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豫堂忽然不悦,冷声问道,“你这什么意思?我既然答应给你一个交代,自会做到。”
流年点头,浅笑吟吟,“我知道啊。四叔必然言出必行。我在等着呢。”所谓较低,不过是处理一下郭梦瑶罢了。陆家两位老爷子,陆豫堂敢动他们分毫么?
陆豫堂只觉脸上火辣辣。言出必行?自己答应过的,何曾真正实践过?流年说在等着呢。这又是赤果果的威胁、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就是看****的了。
陆豫堂沉声道,“我知道,这次不会再出问题,不过,做人要适可而止,不能得寸进尺。”
刹那间,陆豫堂脊背挺直,眉眼深沉,眼睛深邃,叫人不敢去探究竟。那个深不可测,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陆大人又出现了。
流年点头,“我知道,人的确不能过分。若是走的过了,自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这又是赤果果的讽刺了。若不是陆凌峰步步紧逼,他们何至于到此?现在,自己给他们伤害了,反倒要听他们的威胁?
陆豫堂冷哼,气势迫人,“你知道就好。你也告诉陆七,自家人就是自家人。不要主动挑起对北京的事端。有什么事情,找我。”
流年忽然笑,黑亮眸子晶光闪烁,“四叔,我信您的承诺。只是,你说,就如在魅影那一夜,我如何跟你去说?即便跟您说了,四叔,你觉得远水能救近火么?”
心中暗自冷笑。想唬住自己?看七叔看得多了,什么样的气势,能如七叔一般,叫人不寒而栗?小小****,差七叔太远了。
陆豫堂哽住。那一晚,事态发动,即便自己出面,只怕陶玉坤也不会收手。
流年语调闲西安,“若是我出了任何问题,四叔,你说,七叔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陆豫堂忽然冷汗涔涔。这么多年,陆七和曾对任何事情上过心?这样的人,冷面冷心。若是心动,便会义无反顾。谁敢动他的心尖尖,那样,只怕陆七会毁天灭地,何况,一个小小的陆家?即便是陈郁文,陆七要毁灭他,也是轻而易举。现在不懂,不过是在等待更有利的实际,一举铲除罢了。
父子兄弟,终究要兵戎相见么?
流年又道,“四叔,自始至终,我先是莫名受到陆家迫害,后来又是北京步步紧逼,我做了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四叔,我觉得,您应该解决的,应该是北京那边的事情。釜底抽薪,才会一劳永逸。”
陆豫堂颓然。釜底抽薪,他如何不知道?只是,陈家,他不是陆慕锦,忌惮顾虑太多,怎能不受制于人?牵绊太多,陈家怎么能放过流年?
横看竖看,这都是一局死棋。
流年起身,笑容轻盈,“四叔,该喝的茶已经喝了,该说的话也说了。流年谢谢四叔款待。还是那句话,我知道自己姓陆,也希望大家都记得我还姓陆。”
说吧,转身走出。
望着那县西部盈一握的腰身,陆豫堂的眼眸幽暗无边。我记得你姓陆,嘴唇微动,话却咽了回去。流年,我自然记得你姓陆。你可会,真心把我当你的四叔?
想到流年冷淡客气的眼神,陆豫堂的心忽然痛到无法呼吸。捂着胸口,他口喘息。回味着流年的清润的话语,他却不知,陆家的人,又将他远远的推出了流年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