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改天换地]
第97节 第97章 天下大计
数日之后,江、陶二人先后赶来,天山不再召集众将,和二人单独密商。江东阳和陶凤山互视一眼,开门见山地问道:“如今我军终于和叶悠然直接接战了,殿下做何打算?”
天山叹息一声道:“叶悠然毕竟曾经是君,虽然他现在如此,我……仍下不了这个决心。”
陶凤山道:“殿下,以前咱们就议过此事,还是那句话,天予不取,悔之无益!如今天下已尽归我天汉军,民心军心亦皆心向大王,大埜已经灭亡,他叶悠然现在不是大埜皇帝,而是百胡所立的伪朝‘南胡’儿朝庭,名不正言不顺,且仍然不识大体,不察大势,强自逆天而为,不敢与外敌对敌,竟敢派兵来打我们,这才是‘天做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活!’殿下,如今中原天下,十分而我已占七分,民意军心尽归大王,大王如再不顺天应人,可就要尽失民望!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顺天应人,建立新朝,大王进位为新朝皇帝,通告天下,率师以征,这样我们讨伐‘南胡’伪朝,就名正言顺,出师有名!”
见天山仍自犹豫,江东阳道:“殿下,你还在担心什么呢?以前的叶悠然是君,咱们都是他的臣子,可是这个君所作所为太不堪了,信任奸侫,倒行逆施,残害忠良,暴虐待民,遇外敌则不顾宗庙社稷,弃土而逃,早已尽失民望!正如凤山贤弟所说,他现在不是君,大埜皇帝叶悠然已经壮烈殉国,现在‘南胡’伪朝的儿皇帝是一个冒牌货,大王称帝,以义师而伐伪朝,天经地义,名正言顺!若再迟疑,众将那里、中原万民,都将大失所望,大王,千万不可再做犹疑!”说着便站起来,正正衣冠,恭恭敬敬地拜道:“臣江东阳拜见吾皇陛下!”
陶凤山也在旁拜倒:“臣陶凤山拜见吾皇!”
天山急忙扶起二人:“唉,二位何必如此!快快请起,咱们好好商议商议。我只是……只是……在想,我天山起兵,只是为了驱除胡虏,平定天下,还我中原百姓一个清平世界,并无什么野心;如果真要称帝,只怕……只怕天下人会有别议,说那天山不过是一野心勃勃的小人,乘着天下大乱,起兵篡夺天下。唉,人言可畏啊!”
陶凤山扑哧一笑,看一眼江东阳,江东阳也哈哈大笑起来。天山一怔,纳闷儿地看着二人:“怎么,我就……就这么好笑?”
陶凤山笑着连连点头:“殿下啊殿下,你的这点顾虑真是让臣感到……感到好笑极了!殿下难道没出去听过百姓的街谈巷议?不光咱们天汉所属官、军、吏、民人等,普天下只要长着眼睛之人,哪个看不到殿下仁德?哪个会有此谬论?如今天下人议论的只是一点,就是殿下为何还不称帝,几时称帝!殿下啊,天下万民可是翘首以待啊!殿下,这天下之物,什么都能失去,就是民心民望不可失啊!”
江东阳笑着补充道:“当然也有人会有别议,不过那些人只怕只在鼎京城伪朝庭里和百胡故地才有!”
三人互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天山沉思一阵,又竖起手指朝鼎京城方向一指,轻轻问道:“那……那个人应该如何处置?”
江东阳眼眉一扬,果断决绝地说道:“新君立,旧君去,天经地义!何况他现在只是个百胡的傀儡,伪朝的儿皇帝,为虎作伥,死有余辜!”
天山摇摇头道:“虽然如此,可我不能。大埜先皇待我有知遇之恩,我若做了对不起先皇之事,以后……当一世不得心安哪!”
江东阳道:“殿下,这可不是讲妇人之仁的时候啊!何况当初他是怎么对待殿下的!他如今纯是咎由自取!再说他是那能老实安分的人吗?殿下,如果心慈手软,放过了他,以后不定要生出多少乱子来!百胡昌杰、东西胡国、大埜旧臣、南方诸侯、各地居心叵测的豪强,这些人会不会来暗中勾结他?这要平空生出多少事来,天下又要大乱!殿下,为天下苍生计,为万世太平计,可千万不能一时心软!陶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陶凤山看看江东阳,又看看天山,见天山仍然不置可否,知他心里仍然不同意江东阳的看法,便沉思一阵,缓缓说道:“殿下仁德,感天动地,只是要看那叶悠然知不知趣了。殿下既然有意放他一条生路,咱们不妨这样来做做看,派人去鼎京城,劝说他自动退位,将帝位禅让给殿下,这样殿下将来给他一定的礼遇,众将不会强加阻拦,天下人也看在眼里。叶悠然退位之后,殿下可选一地为其食邑,让其奉祀大埜宗庙,并按时拨与财物;另派人看管,一为保护其安全,二为防止居心叵测之人勾结他作乱,殿下以为如何?”
天山细细思量一下,缓缓点头:“陶兄此意,甚合我意,就依此议!嗯,陶兄,江兄,这个去鼎京城之人,你们认为派谁去为好?”
江东阳和陶凤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王影!”二人相视一笑,江东阳道:“王影此人,一生忠正无私,他跟殿下私交极好,如今又是咱们这边的人,而他是叶攸然的老师,与叶悠然私谊也极为要好,当年叶悠然夺得大位,也多亏他在朝堂上出力。”
天山迟疑道:“王影?只怕他心有不忍,不愿去见叶悠然。”
陶凤山不以为然地说道:“请将不如激将,殿下,咱们不是已将鼎京城围住了吗?你就下令调王影为此次围攻鼎京城我军统领,总管全军,并限期破城,看他王影如何应对!”
江东阳拍手道:“妙妙,陶兄此招令王影不得不去见叶悠然。”陶凤山笑道:“赶鸭子上架,也要看时机不是!”
天山却有些犹豫起来:“陶兄,江兄,此计虽好,我只怕两件事:一,若叶悠然对王影下了毒手怎么办?二则,那王影万一想不开,心眼儿一窄……”
陶凤山笑着连连摆手:“殿下仁厚,令陶某深感钦佩,不过殿下过虑了!这两点根本不足为虑,首先我大军围城,叶悠然若想活命,必须接受我军条件,他不敢也没胆量杀害王影,要是他有此胆量,当初也不会在百胡南侵时,一而再,再而三的弃城而逃了;其次,王影虽然有些过迂,但心胸并不狭窄,虽然心伤大埜灭亡,但这大埜可不是亡在我们手里,而是亡于他叶悠然自己和百胡昌杰之手,这个理王影明白,所以他跟着殿下,一直竭尽所能,尽心尽力办事,从此处来看,他更不会自杀。”
天山沉思着缓缓说道:“我还有一个疑虑,这王影是个人才,处理政事是一把好手;他要是跟着叶悠然,我可是真舍不得啊!”
陶凤山笑道:“这更好办了,殿下若任命他为攻城总管,那他势必要来找殿下为叶悠然求情,殿下何不——”便不再往下说,看着天山和江东阳嘻嘻笑起来。
天山也跟着笑起来:“如此这般,岂不有趁火打劫,敲诈勒索之嫌啊!”
江东阳笑道:“这样的趁火打劫,只怕叶悠然是求之不得哟!好了,殿下,还有什么要江某和陶兄要办的?”
天山摇摇头道:“二兄解我之惑,天山受教颇益,新朝即立,二位还要受累,多多费心了。”
江东阳与陶凤山互视一眼,齐齐站起来施礼:“殿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以效死命!”
随后陶凤山便代天山起草急调王影的调令,调令上并未说明因何调动,只命王影见令后,将所管诸事迅速交接,尽快来京西行营相见。天山看后,命幕僚盖上王玺,快马加急送走。随后,天山行营移往鼎京城西前线,布置攻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