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戚珑雪建议,其他便跟着去看。待进了慕容宾的屋子里,只见慕容宾已经昏倒床上,梁松、阿大去搜摸一通,终于慕容宾身上搜到一个包袱,打开包袱,只见包袱里放着两样女的东西。
“想不到慕容宾如此重情,这定是他妻子、母亲的东西。”阿大感慨道。
戚珑雪道,“们不是说,他妻子、母亲都被烧成焦炭了吗,怎么还会有东西留下,”
梁松、阿大、严颂、玉入禅等一愣,随后赶紧再去搜,搜了一会子,又枕头下摸出一封信来,梁松去读那书信,翻了一翻,不禁怔住,递给其他看,其他见信里有拿着慕容宾的妻子、母亲要挟慕容宾。
拓跋平沙道:“咱们一直都以为烧了郁观音部落的是柔然,毕竟柔然一直草原烧抢,可,要是当初来的不是柔然呢?柔然有意抓走了慕容宾的妻女呢?”
“阿五,快把慕容宾叫醒。”梁松催促,想起慕容宾昔日有情有义的模样,不禁连连叹息,心里不以为慕容宾昔日是假装的,只是他不该瞒着众他妻子、母亲的事。
阿五道:“这麻药要等一会子才能散去。”
拓跋平沙忽地一拍头,叫道:“不好,慕容宾方才定已经跟外头联络过了。快去后门瞧瞧他到底留下的什么印迹,万一当真有跟着小姐、玉少侠他们进了马王谷……”说罢,就向外去。
梁松、严颂、玉入禅听拓跋平沙说的有道理,梁松心知自己走不开,就对阿大、阿四道:“们一个去寨子外问俟吕邻云他有没有烧过一个走了一大半的空寨子,一个跟拓跋平沙一起向后门去瞧瞧。”
阿大、阿四答应了,赶紧各自行动,后门上,拓跋平沙、阿四带着四处查看,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待看见地上倒下的石块、树上留下的刻痕,拓跋平沙忧心忡忡地看着阿四。
阿四立时对金家家兵道:“再叫来追。”
拓跋平沙点了点头,瞧见林子里有动静,转头看向阿四,“兴许是来接应慕容宾的?”说罢,就要追出去。
“拓跋,稍安勿躁,等再叫来,咱们再去追。”阿四不肯叫拓跋平沙独自行动。
拓跋平沙按捺住,半天等到属下来,叫去追,果然追出去一截路,就看见有那边停留过,但追出去时已经晚了。拓跋平沙、阿四又回到山寨里,进了慕容宾的屋子,此时慕容宾已经醒了,俟吕邻云也被请过来。
梁松见拓跋平沙、阿四进来,就道:“俟吕邻将军说他没烧过郁观音的寨子。”
“不是他,那就是……慕容部落?”枪打出头鸟,一直以来都是柔然明目张胆地草原肆虐,出了事,自然要怪到柔然头上,玉入禅抱着手臂,连连点头。
俟吕邻云伸手去拍打慕容宾的脸,“什么时候发现妻子、母亲被绑走了?”
慕容宾垂着头,待被俟吕邻云拍了两下,就从恍惚中走出,又惭愧又着急地说:“去追郁观音,谁知郁观音装死地倒雪地上,一时大意,中了她的计,醒来怀中就有个包袱。包袱里有书信,也有母亲、妻子的东西。”
“为什么不告诉们?”梁松问。
慕容宾垂头不语,半天道:“有监视,几次想说,那都能提前知道。”
拓跋平沙道:“包袱定不是郁观音放进去的,不然若有包袱,她怎不早早地告诉慕容宾?”眼睛向众看去,狐疑地猜测会是哪个。
众面面相觑。
梁松心道如此说来,还有一个奸细还藏他们身边?
严颂哎呦一声,然后道:“折桂、玉八哥两个上路,万一有去堵截他们呢?万一有抢了马,叫马儿带路领着他们去马王谷呢?”
俟吕邻云听到马王谷,眼前不禁一亮,“对,严小弟说的是,该立时派前去搭救。”
“只是,这去马王谷的路,不知该怎么走?”玉入禅偷偷地去看梁松、阿大、阿二、阿四。
梁松沉吟再三,心知金折桂、玉破禅定然不会去马王谷,可是万一他们当真被绑架了,不得不带路去了马王谷,不派去搭救,他们一时又无法脱身……思量再三道:“阿大、阿四,们二带向马王谷去,瞧一瞧能不能遇上小前辈他们两个。”
道路曲折,且距离上次去马王谷已经过去许久,阿大、阿四二哪里还记得马王谷哪里。
阿大道:“梁松,不大记得路了。”
“……一路向西,直到看见子规谷三字,就离着马王谷不远了。”梁松道。
阿大、阿四疑惑地想什么时候有子规谷三个字了?待要细问,看梁松神色淡淡的,忽地领会了他的意思,见天色已黑,就叫一百个金家家兵整理行装,准备黎明出发,待天亮后,立时领着上百出了山寨。
阿大、阿四领着走后,梁松见身边只剩下阿二一,其他的玉入禅、严颂年幼,就对拓跋平沙道:“拓跋,有劳提前去西边刻上子规谷三字。”
拓跋平沙诧异道:“这是为何?”
梁松道:“压根没有这三个字,琢磨着,那奸细定要将消息泄露出去,若其他都知道寻到子规谷三字就离着马王谷不远了,就会先跟着阿大、阿四他们,然后着急地先去找子规谷三字,等他们找到了,少不得要自相残杀,抢着先进谷。”
拓跋平沙道:“竟是这样。”再看此时梁松走不开,阿二要留下帮着照应山寨里的事,心知只有自己能出去了,连忙答应了,又带了自己的二十,就向寨子外去。
待再没有其他,玉入禅低声问梁松:“梁大叔,当真能抓到贼吗?”
梁松点了点头,拓跋平沙身上并无破绽,可是那日慕容冲动地出了山寨,能接近慕容宾的里头,除了拓跋平沙,就只剩下他们自己的了。
“梁大叔,要不要叫再跟着拓跋平沙?”玉入禅又问。
梁松摇摇头,“等他们都走了,赶紧去树林里找小前辈、八少爷吧,他们定然没走远。至于拓跋平沙……他虽可疑,但也不能轻易地断言他就是奸细,几次奸细陷害的都是柔然,俟吕邻云自会派跟着他,咱们不必再派。”山寨里有了内贼,金折桂、玉破禅焉能走出很远?叫哨塔上打量着拓跋平沙走远了,梁松等赶紧叫去后山里寻找金折桂、玉破禅,寻了半日,只瞧见几处灰烬,几处马粪,几处描画的图案,瞧不见金折桂、玉破禅的身影,只能重新折回山寨里,纷纷思量着玉破禅、金折桂哪里去了。
却说玉破禅、金折桂二树林里坐了一夜,天亮了,就又树林里转悠,春日的树林里冒出许许多多花草,二鲜少恣意地一同行走,就携手牵马树林里转悠,越走越深后,忽地大黑不安地骚动起来,他们二紧跟着大黑追过去,竟瞧见山中藏着一处茅屋,茅屋里有停留的痕迹,茅屋里翻看一番,玉破禅愕然地瞧见自己邀请中原众过来的信随意地散落地上,许多字迹被融化后的雪水浸湿。
“这屋子最近还有住。”金折桂道,牵着大黑草屋里嗅了嗅,又领着大黑出来,看大黑要向哪里去。只瞧见大黑向前猛地跑出,穿过才冒出新绿的树林,窜到树林边的草原上,最后又折返回来。
玉破禅、金折桂向大黑不住来来回回跑的方向看去,忽地瞧见草丛中一枕着手臂,悠哉地躺着。
“阿六?”金折桂微微蹙眉。
玉破禅携着金折桂的手走过去,果然瞧见是阿六躺草地上。
“阿六,阿三他们呢?”玉破禅问,既然书信还,那就是阿六压根没离开过?
最初大黑出现的时候,阿六有些慌张,此时他已经恢复了镇定,站起来后,笑道:“小姐、玉八少爷。”
金折桂看着阿六,心想他们一直以为奸细是鲜卑,原来奸细竟然是他们的,“阿六,为什么……”
阿六拿下头上的草丝,看着金折桂、玉破禅道:“小姐、八少爷不该出关。”
“当真杀了阿三?”玉破禅心慌地问。
阿六叹道:“除了阿三,还有许多跟们一同回西陵城,可是八少爷、小姐只问阿三,可见们那些无名小卒,是死不足惜的。”
“阿六,……”金折桂见阿六忽地满脸怨气,就道:“故意把笛子一并送,是想叫们以为们都死了?”继而又说:“的金魁星还有那些东西,莫不是上次母亲就叫们一并捎带过来了。将们的东西藏住,然后这次拿出来,叫们误以为已经回过西陵城了?然后想叫们跟俟吕邻云起冲突?”既然是阿六,那其他自然都认识他,去给郁观音送信的见了他,听他问,自然会把郁观音部落的下落告诉他;且他们一群说话自来都是群策群议,阿六知道郁观音山坳里还有黄金的事,也不足为奇。
阿六沉默不语,又问玉破禅:“八少爷,恨吗?”
“恨什么?”玉破禅问。
阿六道:“们瓜州、乐水辛苦了半天,却为他做嫁衣裳。”
“阿六,心里觉得不公?”金折桂道。
阿六笑了,“原本只是一个小兵卒,有幸跟着金将军,又有幸成了阿六,已经是莫大的造化。可惜的造化也只限于此。京城里跟着金将军凯旋,之后就被打发到西陵城,又成了籍籍无名的,就连八少爷一群来西北贩马,也不曾想起。后来就大彻大悟了,严邈之只有一个,不是什么都像严邈之一样,从个家奴变成将军。”
“……所以,带着金家家兵来塞外寻们,并非自愿?”金折桂习惯了阿大四不意功名,就当阿六也不意。
“原以为将军会觉得出塞陪着们胡闹太屈才,会重新赏识,可他直接就叫出塞了。”阿六听见远处的马鞭声,就又转向金折桂、玉破禅,“请两位带路,领着们去马王谷吧。”
金折桂、玉破禅挨近大黑,向远处看去,见来了两三百个鲜卑,这些并不骑马,竟是走路过来。
“看来,把大黑的用处也告诉别了。别埋怨父亲有眼不识金镶玉,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慕容部落勾结的?”金折桂紧紧地握着缰绳,触碰到玉破禅的手,勉强地冲他一笑,心想自己终于吃了个大亏,早先竟然一丝半毫也不曾怀疑过阿六。
阿六一时词穷,半响道:“这不怪,小姐也见识过的能耐,凭什么卖命换来了阿六这名号,却被抛脑后?”
“到底是什么时候跟慕容部落勾结的?”金折桂又问,见慕容部落的已经个个握着毒镖,立时护大黑跟前,对阿六说:“叫他们别动手,们带们去马王谷。”
阿六挥手示意慕容的别轻举妄动,“小姐既然想知道,便告诉吧。到了西陵城第二年,就处处受欺压,立了功,抓了慕容部落的探子,反而被上峰刁难,自那时候起,就明白整个西陵城上下,不知多少都被慕容部落的收买了。这逆流是对付不了他们的。”
“……所以,一早就跟慕容部落勾结了?”金折桂道。
阿六点了点头,不肯跟金折桂再说,又示意金折桂、玉破禅牵着大黑向前走。
“那边是柔然的地盘,向南去,从慕容的地盘绕过去。”阿六给金折桂、玉破禅指路。
“跟着慕容就有前途了?”金折桂问。
阿六不答,玉破禅叹道:“怕是回头他们将们杀了,阿六拿着咱们的尸首回西陵城,然后告诉金将军,他杀了多少才将咱们的尸首抢回来的。这次金将军定会赏识他了,他又从慕容部落那拿了银子,有银子疏通上下,晋升之日就指日可待了。”握着金折桂的手紧了紧。
“可是如今寨子里所有都知道有内贼,他们迟早会想到阿六身上。”金折桂道。
阿六朗声笑道:“小姐,只要有鲜卑,他们最先怀疑的就是鲜卑。况且,这会子他们只会认为慕容宾是奸细。”叫围成一圈,包围住金折桂、玉破禅并大黑马。
金折桂、玉破禅看慕容的小心谨慎,片刻也不放开手中的毒镖,因此也不敢上马硬闯出去,慢慢地慕容围成的圈子里走,两几次互视一眼,暗暗商议着如何脱身,奈何想不出法子来,就连吃饭休息,慕容的也轮流拿着毒镖对着他们。等进了慕容的地盘,只见慕容的依旧毫不松懈地对着他们,甚至小心地不肯骑马。
走了大半个月,眼瞅着前面就是一片青峰。
阿六疑惑道:“不是说马王谷边上常年积雪吗?”疑心玉破禅有意带错路。
玉破禅道:“才走一个月,自然离着马王谷还远着呢。”握着金折桂的手叫他安心,于是又带着阿六一群上山,下山后,见山后竟是一片澄澈的湖泊,立时拉着金折桂去看,“折桂,瞧这边的景色多好。”
金折桂看去,只见湛蓝的天空倒映水面,朵朵白云仿佛漂浮水面上,立时笑道:“这边的景色委实不错。”头上一重,见玉破禅编了花环戴她头上,玩笑道:“跪下,来,给加冕。”
“加冕?”玉破禅一怔。
“封做大王。”金折桂道。
跟了一个多月,一点马王谷的影子也没有,阿六不由地有些急躁,“小姐、八少爷,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他们伤了马王,们不想去马王谷也不行了。”
金折桂手上把玩着花环,笑道:“玩笑两句也不行?”
阿六心里稍稍有些惭愧,稍稍沉默后道:“赶路要紧,两位到了马王谷再玩吧。”又示意拿着毒镖催促金折桂、玉破禅二向前走,绕过这湖泊,再向前走了十几天,终于又看见了雪山的影子,走一处峡谷里,迎面遇上了一群,两边纷纷停住脚步。
金折桂、玉破禅纷纷向前看,只前面来的个个打扮稀奇古怪,竟是看不出到底是中原,还是鲜卑,忽地听见一声清脆的“玉小官、金小前辈!”二看去,见蒙战胡子拉碴地从一群跳出来。
“原来是蒙小哥,蒙小哥怎么来这了?”阿六抢先问,示意金折桂、玉破禅不要轻举妄动。
蒙战见是阿六跟着而金折桂、玉破禅,当即不疑有他,指着身后的众冲金折桂道:“金丫头,瞧,说子规城里要有商、卖艺的,亡命天涯的,如今都找来了,尤其是这亡命之徒,费了好大力气才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