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流年还不去上学。陶玉成来做了检查之后,便无聊的在家里走来走去。没了七叔,时间显得空旷而难以打发,坐在花房中间,便会想起昨天七叔抱着自己坐在花丛中嬉戏的情形,更觉寂寥难耐。
花影扶疏依旧,只有自己一个独自回忆。满目芳华中,流年心里不禁恻然。这样的禁忌之恋,每一段时光,都弥足珍贵。七叔与她从来不是缺少勇气的人。即便粉身碎骨又如何?对于他们来说,彼此就是是生命的意义所在。就算不知对方消息,也想将与你有关的悲欢照单全收。只因,这些悲欢是这冷清世道上唯一的温暖。
杨婶带了老花镜,端着针线笸箩,开始用棒针钩织东西。
流年过去,一边给杨婶捶背,一边惊奇问道,“杨婶,你这是在做什么?”
杨婶白她一眼,笑眯眯道,“你总是喜欢赤着脚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天冷了,怎么受得了?给你织双毛线袜子,又轻便,又暖和。”
想到小时候,妈妈不睡觉,半夜为自己编织毛衣的情形,流年喉头哽住。老人家竟是连这个细节也注意到了啊。不由过去,抱着杨婶的脖子,贴近养身花白的头发,轻轻蹭蹭面颊。
杨婶笑起来,“你一双,阿锦一双。阿锦快到生日了,正好给阿锦做生日礼物。阿锦什么也不缺,我能给阿锦的,也就这个了。”
七叔要到生日了?流年愣住。一直以来,自己很怡然自得的享受七叔的关心,自己竟连七叔的生日都不知道!幸好,今天听到杨婶的话,否则,七叔岂不失望?否则,自己怎么原谅自己?
“阿锦是早产的,生下来,只有小猫大小,哭都不会哭。连夫人都以为养不活了……”
“从小,阿锦身子便很弱,老爷子也不待见他,我就藏了好吃的,偷偷给他……”
原来,七叔小时竟会这样!流年心痛,心冷。还好,。以后有自己来爱七叔。
今天天色不大好,起风了。阴沉沉的天,就像流年阴郁的心。沿海地区,冬天格外的阴冷。流年站在窗前,忽然担忧起七叔。这样冷的天气,七叔却在外奔波,会不会觉得冷?没有自己看着,会不会好好吃饭?
一颗心,随着外面起起伏伏的风,也一上一下,没个着落。想要打电话问问,又怕耽误七叔事情。若带不问,心又始终揪着。是不是因为这是不顾一切也要在一起的爱情?所以便多了更多的牵挂惦念和柔肠百结?
忽然,流年跳起来,七叔的礼物,有了!
兴冲冲叫杨叔带了自己出去,在店里面,只一眼,流年便喜欢上了那款火红的细绒线。拿在手里,毛茸茸的,温暖之极。七叔多是深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衣。再衬上这样艳丽的红色围巾,整个冬天,也不会觉得冷了吧。
编织这件事情,看起来简单,做起来着实不容易。饶是流年聪明,也是织了拆,拆了织,反反复复几次,终于才得像个样子。
杨婶看得笑眯眯。流年红了脸,撒娇道,“杨婶,你笑话我!你可不许跟人说!”
杨婶自然知道,不可跟陆慕锦说。这样痴恋纠缠的小儿女,便是自己,看的也满心欢喜。想必,这礼物,该是阿锦这一生中最喜欢最珍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