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改天换地]
第53节 第53章 先除内患
再说那杨应祥带领五百皇帝亲卫,乔妆改扮,分为数队,径往汉定县而去。越近汉定,他越有点心虚胆寒。天山虽然归隐,但神威不堕,杨应祥曾经亲眼见天山在战场上的足智多谋和出神入化的非凡武功,他认为就凭他们来的这几个将领,本领再高强十倍也不一定是天山对手,思索再在一,等后面几队赶了上来,方和那几员将领悄悄密议。那几人也是一腔愁绪,和杨应祥想的一样。若拿不住天山,皇上肯定饶不了他们,若真跟天山对面,凭他们的本领,又怎么会擒得住天山?要是惹恼了天山,只怕他们这几人的脑袋,都要被天山砍掉。商议再三,杨应祥想到皇上曾经给过另一道密旨,可以去找当地驻军,便跟大家说了。
众人一听,这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啊,把当地驻军也拉上,到时再有什么纰漏,皇上怪罪时,也有人多担一份罪责啊!纷纷赞同。杨应祥便怀揣密旨,带了两个随从,去见当地驻军统领。
那驻军统领简志平,一见杨应祥带有皇帝密旨,自然不敢怠慢,二话不说,急忙调来一千军兵,跟随杨应祥前往汉定。
距离汉定城二十余里,驻军和杨应祥所带禁军会合,两下又密谋半天,方才决定等到后半夜再去汉定,乘夜包围天山王府,攻其不备,或有可能将天山擒拿归案。
夜至三更,杨应祥带人悄悄进了汉定城,找来当地知县,告诉他天山要反,他们奉皇上密旨前来擒拿,请他配合。知县简又平一听,当时就傻了眼。虽然他是一县父母,可此县又是汉定王封地,他也算天山属官,可眼见这些大兵金明戈亮,来势汹汹,不敢多说,便把所知道的情况说出,那天山归隐后,除了在家闲居读书练字,便是出门寻仙访道,前几天便即出门,据说是往汉定西南三十里外的伏虎山寻仙访道去了,并未归家。但这也不一定就在伏虎山,因为这寻仙访道之事,一去便不知所踪,上哪找他去?
杨应祥一听,一拍大腿,心道这可完了,本想乘夜来抓,不想正主并不在家,出去寻仙访道,这还不定在哪儿呢,怎么去抓?正自懊恼,另一将领却欣喜莫名,连说好机会好机会,虽然天山不在,可他家眷俱在,咱们把他家眷全部抓住,那天山岂能不心存顾忌?说不定就此束手就擒了。
众将连连称妙,毕竟不与天山直接对面,他们轻松许多。简志平却摇摇头说,这样并不好,如果现在抓人,让天山知道了,他要逃走怎么办?不如暂时先把王府围个水泄不通,那天山如果担心家人安危,必然赶回,那他一回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杨应祥心道只有如此了,便即下令包围汉定王府阺,不准府内逃走一人。同时全城戒严,天亮后开城门,只准进不准出。天山若回府,就等他一进城便关上城门,来个瓮中捉鳖,绝不能让他逃走。
汉定王府半夜被围,府内家人当时就发觉了。管家得信大吃一惊,因为天山外出寻游,便急忙传报给王妃柳明慈。
柳明慈问明情况,感觉事态极其严重。这深更半夜的官兵竟敢来围王府,看来叶悠然是想彻底下毒手,除掉丈夫了。虽然事态严重,但王府也并不是一点准备没有,柳明慈焦急的是丈夫出外,只带着新纳的第七房小妾袁岚,并无一个家人跟随,若他毫不知情地回来,只怕便要落入罗网,那天家便要陷入灭亡之地,再无翻身希望;只要丈夫平安无事,全家人即使落在朝庭之手,他们也得顾忌一点,至少天家还有一搏之机。
只是王府被围得水泄不通,怎么才能派出人去通知天山呢?这倒让柳明慈为了难。若长女天姿在家,还有个知心的人商量一下,可天姿已经出嫁,许久没回来了。那六房如夫人,若知道只有害怕抽泣的份,更不敢跟她们商量什么事了。其他孩子,长子天伦才十五岁,性格粗疏暴烈,是个一点就着的主儿,更不敢让他出头了。思来想去,拿不出一个好主意,眼见天色渐亮,官兵一直静静围在府外,并不进府,想必是知道了天山不在家,也在等候;便命管家悄悄把家人全部召集起来,曾经跟随天山打过仗的一些家人,分别守在几个要紧之处,关键时保护家人脱险;而其他人集中在王府后花园之内,准备进入秘道暂避。
柳明慈安排妥当,再仔细回顾一下,并无明显疏漏,现在最怕的是丈夫毫不知情,突然回家。当即把几个大点的孩子和几个心腹家人召集在一块,把担心的事说给大家听了。
天伦把眼睛一瞪,挥拳捋袖的喝道:“阿娘,你别担心,我冲出去找我阿爹,凭外面那些个鸟兵,还挡不住我!”
柳明慈看他一眼,语气严峻地说道:“现在不是打打杀杀的时候!是要赶快通知你阿爹,让他想个办法!你若冲出去,只怕官兵就要冲进来了,那就要流血死伤!”
天伦赌气地把手一摊:“那——阿娘你说怎么办?”
柳明慈想了想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咱们先躲起来,官兵即使进府也找不到人,那他们就没办法来要挟你阿爹;同时要派人通知你阿爹,让他在外想法,不然咱们家这几百口人也躲不了多长时间。”看看大家,又加重语气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派个人出去,一定要找到你阿爹!而且不能让外面的官兵知道,谁能出去把这事办了?”
天伦挠着头皮,苦着脸道:“阿娘,出去不难,难的是……是一出门人家就会知道啊!”
此时天健眼珠儿一转,嘻嘻笑道:“阿娘,我去吧。”
众人皆是一惊,柳明慈看他一眼:“阿健,你太小了,出不去!”
天健嘻嘻一笑:“阿娘,就是我太小,官兵才不会注意我啊?再说了,我以前出去,你们都不知道啊!”
众人一听,这倒是实情。以前因为天健经常偷跑出去,柳明慈无奈之中,便让天健的几个兄姐牢牢看住他,可他还是有办法偷跑出门;大姐天姿在家时,天健还听她的话,天姿一出嫁,这几个哥哥姐姐,没一个能管得住他的。天伦因此不知挨了母亲多少斥责,当下一听,便咧嘴笑道:“对对,五弟倒是钻狗洞、爬阴沟的高手,他要出去,没人会发觉的!”
柳明慈瞪他一眼:“大郎胡说什么呢?”又瞅瞅天健道:“阿健,怎么说你都才十岁,阿娘不是不相信你能出去,可是出去了你怎么才能不让官兵发现,怎么找到你阿爹?”
天健想了想道:“阿娘,咱们家后花园小湖连着城内的小汉河,小汉河又能穿过护城河,通到汉定河;我水性好,可以从咱家的小湖里游过去,顺小汉河游出城去找我阿爹。”看看母亲担心的目光,又嘻嘻笑道:“阿娘,你不用担心的,那些官兵都是傻子一样的粗坯,抓不住我!”嘿嘿一笑,“只要我出去了,我就能一定找到我阿爹!”
柳明慈怔怔地看着这个才十岁的儿子,眼睛里冒出泪花,想了又想,只有此法或能找到天山,挽救一家人性命,便点点头道:“好,五郎,阿娘让你去!只是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让官兵发现你,再就是尽快找到你阿爹,早一刻找到,咱家就能早一刻脱险!”
天健点点头,转身便走。柳明慈喊住他,微微思忖一下,命管家给天健拿出散碎金银和干粮,说遇人打听事可用金银,干粮带着路上吃。
天健把小包袱斜系肩上,朝母亲拜辞,也不见他有什么悲伤害怕的,仍然是平时那一脸嘻嘻笑容,似乎只是跑出府去找小朋友们玩耍一样。大家面面相觑,心道全家数百口人的性命就全系在他这个十岁的娃娃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