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步步逼近。甚至,可以闻到男人身上扑鼻的酒气,浓重的体味。
流年绝望。七叔,七叔,你怎么还不来呢?
那人已经到了流年面前,面容狰狞,眼神疯狂,高高举起手里的板砖。流年的心提起来,耳中只听到扑通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流年猛然闭上眼睛,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怎么了?
睁开眼,却见几道人影迅速进来,闷不做声,就和那两人缠斗。
早有熟悉的薄荷气息到了自己面前,紧跟着,流年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丫头,怎么样,你怎么了?”陆慕锦紧紧抱着流年,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骨血,永远不再分开。纵然身经百战,历尽艰险,此刻,流年出事了,竟是从没有过的害怕。就连声音,也颤抖得不像话。
突然的温暖,熟悉的气息,流年只一抬眸,对上熟悉的容颜,整个人一下松懈来来,泪水噗簌噗簌涌了出来,身体也软软的耷拉下来。
“流年!”陆慕锦大惊失色,“陶玉成快,快过来看看!”
陶玉成吓了一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过来,搭上手一试脉搏,顿时怒道,“流年好好的,不过是惊吓过度,有些脱力罢了,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陆慕锦怒瞪陶玉成一眼,又抱紧怀里的人。还好,流年没事。这擦发现怀里的人,竟是浑身冰冷。陆慕锦心痛之极,脱下外套,裹紧流年,又紧紧圈紧怀里,半点也不敢放松,似乎一松手,流年就会随风而去。
“七叔。”流年的声音飘忽的要命。面前的人,也觉得有些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丫头,我在,我在这里,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怀里的人几乎都感觉不到心跳,是不是陶玉成那家伙没有责任心,胡乱一看就蒙混过去了?好好的人,心跳怎么会这样微弱?
流年笑,轻轻的摇头,想要勾住七叔的脖子,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陆慕锦的心忽然安定。原来,一直以为,是自己护佑这丫头,许她一世平安。直到流年真的出事,自己的心便如尘埃,融入虚空,竟是无处可寻。直到此刻,才觉得心脏恢复跳动,还在胸腔里面好好地。
原来,不是自己护流年周全。而是这丫头一直驻扎在自己的心,许自己一份安宁。那些杀戮,那些算计,便觉得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因为,自己心中,还有这样一个梦境,这样一片净土。十几年来,自己便是靠着着梦境,这安宁,一步一步熬到今天。若是没了流年,是不是,自己也便成了行尸走肉,抑或早就灰飞烟灭?
陶玉成溜溜达达过来,冷冷道,“怎么,你怀疑我的医术?陆七,你不是无所不能么?那你就自己给流年治疗,我去看你的好三姐去。”
陆慕锦站起来,怀里还是紧紧抱着流年,脸色沉郁,周身的冷肃气息,叫人不寒而栗。
陶玉成立刻悄悄溜走。这样的陆慕锦太可怕,呆久了,何时会吓出心脏病来的。
安城过来,询问那两个绑匪怎么处置。
彼时,天色已暗,仓库里阴影幢幢。陆慕锦就在一派暗影里缓步走出,虽然怀里抱着一个人,依旧是步履沉稳气若凝渊,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地走来,就让众人感觉到一种强横无匹的霸气沉沉的压到心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