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呼啦睁开眼睛,才发现,天光已经微明。
身边安静之极,七叔呢?流年心慌,不想一转头,陆慕锦正枕在咫尺相近的地方望着她,如一头温驯安静的小鹿般,眼神清澈温柔。
流年的心一下子回到肚子里,顿时安定,瞬间眉眼弯弯。陆慕锦见她醒了,遂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捏去流年眼角的杂物。
流年沉醉,七叔枕间的笑容虽浅,却爱宠柔深,流年便顿时觉得,自己的七叔笑得如晴朗的冬日暖阳一般温暖明媚。
彼时,晨曦微吐,陆慕锦白色的衣袖上倏忽透过一线光,于襟怀间闪烁摇荡。这般风姿卓秀的七叔,卸去所有的冷漠疏离,竟然是秋水为神玉为骨,真个是人淡如菊,心素如简。
轻轻抚摸陆慕锦的面颊,流年满足叹息。真好真好,这般俊逸清雅的人,是自己的爱人。
午夜梦回,喷在耳鬓的细痒提示流年这不是做梦,那个男人就在她身边,密意温存,怜如珍宝。纵然没真的做什么,这样的依偎而眠,便胜却人间无数。
“还没看够?”陆慕锦低低的笑声就在耳边,流年的耳朵居然不争气的红了。
陆慕锦忽然起了促狭之心,低了头,细细碎碎的啃咬流年的耳垂。那耳垂竟然红得几欲出血,灼热柔软,妍媚可爱,“熟了,给我吃了吧。”
流年嘤咛一声,钻进陆慕锦的怀抱。他的吃,怎么吃?这样无赖的七叔,这样俊美如修竹清泉的七叔,只在她一人面前展现,这叫流年心花怒放。忍不住眉眼溢出笑容。
陆慕锦轻叹,流年笑容浓酽,语声柔软,目光明亮之极,仿佛由内而外透着光,仿佛春暖花开贮着蜜。这样的丫头,叫他如何不怜惜?
“花丛冷眼,自惜寻春来早晚。知道今生,知道今生怎见卿。”不知怎的,陆慕锦忽然想到这句诗,就随口吟出。陆慕锦读的诗词不多,不过是跟着苏婉卿住的那段时间,受她的影响,很看了几本,这句却牢牢的记在心中,想必,那个时候,就已经暗自庆幸冥冥之中,能够遇见流年了吧。
“若解相思,必得韩凭共一枝。”流年接口道,眉目盈盈,秋水横波,目光潋滟。有种欣悦的美丽光辉从她的心底里,从她的眼神中嘴角处,淡而优雅地流转发散出来。
那笑容既明亮又生动,点燃了陆慕锦眼中幽幽的火苗。
陆慕锦怜爱地亲吻她,微一浅笑,柔声道,“以后我一个人独守空房,该怎么度过啊。”
“为什么要独守空房?这样不好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糯软低靡,陆慕锦不发一言,只正过她的脸,对准她珊瑚般艳丽的红唇,覆住,吮抿,舌尖攻入。
这次连头也给禁锢住,流年只能向上迎合,不能左右躲闪。她欲用舌头进入他的唇齿****,结果却很快被捉住,厮磨缠绕,轻拢慢捻,一顿疼,一顿爱。
良久,两人分开。流年眉目半合,旖旎未褪,媚意犹存。
陆慕锦也不说话,只将流年偎在自己胸前,抱着她,闭上眼,任她猫儿一般温顺依恋。
青春易老,韶华易逝,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因了短暂仓促,才更该将心爱,用力爱,才能不在留下遗憾。所以,何必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