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近日修炼内功,内息运转略有阻滞,且心境波动甚剧,恐有走火之尤,为免重蹈先辈覆辙,决定独自觅一清净之地修炼,不辞而别,望太君见谅孙沈玉麟顿首”
白老太君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纸张,眉头越皱越紧,忽然手一抓,将纸张揉成一团,然后轻轻一搓,竟化成一团粉末,手一扬,便消散在空气里
周慎垂手站一旁,眼睛望着白老太君,低声道:“太君有何指示?”
白老太君紧了紧拐杖,沉声道:“此事有些不寻常,你且去查查最近发生的事,一个时辰后再来回报”
周慎恭声道:“是,小人即刻就去”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白老太君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园子门口,然后收回视线,轻叹了一口气,往自己的寝居走去
她刚走到月亮门前,便见一个绿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等候,这女子约莫十七八岁,相貌清秀,削肩细腰,气质温婉可亲,只是此刻神色焦急,眉宇间尽是忧色
白老太君轻咳了一声
那女子望见白老太君,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喜色,急忙迎上前来,躬身道:“太君小心,春香扶你进屋”
白老太君点了点头,一手搭在她胳膊上,缓缓走入自己的房间,斜靠在一张花梨木的软榻上,然后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春香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轻轻走到白老太君身侧,柔声道:“春香给太君捏肩解乏可好?”
白老太君挥手道:“不用,我小睡一会儿,老周来了,你再叫我”
春香恭声道:“是”伸手拿过一条薄毯盖在白老太君身上,然后悄悄退出房间,站在门口守着
她跟随白老太君已经有十二年了这些年白老太君待她极好,一应吃穿用度,皆是下人中最好的,若是走出去,那通身的气派,几乎就是半个主子了她想起自己刚来时,只是外院的一个粗使丫头,受尽了同伴的欺负,若不是后来因为一次被人陷害,无意中被白老太君瞧见,将她调去了静思园,她真不知道自己今天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那时,我就被打死了吧……”春香想起幼时的辛酸,嘴角不由滑过一丝苦笑
忽听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蓦然回神,只见周管家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周管家”春香朝他杆疙,道:“老太君在屋子里等你呢”
周慎面色凝重地道:“请姑娘替我通报”春香正要答应,忽听屋内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道:“是否老周来了?叫他直接进来吧”
春香闻言侧身道:“周管家请”
周慎微一点头,推门走了进去,只见白老太君坐在榻上,一双眼睛盯在他的面上,略有些急迫地道:“查得如何?”
周慎先朝她行了一礼,然后才道:“此事果然另有内情”
白老太君面色一沉,道:“你说!”
周慎道:“昨天晚上庄主去了柳夫人房里,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跑了出来,据目击者称,当时庄主神色慌乱,形状颇为狼狈,他冲进少夫人的园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他停顿了一下,接着道:“今天早上庄主是从少夫人房里出来的”
白老太君神色一动,道:“他们同房了?”
周慎面色不变,徐徐道:“应是如此”
“他终于肯接受敏儿了”白老太君轻吁了一口气,道:“这是好事,他又为什么要走?”
周慎迟疑了一下,才道:“或许跟柳夫人有关”
白老太君忽然瞥了他一眼,道:“你跟她相认了没有?”
周慎顿时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白老太君,半晌才道:“太君,您……您知道了?”
白老太君微微一笑,道:“自从她进了门,你便时常魂不守舍,私下里也对她关照有加,若非因为她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会如此上心?”
周慎涩声道:“不错,她的确是我与何天舞的女儿”
白老太君凝视着他,眼中露出复杂之色,良久才道:“你后悔吗?”
周慎一怔,继而摇头道:“不……我不后悔,她个性与我相差太远,就算我真的与她不顾世俗非议在一起,恐怕也终将成为一对怨偶”
“这是你的心里话?”白老太君目光如电,似要看入他的心里去
周慎心中不由一颤,垂首道:“自然……自然是心里话”
白老太君忽然收回目光,淡淡道:“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她顿了顿,又道:“你尽快将这件事情查清楚,吩咐下去,令沈家暗部务必在三日之内查到玉儿的下落”
周慎急忙应道:“是!”心中却是暗松了一口气
白老太君点了点头,挥手让他退下,自己又复躺了下去,缓缓闭上双眼,只是眉头却一直紧锁,不得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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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
庆丰茶楼
这座茶楼已有上百年的历史,因为建在江边,又处于繁华地段,来往客流甚多,所以生意特别兴卢声名远播各地
沈玉麟闻名而来,走到门口时,恰是饭点,楼下楼上坐满了客人,见到沈玉麟进来,也并不注意
沈玉麟心中暗道:“看来这次易容效果还不错”他起初得了沈诚的易容秘籍,只是想体验一把换个身份的快意,未料后来兴趣越来越大,简直欲罢不能,潜心研究之下,竟让他学得出神入化,就是沈诚在此,亦要赞叹他的天赋
沈玉麟知道,即便这易容术再神奇,究竟也不能完全改变一个人,至少他最亲密的人是绝对无法瞒过,但这已经足够让他兴奋了
毕竟这是一种别人完全无法了解的新鲜体验
此次他易容成一个四十来岁的普通男子,头戴青巾,身穿一身蓝色缎面长泡,腰悬玉佩,手中折扇轻椰一副常见的文士打扮
店小二迎上前来,热情地招呼道:“楼下已经满了,客官是否需要雅间?”
“不必”沈玉麟抬头看了看,道:“楼上可有靠窗的位子?”
店小二道:“三楼尚有一个空着”
沈玉麟道:“就是那里了”
店小二笑道:“客官楼上请”当先上楼,将沈玉麟引至三楼,手指着一处道:“就是这里,客官需要什么茶?饭菜又要哪几样?”
沈玉麟望了一眼自己的位子,果然是靠窗而设,视野甚是开阔,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就先来一壶碧螺春,饭菜挑你们的招牌菜随便上两样”
那店小二应了一声,便转身下楼
不多时,茶已上桌沈玉麟端起茶壶倒了一杯,刚送到嘴边,忽听耳边传来一阵“通通”的上楼声,然后便听到一人厉声高喝道:“你就是巨鲸帮的堂主梁卓?”
沈玉麟转头望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灰衣汉子,手里提着一把朴刀,面皮黝黑,双眼瞪如铜铃,凶狠地盯住一个坐在西北角独自饮茶的青衣男子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属下,脸上皆是愤怒之色
那男子背对着沈玉麟,看不清相貌,却见他只是慢腾腾地喝着茶,半晌才轻轻放下杯子,缓缓道:“阁下如此气势汹汹,莫非是要找茬?”
那灰衣汉子袖子一挽,露出臂上纠结的肌肉,怒道:“姓梁的,你们巨鲸帮在别处扩张势力我们不管,但是这西市码头可是我们撼帮的地盘,你不能这么不讲江湖规矩!”
“什么江湖规矩?所谓江湖规矩不就是胜者为王败者寇,我抢到了就是我的,再说那地块地盘本不就是你们从别人手里抢来的?”那叫梁卓的人讥诮道
灰衣汉子气得身子发抖,大怒道:“姓梁的,看来你是定要与我们撼帮作对了!”
“是又如何?”那梁卓冷冷一笑,忽然扶桌而起道:“你们有本事就尽管放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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