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围困的蒙古骑兵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抛射出了一蓬箭雨,独立团的士兵几乎同时扣动了扳机。
轻箭飞入了人群中,士兵们接二连三地负伤退出战斗,***森林稀疏了一些;蒙古人更惨,被压缩挤到一堆的他们成了活靶子,被四面八方密集的***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横飞,骑兵们纷纷落马,一千多骑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阿尔斯楞右腿被***擦伤,一直在流血,也无暇包扎止血。虽然不致命,但是严重影响他的行动,也无法自如地操控战马。随着失血越来越多,他脸色逐渐苍白起来,头也有些发晕。他绝望地看着眼前的战斗,难道今日就要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了吗?
苏粗腿一直关注着战斗的进程,见蒙古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对射的伤亡颇大,觉得还不如让士兵们发动***冲锋,说不定近身之后,己方的伤亡率会下降。他举起指挥刀正想下令,让部队一鼓作气全歼这伙蒙古人,身后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阻止他下令。
苏粗腿回头一看,是马威。他不解地问:“马威兄弟,这是做什么?”
马威身上带着伤,被士兵搀扶着,一脸疲惫,但眼神很坚定,他解释道:“团长,我在宣府和蒙古人没少打交道,了解他们的底细。现在的蒙古人不比以前了,不过是跟着鞑子来打劫的跟班而已,有奶便是娘。现在他们已经被团团围住,作困兽之斗,如果承诺他们投降不杀,说不定会就坡下驴——有生还的机会,他们也不愿死磕。这样我们可以减少兄弟们的伤亡,还能及时增援墙头,毕竟外面的鞑子才是心腹之患。”
苏粗腿看了看?**降拿晒湃耍烈髌蹋档溃骸澳闼档牟晃薜览恚绻芩捣欠畔挛淦魍督担匀蛔詈貌还!彼欣创畋巴ㄖ饔⒘黄鸷盎埃悍畔挛淦鳎督嫡呙馑溃 ?br />
命令被迅速传到各营、连队,爆豆子般的枪声慢慢稀疏下来,此起彼伏的喊话声代替了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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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平日常在边境与汉人互市交易,又时不时跟着鞑子入关打劫,与汉人打交道的机会多,都能听懂汉话,阿尔斯楞这样的将领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听到喊话声,都愣住了,手里射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能够活命,谁又想死呢?他们毕竟只是跟着来打劫的,不是拼命的。
可是这话是真是假,他们也不敢肯定,万一是对方使诈呢?况且向汉人投降,又会被如何处置呢?他们拿不定主意,纷纷把目光投向阿尔斯楞。
阿尔斯楞因失血过多,头晕目眩,已经摇摇欲坠,无暇过多考虑,汉人?**担盟啦蝗缋祷钭牛约赫飧鲎纯觯南***ヒ不崴溃蝗缍囊话选k压吐淼杜椎迷对兜模允痉牌挚梗盗艘簧骸霸敢馔督怠比缓笠煌吩韵铝寺怼?br />
首领开口了,其余人也不愿打?**チ耍追赘吆埃骸敖盗私盗耍 卑盐淦髋紫侣恚偈甭淼逗推锕⒓⑸⒙涞募付蚜艘坏亍?br />
苏粗腿大喜,拍了一下马威的肩膀,“成了,这下你立了大功!”
既然选择投降,蒙古骑兵也很光棍,纷纷下马,很配合地让独立团士兵把自己绑起来。只要能活命,被绑住吃点苦算啥。
这边大局已定,苏粗腿只留下两个连看守被五花大绑的蒙古人,然后领着其余人上了城墙。
林伟业也看到了下面的战况,欣喜地说:“这下好了,可以一心一意对付鞑子了。接下来由你指挥,我这外行就不插手了。”
苏粗腿笑了笑:“请大人放心,保管让鞑子有来无回。”
城外,汉军退却后,鞑子大军沉寂了一段时间,又开始有动作了。低沉的海螺声响起,一队接一队身披重甲的后金士兵鱼贯而出,身后跟着更多的无甲或轻甲的人,有的举着盾牌,有的拿着长弓,最后压阵的是一群身披明晃晃的银色盔甲的士兵。
苏粗腿用望远镜看着对方的举动,自言自语:“这就是鞑子的主力吧?那些轻甲的是弓手?最后面穿着银色盔甲的又是什么兵……”
马威在一名士兵的搀扶下也上了城墙,闻言吃了一惊,从苏粗腿手中借过望远镜一看,脱口而出:“这是鞑子的白甲兵,他们自称巴牙喇,是最精锐的鞑子。居然有白甲兵,看来对面至少是个固山额真了。”心里不由得庆幸,幸好在青州碰到鞑子时,对方没有直接上白甲兵配合蒙古骑兵,否则骑兵营一群菜鸟很难活着回来。
苏粗腿是从琼州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对鞑子没什么了解,巴牙喇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疑惑地问:“这穿白甲的很厉害吗?”
马威回过神来,回答道:“这些白甲兵是从每个牛录选出的弓马最强的人,一个牛录不过十来个,一个旗也只有几百人,个人武勇比起边镇军将的家丁更强,很难对付,好在数量不多,轻易不会派上战场,眼下怕是要当做督战队……”
林伟业一听,这不就是古代的特种部队吗?
“既然人数少,又不会直接拉上战场,也没什么好怕的。”苏粗腿说,“不管是炮灰还是真鞑子,咱们还怎么打,就怎么打。”
后金军中,噶尔图向阿巴泰说:“贝勒爷,属?**チ恕!闭庖徊üセ鳎窬〕觯伤富印?br />
阿巴泰交代:“记住,攻击不留后手,全力以赴。但是如果发现不对,立即后撤,不要恋战。咱们打归打,不能把兵力都消耗在这里。”
噶尔图点点头:“属下明白。”
这一次攻击,阿巴泰下属的正蓝旗巴牙喇、五个牛录的精锐、随行的包衣、其他各旗抽调的辅兵、剩下的八旗蒙古、汉军都出动了,足足一万五千多人,声势浩大,看上去一眼望不到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