷爷说,十多里外,方才有几户人家,不过他们都算是渔民,在江中打渔为生,而他爷孙两个,一老一少,撑不得船,更买不起船,只能在山中种几块山坡地,采拾野果,套些野兔野羊之类的野物为生。杏儿的父母原来也打渔,有一条小船,可是在杏儿三岁时,下江打渔,遇上暴风雨,就再没回来。
这天中午,天健吃完饭,走出门来,想活动活动,却见旁边用树干搭起的小草房中,那爷孙俩正端着饭碗吃饭,便走上前去,正要说话,一眼瞅见爷孙二人碗中俱是大块黑乎乎的几块不什么什么食物,心内一惊,问道:“你们怎么就吃这个?这是什么啊?”
杏儿瞪他一眼,轻轻说道:“好的爷爷都给你吃了,我们不吃这个吃什么?”杏儿爷爷含笑说道:“你身子不好,需要补补,可咱这穷山沟里也没啥好东西啊!唉,委屈小哥儿啦!”
杏儿轻轻嘟嚷道:“我才委屈呢!好吃的都给他吃了,他委屈什么啊?”
天健心内感慨万端,转过身看看苍山大江,心中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