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改天换地]
第36节 第36章 剑出穿喉
天近中午,内侍们纷纷出来,排盏布席,乐师们奏起颂圣曲,文武百官知道酒宴即将开始,都打点起精神,整理衣冠,安静下来。
又过一会,一队内侍各持仪仗鱼贯而出,列在两旁;叶悠然满脸笑意,大步流星地走出。
唱礼官大声唱喝:“皇上驾到——,百官朝拜——”
叶悠然看着百官参拜,内心极大满足,瞥一眼那跪在前排的天山,暗自冷笑,口中却道:“列位爱卿平身。”待大家谢恩后各自归位,方把手一摆,“这些天来,我大埜南北分别遭到外敌侵扰,幸得各位爱卿不辞辛苦,连日操劳,方得打退外敌,众卿可谓是功不可没!朕心甚慰,特设此宴,以酬众卿。来,朕借这杯水酒,敬众卿一杯!”
百官们齐齐站起,恭恭敬敬地举杯道:“臣等恭敬圣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叶悠然瞅瞅旁边站着的牛罡,牛罡点点头,朝下看去,只见那叶大成低头喝酒,目光决不朝上望一眼,不禁暗骂:这个熊包,遇到这等事便畏畏缩缩!眼光又朝方才布置的另几个看去,那几人同样地低头饮酒,头也不抬一下。
牛罡不觉心火直冒,怎么都这个熊包德性?难道都怕天山比怕皇上还厉害?他目光阴狠地在那几人身上转悠着,猛然盯住一人,暗自冷笑,当下捧了一杯酒,装作十分随意地走过去,笑道:“杨将军,咱家敬你一杯!”
那杨将军正是北征中的一员将领,名叫杨应祥,是禁卫八营中的豹卫右营统领,因在决战时攻击迟缓,导致叶大成部被昌杰包围,遭受重大损失,被天山责罚,险些掉了脑袋,幸亏后来大胜,众将求情,只挨了四十军棍;众将还朝,大多立功晋职,封赏丰厚,唯他不但记过一次,重责军棍,还被撤职查办。牛罡只道这人一定恨死天山,所以这次暗害天山,对他寄予最大希望,不想到了要紧时刻,他也和别人一样,不敢出头。
那杨应祥也不傻,心道天帅这事九成九是假,谁不知天帅因斩了牛传林和牛罡结了仇,肯定是牛罡罗织了罪名要栽脏陷害;他虽然有些怨恨天山责罚,但天山秉公执法,他也算是心服口服,并无挟嫌报复之意,牛罡找上他要他出面,他心道这事要是做成了,日后肯定被人唾骂;要是做不成,那自己就更没脸在朝堂上混了。天帅为大埜建立的功勋,在朝庭当中的威望,又有谁能比得了呢?你牛罡说是皇上的意思,我又没听皇上亲口吩咐,我干吗要给你牛罡这种阄宦当枪使?心想别人要是出头我或许跟在后面,别人要是不出头,我干吗要伸着脖子往前冲啊!就看我傻啊?看看再说呗!
杨应祥见牛罡都走到面前了,实在躲不过去了,只得站起来,举杯回敬:“牛公公,末将敬你!”举杯一饮而尽,随即坐下,咧着嘴巴,拿起筷子夹菜便大口吃起来。
牛罡恨不能上前端起盘子砸他脸上,表面却又满脸含笑:“杨将军好酒量!海量!”上前抓起案上酒壶,弯腰给杨应祥倒酒,却几乎和杨应祥头碰头了,他口中念念有词,杨应祥却听不明白,一脸的疑惑,呆呆地看着牛罡轻轻问道:“牛公公,你说什么?大点声,我听不清楚啊。”
牛罡微微笑着,悄声问道:“方才给你的东西呢?”杨应祥一怔,伸手从怀里掏出来:“在这呢,牛公公,你现在要吗?”
牛罡瞅着他,伸手抓过来,嘿嘿一阵冷笑,突然转身,朝着叶悠然大声喊道:“皇上,豹卫右营统领杨应祥将军有要事要禀报皇上!”转过身来,朝着目瞪口呆的杨应祥催促道:“杨将军,你想说什么,快对皇上当面说明,这么大的事,你说我怎么好转奏呢?”见杨应祥仍然如泥塑木雕一样,没反应过来,暗自大骂,将手高高举起,朝四下晃晃,又朝叶悠然大声道:“皇上,杨将军密报,有人通敌卖国、阴谋造反,图谋圣上的锦绣江山哪!”
如一声霹雳响过,震得文武百官个个大惊失色;数百人的大殿里顿时寂静无声,人人呆立,空气如凝结一般。
只听牛罡那格外刺耳的夜枭般的怪叫声在大殿里回荡:“皇上,豹卫左营统领杨应祥将军有密折呈上,告发有人通敌卖国,意图谋反,请皇上彻查!”
只听叶悠然冷笑一声,厉声问道:“哦?是谁这么大胆啊?”盯住杨应祥。杨应祥被牛罡这突然发难弄得一时不及反应,呆呆地怔在那儿,盯着牛罡,脑海中一片空白。
牛罡急忙走到皇上案前,把那密折放在皇上案上:“皇上,请过目。”随后又朝旁边禁卫们喝道:“来人,快把这里控制起来,保护皇上,拿下反贼!”
禁卫统领答应一声,转身下令。从大殿四角顿时涌进无数武士,明晃晃的刀剑朝向文武百官,将大殿围个水泄不通。
叶悠然装模作样地看看那奏折,阴鸷的目光转向天山,冷笑一声。
右丞相王影清醒过来,急忙上前问道:“皇上,请问这密奏中要告发的是何人哪?为恶必拿,但千万不能伤及无辜!”
那左相赵安邦嘿嘿冷笑着,也上前道:“皇上,既然有人胆大妄为,那就快快下旨拿下就是,免得夜长梦多!”
叶悠然冷笑起来,把那密奏扔给王影:“王相,你自己看看吧!”
王影拾起那密折,眼光一扫,心脏顿时呯呯狂跳起来:“天山?皇上,这不可能!天山为我大埜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对皇上可谓是忠心耿耿,其人其德可昭日月!臣王影敢以身家性命担保,天山绝无可能谋反!”转向杨应祥厉声问道:“杨应祥,你老实交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牛罡也不阴不阳地接着道:“杨将军,你不要怕,把其中原委明明白白说清楚,自有皇上为你作主!”
杨应祥瞅一眼天山,只见天山脸色如旧,神情坦荡,并无一丝惊惶失措,他倒有些慌乱,低下头来,手足无措地说道:“我……我……我……不……不是的……我没有……没有……”
牛罡暗自冷笑,语气却加重几分:“杨统领,皇上在看着你呢,你实话实说,没人敢把你怎么样!”
杨应祥心里慌乱不安,早把牛罡先人骂了个遍,偷偷看一眼皇上,结结巴巴地嚅嚅而言:“我……我说……说……说不好,上面……上面……上面不都……不都写着吗!”
叶悠然不屑地看看他,把目光抬起,冷冷说道:“牛罡,念给大家听听!”
牛罡应道:“是!老奴遵旨!”兴头高昂地走到王影面前,伸手夺过那密折,痰嗽两声,高声念道:“臣:禁卫军豹卫左营统领杨应祥,为征北大元帅天山通敌卖国、枉法徇私一事,特密奏吾皇。臣闻天山战前即派密使与百胡王昌杰私下勾连,相约诈胜,有百胡王昌杰亲笔信件为证,通敌卖国其罪一也;之后百胡退回,并送天山赤幕山军资十三仓,以为图谋天下之用,其罪二也;天山另有欺凌百姓纵子行凶杀人、强夺有夫之妇袁氏为妾之事;天山之子天健在妙香山杀死鼎京城百姓袁虎,此事确凿无疑,有现场目击者为证,其罪三也;袁氏本为金城古家未婚之妇,因姿色秀美被天山强娶为妾,古家并告州县,但当地官员攀缘天山,不予受理,此其罪四也。臣闻其事,确有实据,反意昭露,恶行彰显,实属罪大恶极,微臣不敢庇护,但天山势大,臣亦惧其闻风而妄为,故启密折以告,希能上达天听,速拿逆贼,以正国法军威!切切,臣杨应祥冒死上奏。吾皇万岁万万岁。”
牛罡念完,目光朝大殿内巡视,厉声叫道:“听听,你们都听听!哼!朝庭的一品神威大将军,征北大元帅,通敌卖国,欺男霸女,这都干的什么事!”
赵安邦大声喝道:“禁卫军,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天山这逆贼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