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跟西格蒙德说的,全部都是假的吧?”
左依依的语气非常的平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缪之宇抿着嘴唇,瞳孔在听到这一句话的瞬间缩小了。
“你想说……什么?”重新对上左依依的双眼之时,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你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混进这座城主府。”左依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声音略显的轻松,“迟迟不把手中的那本书交给西格蒙德,用长篇大论的甚至可以说是毫无逻辑的奇怪故事分散其注意力,以及非常不明显的催眠术作为辅助……你的目的,究竟为什么就这么简单呢。”
“当然是因为想你才进来的啊!”缪之宇突然变得嬉皮笑脸的在左依依话音刚落的时候接了上去。
左依依的声音也在缪之宇刚刚说完的时候传入了缪之宇的耳朵,“你之前还不肯定我就是我吧?更何况在进入那个房间之前你根本不知道我在哪里……甚至,我和你在同一个世界。”
“哪儿哪儿,我的意思是,这都是命运,都是神的指引啊!”“如果我们的立场颠倒,我说出那样的话来才是合理的吧……无神论者同志。”“这可就是你不了解我了。我是坚定的信神者,只是不是神的信仰者而已。再说你家祭祀的也不是神啊,是龙吧?”“从广义上说我家的龙和神具有几乎完全一样的属性,区别只在于其形象……”
极快的语速,以及在对方话音刚落甚至话音未落的同时就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话。使两人的对话很难被第三个人完整的听入脑中,但是两人却渀佛是习以为常了一般,始终保持着这种语速和状态,说着基本上没有意义的互损的废话。
“stop!”当缪之宇察觉到自己有些口干舌燥之后,突然高声喊道。
将刚要开口的左依依打断了,顿时对方似乎流露出了不满的情绪,但是看不到脸,果然是看不真切。缪之宇只能摇头苦笑,张了张干燥的喉舌:“讲了这么久,也没有扯到正题上去……还是先来点茶水,我们好好的,正常一点的,讲讲事情吧。”
“如你所愿。”左依依点了一下头,“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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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这个叫做安娜的……是侍女吧?泡的真不错啊,遥想当年……”缪之宇一边端着茶杯喝茶,一边摇头晃脑的感叹着。
不过,一道带着急速射向自己脸部的漆黑梭型物体,让他不得不立刻比作,并在同一时间做出了防御的举动。
“特技——咒怨。”缪之宇心中一动,淡红色的气流以护盾的形式凭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那梭型物体——大概是一支箭吧,撞击在了咒怨之上,直接就消失不见了。
只是,仅仅只是这样一次攻击就足以让缪之宇有些许的色变了。
并不是这一次的攻击有什么特殊效果或者威力实际上很强之类的。而是因为这一次的攻击所采用的形式。
漆黑,再加上咒怨护盾上留下的浅浅凹痕,很明显呈现出的是腐蚀的痕迹。
产生腐蚀的,很显然并不是强酸或者强碱之类的化学药剂。而是属于这个世界应该有的一种事物——名为黑暗的能量——也就是黑暗魔法。
“这是……黑暗?”缪之宇双眼眯了起来。
“没错。黑暗。”左依依沉声说道。
“哦,黑暗。”缪之宇点了点头,“在听到你是黑暗教廷的特使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只不过,总觉得黑暗不适合你啊……”
“但是,我的老师却说,我的身体和黑暗元素的契合度旷古绝今。就算是过了最适合初学魔法的时间,依旧有着达到一般魔法师都无法想象的境界。事实也证明我确实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到其他人需要数十年努力才能做到的事情。”左依依这么说着这足以让任何魔法师自豪甚至自傲的话语,但是她的语气之中除了失落还是失落。
缪之宇并不是很能够理解左依依的心情,所以并没有在这一点上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将话题引向了其他方向,或者说是引回到了正确的方向。
“既然推测出来我是黑暗教廷的特使。那么,你应该也知道西格蒙德的身份了吧?”左依依对着温度还有些高的茶水吹了一口气。
“那种事情,倒是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搞清楚呢!”缪之宇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的盯视着左依依的双眼,“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要搞清楚西格蒙德的身份,和柯南一切带着书回来,还要用那种拙劣的技巧混进城主府吗?”
“那种技巧可一点都不拙劣。至少如果不是我的话,是很难看穿的。”左依依也同样放下了茶杯,顿了顿,又道,“你们有一个很不错的编剧。”
“是两个。”缪之宇伸出了两根手指。
“是吗?”左依依心不在焉的道,用双手拖住自己的腮部,大概是在用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缪之宇吧,可能是在好奇究竟有什么样的人能够和缪之宇这样的人合作。缪之宇真正的交友圈非常的狭窄,而朋友往往也都稀奇古怪,还真是什么可能性都存在。
不知道左依依究竟想了一些什么,总之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了。“不如让我来猜猜看吧,你的真正的目的。”
“洗耳恭听。”缪之宇耸了耸肩。
“一定和黑暗教廷、《禁术密录》、西格蒙德,甚至和西格蒙德的父亲有关吧?”
缪之宇点了点头。
“那么,可能性虽然不多,而且也不太符合你的个性……果然是来阻止我们的吗。”左依依抬起头来用疑问句式肯定的说道。
“唭,果然太容易被猜到了啊。身为一定程度上的局外人的话。”缪之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说道。
“我可不是局外人,不然你以为我究竟是为什么才会以一个特使的身份而来到这座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城市。”左依依道。
“哦?这么说来,发现我意图阻止你们的目的,你是应该要杀掉我吗?”缪之宇笑嘻嘻的说道。
“你觉得我能够下得了手吗?”左依依的语气很无奈,“而且,我也不一定能够杀的了你,不是吗?”
缪之宇的表情依旧没有变,笑着说道:“那么,你是准备怎么做呢?”
左依依不答,只是看着缪之宇。而缪之宇依旧不为所动,脸上始终保持着笑容。
“败给你了,为什么你会这么有自信?”左依依身子缩了缩,然后轻叹了一声说道。
“因为我了解你啊,想要让我退出这样违反我已经决定好的事情……那可不像我呢!”缪之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左依依又叹了一声,道:“好吧,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就好。”
顿了一顿,大概是在思考应该要怎么叙述吧。左依依用清冷的声音开始讲起黑暗教廷的事情:“你大概对黑暗教廷有一定的了解吧,虽然不知道你掌握了多少信息,我就都给你大致的说一遍好了。”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光明教会也好,黑暗教廷也好,最高领导人应该都是教皇。但是,不同于教会的禅让制吗,黑暗教廷教皇的选择,要简单暴力的多。
“因为生存在黑暗之中的人,为了让自己生存下来,都懂得如何用尽可能小的代价,换取尽可能大的利益。从这个角度上说,任何人做教皇的差别都不会很大……所以,力量成为了担任教皇的最重要的标准。”
根据第三代教皇定立下来的规矩,任何人,只要能够通过由初代、二代和他本人耗费大量精力改造出来的炼狱试炼,那么就将成为下一任的教皇继任人。只要当代的教皇死亡,则自动由继任人加冕为教皇。
“好奇怪的规定。万一有段时间,没有任何人通过那个试炼,或者是有复数人通过试炼的话,那要怎么处理呢?”虽然明知道一定有处理方法,缪之宇还是直接问道。
“哦,这就和我接下来说的事情有关系了。因为现在的黑暗教廷,就是处在无教皇的状态下。”左依依随口回答道。
“嘎,无教皇?”缪之宇愣了一下,一个宗教团体兼武装集团居然还能够处在无领袖的状态下,这还真是……
“恩。因为传说炼狱试炼中的试炼内容全部都恐怖异常,据说一共十关,每一关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一千亿分之一的概率活下来……”缪之宇嘴角抽动着吐出了十分之一的十次方的答案。
“只要进去了,除了通过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出来。一千分之一的生存几率,所以,基本上很少有人会真的去挑战这个试炼的。一般来说,只有前代教皇专门培养出来的接班人……”
“因为已经通过了试炼,所以可以对后辈进行相对应的指导吗?”缪之宇问道。
“一定程度是的,但是由于试炼的内容决不允许透露。所以,应该只是一定程度上的对应训练吧。也只有这样才能勉强保证教皇的继承。”
“但是,虽然说很少有人会真的去挑战,但也并不是没有。而其中虽然死掉了绝大部分,但也并不是没有天资卓越的人真的成功闯过了试炼。也就造成了同时又两个继任人的情况……顺带一提,同时又两人的记录有过数次,但是以上的情况,从古至今都不曾出现过。”
“而处理同时出现两人的办法就是……生死决战。死者一了百了,生者成为教皇。”
“如果都死了呢?或者其中一个人残成了废人?”缪之宇又插嘴问道,“死人和废人都不可能有曾经的力量,如果教皇是以力量为标准的话,这次决战不就是白费了吗?”
“教皇在加冕仪式上必须战胜三大主教……那场战斗也是生死不论的,死了也是一了百了。”左依依淡定的诉说着黑暗教廷的残酷。
“综上,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继任者死亡的情况……黑暗教廷都将进入无教皇的状态,三大主教共同掌管。更具体一些的事项倒是并不重要。”
“这么说来,现在黑暗教廷是三大主教执政的时期。”缪之宇沉吟了一声,“难道是像联合国‘五大国一致原则’一样,你们会搞什么‘三主教一致原则’?”
“很相似就是了。”
“那么,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三主教一致的结果?”
“福伦萨主教,也就是西格蒙德的父亲,他是提出者。我的老师,库利琴主教选择了同意。而另外一位,罗坦莉主教,她是最神秘的一位主教了,她选择的是弃权。”
“你的老师选择了同意?这么说来,我们的目的应该是相冲的吧?”缪之宇哑然。
“不,正相反。因为我的老师不是那种喜欢看到生灵涂炭的人,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我想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然后……找到那个理由。”左依依坚定的说道。
“嘛。”缪之宇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有些惊慌的说道,“话说回来,你不是说你的资质是旷古绝今的吗?你不会想要,或者是被要求要去挑战那个什么试炼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