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部《逆境拼搏》]
第91节 第八十九章 挖 公 路
天空不做美。
在郁锋涛率领众人动工挖公路这天,偏偏下起了毛毛雨。
不过,毛毛雨并不能影响大家挖公路的那股喜悦,热情和劲头。看看斗笠下一张张笑哈哈的脸,兴奋的像是捡了金元宝一样,就知道他们心胸里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欲想挖公路,却又得不到挖的人,看到下雨——幸灾乐祸,贼得意了。早不下雨,晚不下雨。老天爷偏偏在郁锋涛开工挖公路第一天便下起雨,这难道不是一个大不吉利兆头吗?于是,趁着这个大不吉利兆头,心怀鬼胎的人心头恶毒的躲在暗角落里头诅咒,诅咒郁锋涛这一次承包挖公路不是要死人,就是大贴本。
——好事多磨呢,还是真如个别人说的不吉利兆头?
郁锋涛他们还未来得及出发,牛娃气势汹汹闯进屋里。
这几天下来,牛娃像是被人扔进油锅里煎一样,那种滋味仅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不说在家里干耗的,这样在全村人眼皮底下,理都没人理,牛娃感到实在是太丢人。如此下去,往后村里哪还有人会去雇他干活呀。一听说郁锋涛今天就要带人动工挖公路,牛娃胸口如同火烧,憋不住了……
看见郁锋涛正一脸振奋地对众人说什么,牛娃顾不上什么了,炮火猛开:“锋涛,你雇我挖公路,雇不雇?”
——这嚣张气势,就像是郁锋涛欠了他牛娃几百万,非雇他挖公路不成。换成是谁,心头明明平静如水,也会被牛娃的嚣张惹得恼火十二分。
好好的心情被牛娃这么一搅,胸膛马上堵着一团无名之火,郁锋涛一手直戳牛娃额头:“我警告你——牛娃,我——锋涛现在没有闲时间跟他这头笨牛拉扯。想要我雇你,除非你死了,重新投胎,去做一个好人。你说说,你凭什么要我非雇你不可?就凭你一身牛劲?你去死吧,你。”
“我是全村力气最大的人,没人能比得上——”把胸脯拍的啪啪啪直响,牛娃不知羞耻,照样脸不红大声叫嚷。
“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不要以为力气大,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你是人,人家同样是人,不是生来就让你欺负。”郁锋涛火了。碰上这么一个愣头青,郁锋涛算得上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啊!郁锋涛哪有闲工夫,哪有心思跟牛娃这头笨牛拉扯,转身对众人说道:“走,我们挖公路,不要跟这种笨牛纠缠不清。”
带着众人,郁锋涛亟亟亟地往外即走,把牛娃扔在屋里,要吵要闹,全由他牛娃一个人去吧。
郁锋涛前脚一走,看热闹的人马蜂窝被捅一般大骂,大骂郁锋涛做的太过分了,牛娃这样求他,他铁石心肠不肯答应。有什么了不起呀,不过是承包了一条小公路而已,就假奇特,如果大的工程让他承包了,那他还不连人带骨头吃进去?
“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讲哟。”人群中,突然有人仗义执言。大家朝说话人看去,原来是和事佬。这时,和事佬继续说:“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我看,锋涛不是那种人。这次跟锋涛挖公路的人,不是村里最穷的人,就是曾经帮助过锋涛的人。要不是那年牛娃当众嘲笑,侮辱人家锋涛的话,我看呀,锋涛这次挖公路,第一个要找的人肯定是牛娃!”
“牛娃活该。凭自己力气大,老是欺负这个欺负那个。难怪人家锋涛不雇他。”刚才还破口大骂郁锋涛的人,舌头一转,又骂起牛娃。舌头没根的人,就是这样好,爱转就转,一个人说两种话。
——此次挖公路有两百多人,分成十个路段。郁锋涛亲自领着三十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五个有打炮眼经验的中年男子,奔赴南瓜山。只要把南瓜山攻克下,整条公路工程便完成了三成以上。既体现了郁锋涛的能力和情操,又体现了郁锋涛的远见卓识。不把整座山去掉,按原先路线挖,费用顶多是现在的一成。没分到“蛋糕”吃的人,他们并不知道郁锋涛心底谋略、目的,一听说这件事,无不讥笑郁锋涛是个没救大傻瓜,这样承包工程不贴本,那除非是有神仙助他差不多。
来到南瓜山,郁锋涛并不像其他人一样,迫不及待叫大家马上动手。——笑眯眯的,郁锋涛叫大家不忙着干,先观察一下,看看从哪里下手,干起来才最省力省时,起到事半功倍。边说话,郁锋涛边把目光投向五个有打炮眼经验中年男子——高宝树,高家财,高节元,李春奉和吉友富。那目光分明是在说,是一把金刚钻呢,还是一根木棍,现在就瞧你们五个的哟。
五个人没有开口,只是相互望一眼,倒是其他人七嘴八舌地说开:有人说从山顶打个深深的炮眼,炸药一爆炸,中心跟开花一样,肯定是最省力最省时;有人说,还是从石头最泡的地方打炮眼最省力最省时,打的越深,炸药爆炸的威力大得不得了……
跟弥勒佛一样笑哈哈的,郁锋涛任大家七嘴八舌说去,既不说对,又不说错。
就在其他人七嘴八舌之际,高宝树,高家财,高节元,李春奉,吉友富五个人围着整座山转了一圈后,不约而同站在东面一处最陡峭地方,抬头盯着看。
“锋涛,就从这边打炮眼进去吧!”高宝树扭头,对身后的郁锋涛说道。
郁锋涛尚未开口,其他人一听说全围了过去。
指着峭壁,高宝树说道:“在这边,每隔三四米打一个炮眼,要是能打到两米深就好了。到那个时候,同时点着炸药,一爆炸,威力可大了。”
吉友富转头看看几个会打石头的人,然后说道:“椰共,寿财你们两家兄弟和圣石、景利不是会打石头吗?要是能把炮眼打成个洞,绑上几筒炸药塞进去,哇,那一爆炸呀,真的是吓人呐!”
越听越感兴趣,郁锋涛忙问吉友富:“这洞怎么个打法?要是真能打成的话,我的妈呀——绝啦!”
“这我知道。”李春奉看到别人抢尽风头,出主意,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说上两句?于是,显得成竹在胸,眉飞色舞地抢着说,“那一年公社建电站和水库时,我亲眼见人家打过。这要会打石头和会打炮眼的配合好才行。先由打石头的人在石头上打个坑,然后在石壁上打阙,使钢钎能放得住,然后由打炮眼的人打,慢慢的往里打,打得越深就越难打,不过打个一米来深还是不很难。”
“好!好!好啊!”郁锋涛喜得合不拢嘴,一连喊了三个“好”,再不敢小看这些土包子了。
——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
不怕他郁锋涛闯过省城,见过世面,有文化,可是这个方法,他照样想不到,郁锋涛能想象的到的是,把几筒炸药捆在一块儿的威力具有多大?如此一来,他不过是多花些炸药而已,与此同时却是加快了速度,岂不是事半功倍。此时此刻,郁锋涛暗暗庆幸自己得到这几个能人相助。牛娃笨牛一头的样子,这时浮现在郁锋涛眼前。力气大,顶啥用呢?他牛娃是力气大,这一点,他郁锋涛承认,但是他牛娃能想出这绝妙的方法吗?
瞧着郁锋涛掩饰不住的振奋神情,高节元不愿落在几个伙计后头,给郁锋涛出了个主意,说是在山上搭个草寮,留几个人晚上看守打出的炮洞。
没这个必要吧?郁锋涛笑嘿嘿地说。
当然有这个必要。高节元说,防人之心不可无。郁锋涛承包这条公路,村里有不少人眼红的不得了,郁锋涛又不转包给他们,他们当中肯定有心毒的人想搞破坏。要是晚上没人守,他们晚上偷偷跑到南瓜山来,把炮洞堵住,或者是往炮洞里灌水,那可糟啦!
“干脆大家留下来,晚上接着干就是喽!”高家财这个汉子,帮人干活,有着非常难得侠义之心。拿人工钱,就要替人多干点活,他总是这样替东家着想。
摇摇头,郁锋涛笑眯眯地说:“晚上黑黑的,干不来。”
“你不是有盏汽灯吗?”高家财十分有把握地说,“我看,那盏汽灯照两个炮口,够亮的。另外再买把手电筒就行啦。”
“对,对,对!”大家齐声道:“锋涛,就这样干吧!”
不知为什么,郁锋涛的眼眶里一下子犹如大海涨潮,眼前的一切全变得模糊了,心海在荡漾着:闹荒呀闹荒,你虽然土地贫瘠,落后贫困,但是你哺育着淳朴着农民!一粒老鼠屎害了一锅粥了啊!往日,只是他郁锋涛没有融入到大众中去,才瞎了眼,没有发现闹荒尚且还有这么多淳朴、善良的乡亲。
当下,郁锋涛声如洪钟地说道:“好,那就这样干吧!晚上接着干,我——锋涛不会抠大家,照样给你们算加班费。”
“行春,五弟,天邦,你们三个人去搭草寮。寿财,寿禄,寿富,椰共,李椰分,圣石,景利,这一回可是检验你们真本事的时刻哟!行与不行,乌龟爬门槛——就看这一番啦。你们可不要给你们的大师傅——我丢脸哟!”
高圣石显得一脸豪气:“锋涛,这你放心!让你丢脸的话,我圣石第一个一头撞在这石头上。我圣石这一辈子不求发大财,只求能跟你锋涛一块儿干!”
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
太阳,露出了灿烂笑脸,天空,万里无云,一遍晴朗。
抬头仰望蔚蓝天空,雨后的天空真的好漂亮,太阳显得比往日特灿烂三分。收回头,郁锋涛一声令下:“哥们,动手吧!只要大家愿意跟我——锋涛干,等石雕厂办起了,今后这开采石头的活,全由你们大家包啦!”
“那太好啊!”大家惊喜地一声赞叹。
登时,一阵清脆、响亮的叮当声,顶空回荡,响遏行云。
热火朝天的场面,闹荒村分不到“蛋糕”的人见了,急,气,恨,愤,恼,痛苦,沮丧,失落,烦躁,无奈一同袭身,逼着他们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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