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累啊,咱们能不能先休息一下?”流年轻叹。此刻,楚天歌带着自己,站在一座山顶。夜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毕竟是在山上,而且是夜晚,冷得很。
飞行了十几小时本应该现在是上午,可在美国,却还是皓月当空。许是空气洁净度好,美国的月亮,果然要比中国的明亮几分。斯情斯景,若是和七叔一起,该有多好!
七叔应该知道自己失踪了,也知道是楚天歌做的吧。此刻,七叔又在做什么?
“你不必去想陆七了。我既然把你劫持过来,就没打算放你回去。”楚天歌声音更冷。
“陆七现在忙得很,他设计陈打架斗殴,弄出人命。李子和压着,所以给拘役了,不过,陈借口养病,跑了出来,你以为,陆七现在还有时间找你?”
陈跑出来了?竟然这样无法无天?流年吃惊。没想到,这陈竟然如此荒诞任性。那就是个疯子,但愿七叔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
楚天歌手一甩,丢给流年一瓶酒,“陪我喝酒。”
流年抚摸着瓶子,徐徐道,“这必然是好酒,我不懂酒,喝这样的酒,岂不是牛嚼牡丹?”
“少废话!喝酒!也别跟我说什么不会喝酒,作为人质,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楚天歌恶狠狠地怒吼,举起拳头,扬了扬,却又放下。
流年叹气,打开酒瓶,一股红酒香气浅浅溢了出来。
“果然是好酒。”流年低低叹息,似一道清幽山泉,琮琮流淌于冰冷的雨夜,仿佛将黑暗也悄然融化,即便是暗中,也看得出清秀的容颜绽放出明亮的光彩。
即便这样也不害怕?楚天歌心内一阵烦躁,“喝酒,少废话!”
“你装恶人,实在不像呢。”流年轻叹,还是浅浅抿了一口,赞叹道,“如听名曲,一唱三叹,跌宕流泻,绵延醇厚,果然好酒。”
对上那样灿烂如星子的黑眸,楚天歌只觉心头气血乱窜,似有千把利刃直戳进来,生生扎透血肉。剜心剔骨的痛楚。
不慌,不乱,不哭,不闹。总是能最清楚的明白形势,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判断。温柔若水,沉静如渊,若是自己身边能有这样的女子,是不是也会舍弃一切,不管不顾?
“流年,你真的要和陆七在一起?你们有血缘,你也该知道,你们的婚姻会遭天谴。”
“万水千山人海中,能在最好的时间,遇到最好的人,你说我还要强求什么?老天待我不薄,我知足了。”良久,流年轻轻开口,声音细细若风。
听到耳朵里,却如震天巨响。“你可知道,你会害死陆七!”
“若是无爱,行尸走肉般活着,有什么意思?你也看到,七叔当初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不若爱了,痛痛快快活一场,爱一场,死也死得其所。”
“若是这样,还不如我毁了你!”
流年还在笑,目光明亮,“我知道,你接近我,逗我,不过是想阻止我和七叔在一起。陶陶也是。你们所做的,不过是因为爱七叔。你们和七叔的感情,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不然,面对你的父母,面对七叔,你也不会这样痛苦。”
楚天歌仰面闭目,竭力抑制着心中翻腾的情绪,稍后睁开眼睛,眼底锋锐已然褪去,唯余深潭样的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