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部《逆境拼搏》]
第33节 第三十二章 千里迢迢送妙计
尚未散会,李秋玉就冲出祠堂,她不知道是谁竟然那样歹毒,如此村规民约都想的出,这不是不叫人活吗?李秋玉惊恐万分,急得欲哭。
不光光是李秋玉坐如针毡,吉大庆、李伟大、龚帮裕这三家父子同样是心急如焚呐!这样一来,他们刚刚奔上的好日子,就要断了。而眼下,郁锋涛已经在福州,一时又联系不上。
大家围到了彭淑娟屋里。
自从郁锋涛走了之后,李伟大夫妇及儿子李椰毕就住在这屋里,帮着守看房子。
“他妈的狗杂种,哪个婊崽的心这么毒。”吉景生在厅堂里转来转去,破口大骂,“要是被我晓得话,一刀宰了他,拿去喂狗。”
李椰毕一脸愤慨,仇恨道:“还能是谁?那是四把笔的阴谋。”
“四把笔?不会吧——”吉大庆有些许不相信,四把笔的心会是如此之毒。
因为满腔愤慨,有劲又使不上,李椰毕憋得一脸紫色,再次仇恨道:“怎么不会,他的脚……”刚想说“他的脚是被郁锋涛打断的”,话到了嘴唇,李椰毕猛然醒悟,慌忙改口道:“他的脚是瘸的,心更是瘸的,怎么不会。”
李伟大瞪了儿子一眼,意思是说儿子自己的脚瘸的,怎么能说出这样的傻话,难道他忘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心里头明白,但是慌张下,李椰毕不得不犯自己的忌了。
“他妈的狗杂种,我去宰了他。”吉景生一声大骂,扭身要往外走。
“景生,不要莽撞。”吉大庆一声喝住儿子。
烟筒往凳子磕了几下,李伟大若有所思,环视一圈大家,开口道:“去年锋涛搞得到一点钱,有人眼红了。这件事,仅凭我们几家人是没能力阻止的了。我看,还是先写信跟锋涛说一声,他一定会有办法。”“锋涛对我们几家人都有恩。现在我们能做的是,就是把那些人的阴谋告诉锋涛,可千万不能蛮干,给锋涛添麻烦。”
“问题是,锋涛眼下在福州,一封信来回要半个多月。”李秋玉眉头紧蹙,无不忧心。要是她有去过福州,身上又有钱的话,她非连夜赶去不可。要是郁锋涛再遭到不测,她不知道自己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嫁给他,特害怕会步高玉娇后尘。在闹荒这个闭塞落后,愚昧无知的穷山沟里,男女再怎么相爱,没有钱,死也要你去死,李秋玉深知这一点,高玉娇是最好最有力的证明。
皱了一下额头,李伟大望着李秋玉,无奈地说:“秋玉,我们同样是急呀!又没办法。我们是少姓人,在闹荒没有我们说话的地方。所以我说,你们年轻人一定要跟锋涛学,要跟锋涛干。只要我们跟锋涛一样,有钱了,闹荒人就把我们当爷爷!”
“锋涛走的时候,跟我说了:等他把范教授一手绝活学到手,就要回来大干一场。叫那几个老家伙气得去跳河,没人管,更要叫四把笔再没脸在口袋里插四把笔。”这时,李椰毕按捺不住心头的振奋,插话道。
“听见没有?你们伟大伯说的有道理!”龚帮裕对儿子们说,“今后,锋涛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哪个敢不听锋涛的话,我扭断你们的脖子。”
对子女们说话,龚帮裕从来是**的。他这话,其实一半是说给别人听。刚才一听李椰毕的话,他心头热呼呼的。要是以前他对郁锋涛怀疑,但是不声不响下,郁锋涛在卢水开起店铺,他不再怀疑。凡事,龚帮裕都暗暗留下一手。之所以愿意让儿子们帮郁锋涛干活,龚帮裕有他自己的打算:他觉得儿子闲着是闲着。帮郁锋涛干活,无非是出点力气,又不要花本钱。万一郁锋涛有朝一天果然发了,还会不念他们父子的情?这就是龚帮裕与李伟大、吉大庆完全不同的地方。
近墨者黑。
关键时刻,李椰毕说话了:“我们大家光急没用。那一伙婊崽是趁锋涛不在家,才敢这样干。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马上叫锋涛知道这件事。不知道前一封信,锋涛收到了没有?阿爸,我今晚就给锋涛写封信,您明天一大早赶到邮电所,把信寄出去。我们要早一天让锋涛知道这件事。”
“大伯年龄大了。明天还是我到邮电所去寄信吧。”李秋玉巴不得马上能让心上人收到信,知道那些人的歹毒用心,想办法对付他们。她坚信,郁锋涛一定会有办法对付那些歹毒之人。只要郁锋涛知道了这件事,就不会有事。
“我去!”吉景生憋着一肚火,霍地立起,大喝一声,“我走路比你们谁都快。”“他妈的,按我的意思,把四把笔打个半死,看他还敢不敢。”
一瞪儿子,吉大庆斥责道:“景生,你不要鲁莽。要学着锋涛用头脑。高森林两次带着一伙人去找锋涛的茬,结果占到便宜了吗?这事你忘啦?”
刚才见小儿子,能够沉着不乱,想出好办法,李伟大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啊!跟在郁锋涛身边,他这么一个残废儿子一下子变得有出息啦,这是他这个当父亲最最最大的欣慰。当下,听了吉大庆的话,李伟大接过他的话,说道:“大庆说的对。我们是少姓人家。不说别的,高、徐两大姓的人压在我们身上,能把我们压扁掉。你们这些年轻人,今后不管干什么事情,要跟锋涛学——多用头脑!”说此话之际,李伟大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残废儿子。
大家在急如热锅上蚂蚁中,一天熬过一天,望眼欲穿地天天盼着郁锋涛的回信。
星期日,就是信寄出的第七天,早上九点多钟,郁媛媛匆匆忙忙地赶回闹荒。
屋里没有别人,仅是李伟大夫妇和他们儿子。
出人意料地瞧见郁媛媛突然出现在屋里,李伟大一家人喜出望外。
“媛媛,你怎么突然回来啦?”李伟大给郁媛媛搬了条凳子。
郁媛媛来不及坐下:“是我阿哥叫我回来。”
“你阿哥收到我们的信啊?”李椰毕一振奋,一激动,又差点要扔掉拐杖,奔到郁媛媛跟前。
“收到了。”郁媛媛扶着李椰毕在凳子上坐下。
——郁锋涛一收到李椰毕的信,一看,一阵大笑,一点不着急。为了不叫这些好人为他着急,郁锋涛马上给周璐璐打了个电话。
“花菊,你赶快去把大庆、帮裕和秋玉他们叫来。”李伟大明白,郁锋涛收到他们的信,叫妹妹赶回闹荒,肯定是有重要事情。
“不用了。”郁媛媛摇头道:“明天要上课,我还要赶回去。跟你们说,就行啦。你们下午跟他们说吧。”“阿婶,给我热碗饭吧。”
“好,好,好。”罗花菊直喜得手忙脚乱。
趁着罗花菊热饭的空当,郁媛媛悄悄把哥哥的主意,对这一家子细述一遍。
“我就知道锋涛有妙计!”李椰毕一拍手,蹦起,又“咚”的一声,摔倒在地,逗着大家开心的哄堂大笑。
“你哥哥不愧是闯过省城的人啊!”李伟大长长的赞叹一声,又把目光投向儿子:“椰毕,你千万要记住锋涛对你说过的话:‘你要想活得有尊严,不被闹荒人欺负,你就要拼命读书。知识就是力量,能够战胜一切恶魔。’你想想看,我们这么多人,遇事光急,手忙脚乱,不知怎么办才好,人家锋涛却能一下子想出这么好的妙计!”
说话当儿,罗花菊给郁媛媛热好饭、菜,又给她炒了一小点猪肉。因为是过年嘛,家里有点猪肉的人,自己一家人平常舍不得吃,总要留着招待客人。罗花菊看着郁媛媛吃饭,边好奇地问她们母女在卢水开店的事。李伟大见老婆问个没完没了,忙制止她:“人家媛媛要赶路,让她安心的吃饭吧。”
郁媛媛吃饱饭,筷子一扔,起身就走。
把郁媛媛送到村口,李伟大没有回家去,去找吉大庆父子,龚帮裕父子,还有李秋玉,想必他们在家里正焦急地等郁锋涛的消息。李秋玉不说,这吉、李、龚三家人,现在和郁锋涛拧在一块的一股绳,郁锋涛的事就是他们的事。
夜里,没有月亮,繁星满天,山野尤其显得璀璨绚丽。
踏着星光,吉大庆优哉游哉地朝高森林家走去。
平日里,有事要去找高森林,吉大庆总是怯兮兮的,没办法硬着头皮就是。今晚上,吉大庆一身是胆,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全是力量,像是有人推着他往高森林家去。他明白,只要他身后有郁锋涛在,高森林不再是老虎了,高森林敢对他怎样,他能忍着,郁锋涛是不会叫高森林日子过得舒坦。
走进高森林屋里,高森林正从厨房里出来。
昂首挺胸地走到高森林跟前,吉大庆反客为主,叫高森林到卧室里去,他有件非常重要事要对他高森林说。
“有什么事,就这里说,这是我家。”高森林恨别人对他反客为主,一气,没好气地说道。
“这里说话不方便,这事很重要很重要。”吉大庆神秘十二分,反客为主,自作主张地朝高森林卧室走去。
高森林一听说,无奈,只得抢到吉大庆前头,走进卧室里。
趁高森林点灯当儿,吉大庆把房间的门关上。
“书记,这一回,你真的是上当了。”
“上当?我上什么当?”
“你不该订那样的村规民约呀——”
“我是书记,我不能订村规民约。我告诉你——大庆,我晓得你儿子跟郁锋涛交好,你不要想破坏村党支部和村委会订下的村规民约,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书记,我咋有这胆子呢,你借给我胆子,我——大庆也不敢呀。你想想看,订村规民约,本来是你们村干部的事,是不是?为什么你们村干部没开口说过,村里就闹鬼一样闹起来,而且还明目张胆起草了一份什么‘村规民约’。”“书记,你好傻呀,这是有人在暗中算计你,要把你赶下台呀,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
“什么,你说什么?大庆。有人在暗中算计我,要把我赶下台?”
“我是听人说的。你没看到村里有人写的那份‘村规民约’?”
“看到了,是管事佬给我看的。”
“咳,书记呀书记,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管事佬那几个死老头背后有人指使着。有人利用管事佬那几个死老头在村里的身份,准备把你赶下台。你怎么没有想到,如果按他们那份‘村规民约’的草稿订下村规民约,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不是全落入他们手中了吗?到时候,他们一但势力扩大了,就一脚把你踢下台,这事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的啦!”
“书记,我这可冒着生命偷偷跑来跟你说。我不能留在你家太久了,被那些人看到了,他们肯定会对我下毒手。我得赶紧走了。”
——不知怎么的,高森林听了吉大庆的话后,直感觉寒气袭身。越往下想,高森林越害怕了。把发生的事,前前后后一想,仔细一琢磨,高森林感觉吉大庆说的一点不错:村里确实是有人利用管事佬几个老头,要把他高森林赶下台。要不是吉大庆冒险偷偷来跟他说,到时候自己是如何下台,还蒙在鼓里。高森林愤怒了,跟一头疯狗一样,连夜把村干部全叫到了他屋里,要他们明天去查清,到底是谁在村里闹起订村规民约一事。
三天后,几个老头被叫到了村委会办公室。
正襟危坐。一瞟见这几个老头,高森林发出几声奸笑。等几个老头全进了办公室,高森林话中有话,讽刺的发话了:“村规民约订下了,你们几个放心了吧?”
“放心了。”几个老头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砰——”高森林两眼冒火,一蹦而起,一拳打在办公桌上:“**领导下的天下,你们狗胆包天——造反!”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个老头被高森林这阵势吓呆了,眼珠死了。
“订村规民约,这是党支部、村委会的事。你们未跟党支部、村委会反映,打声招呼,就瞒着党支部、村委会,在村民中起哄闹事,暗地里造反。”高森林一扭头,对着治保主任——高阿大,大喝一声:“阿大,去拿绳子来,把这几个造反的死老头绑起来,送到公安局去!”
几个老头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吓得屁滚尿流,脸色苍白如白纸,“扑通”一声,呼呼呼地跪在地上,争先恐后地喊冤:“书记,不能抓呀,这,这,这——这全是四把笔叫我们干的呀——”
“四把笔?好一个瘸脚。”高森林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
这个时候,村干部们才一个个明白是怎么回事,暗暗佩服高森林手段高明。
大祸临头的四把笔,他还蒙在鼓里。
这个时刻,四把笔正钻进被窝里,摸着他老婆的**,跟老婆密谋着下一步阴谋,如何借用别人,把郁锋涛打成残废,真正把脚仇报回去。他恨高森林,是高森林把他如意算盘砍掉了一半。
过了两天,乡派出所下来了两个公安民警,给四把笔铐上了手铐,把他押走。
天大的讽刺,四把笔拿村规民约换一副冰凉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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