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组办公室里,一扫往日欢乐的氛围。
庄梦蝶在赶稿子,小张在发呆,大家全都不去想明天的庭审。
因为明天开庭,辩护律师还没着落,三人心里都不好受。
只有心宽体胖的暹罗猫依旧把呼噜打得山响。
叶天愁眉苦脸地坐在电脑跟前。
他正在写一份报告,报告的内容寥寥数语,他写完报告后填上报告的抬头——cí zhí申请。
然后,他把这份cí zhí申请打印出来,拿在手里,站起身来,看了眼心爱的办公室,在这间办公室里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啊。如今打算提交cí zhí申请,感觉很舍不得。
“小张,我去一下王局那里,有事你盯一下。”
小张木然点点头。
看着叶天走出办公室,小张忽然觉出不对来,“庄作家,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叶组长很怪啊。”
庄梦蝶道,“他心情不好,明天开庭,连个辩护律师都没有,你呀,今天老实点,别惹他发火。”
小张点头,继续发呆。
叶天拿着cí zhí申请走到王局办公室门口,赶紧自己的脚步似有千斤重。
他屏住呼吸,站了半天,才伸手敲门。
“进来。”
叶天推门进去,看见王局一如往常那样,严肃的坐在办公桌前。
“小叶,你找到律师没有?”
叶天摇头,“没有。”
王局皱眉,“哎哟,这都到下班的点了,明天开庭,你还没找到律师呢?”
“是的,所以,我写了一份报告,您看看。”
叶天说完,把cí zhí申请放在王局办公桌上。
看着叶天神色古怪,王局戴上老花镜,一看那份报告,不禁呆住,“啊?小叶,你简直是乱弹琴嘛。这会儿工夫,你递什么cí zhí申请啊?”
“王局,我已经想过了,到现在我还没请到律师,明天的官司说不准会输。所以我还是提前cí zhí,以免输了官司,给咱局里抹黑。”
“小叶,你在说什么啊?你给记住,不论出什么状况,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王局说完,抓起那份cí zhí申请,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
叶天感动得说不话来。
“小叶,你给我把心放在肚子里,踏踏实实的。今后,坚决不许你再提cí zhí的事,我也绝对不会批。”
“可是王局,我真的不想连累大家啊。”
“小叶,你在说什么?你给我赶紧回自己办公室里去。好好想想明天的庭审怎么应付。去吧。”
叶天叹口气,转身,走出局长办公室。
叶天回到办公室,庄梦蝶发现他脸色不对,问道,“叶天,你刚去王局那里干嘛去了,怎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叶天苦笑,“我去递交cí zhí申请,被王局骂回来了。”
庄梦蝶笑道,“叶天,你这么一个侦破悬案的高手居然申请cí zhí,王局不骂死你才怪呢。”
叶天道,“再高手又如何?我担心自己过不了明天那一关啊。”
小张道,“叶组长,你不是那么脆弱吧?您要是cí zhí,咱们这个特案组就只能解散了。”
叶天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六点整,“下班了,今天没事,干脆咱们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要出庭呢。”
庄梦蝶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暹罗猫显然还没睡够,叶天把它抱起来,它搂着叶天的脖子,继续打呼噜。
庄梦蝶叹气,“这喵喵,每天睡不完的觉。”
叶天和庄梦蝶走出警局,坐进车里。
路上,俩人罕有的沉默。
良久,叶天才开了口,“梦蝶,要是明天的官司输了,我真的打算cí zhí。”
庄梦蝶道,“不是吧,你干的好好的,就因为于勇那个小人告你,你就cí zhí?这也太没必要了吧?再说,你cí zhí王局肯定不批。你要是再说cí zhí,就等着挨骂吧。”
叶天道,“我已经决定了。不管王局怎么骂我,我都不干了。”
“你已经做了小十年的jǐng chá,如果不做jǐng chá,你打算干什么呢?”
“没想好,如果cí zhí,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好好睡一觉,睡他个三天,把这些年的觉好好补一补。”
“你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你每天连轴转,连个休息都没有。这样也好,等你cí zhí了,我也可以安心回家写小说了,喵喵也不用再做什么劳什子的特案组组长的特别助理了。”
庄梦蝶看着熟睡中的暹罗猫,叹气道,“只是喵喵已经穿惯了警服,要是给它脱下来,它肯定不干。”
叶天忍俊不禁,“闹了半天最热爱jǐng chá工作的原来是喵喵啊。”
这时,路口亮起了红灯。
叶天被迫踩刹车,车停在线外,等红灯。
庄梦蝶不经意地扭脸一看,发现路边窗明几净的餐馆里,一对男女正在用餐。
女的高贵冷艳,穿着藏蓝色职业套装,男的猥琐苍白,一副久病初愈的模样。
这对男女正在兴奋地交谈,看上去心情不错。只是俩人红肿的眼眶与脸上开心的表情很不相称。
庄梦蝶看见那俩人,不觉大喊道,“叶天,你看旁边的餐馆里,那对坐着吃饭的男女不是měi nǚ律师佟丽和于勇吗?”
叶天顺着庄梦蝶的视线望去,果然看见正在就餐的佟丽和于勇。
叶天苦笑,“不错嘛。看来于勇运气不错,请到了měi nǚ律师佟丽给自己辩护。”
庄梦蝶道,“其实佟美人只是样子漂亮,智商不怎么样,明天的庭审如果是她辩护,大可不必担心。”
叶天道,“就算佟丽再草包也总好过我这没律师的吧?”
一提起律师,庄梦蝶自然想起那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吴铮,气得咬牙切齿,“可恨,那个吴铮,又不肯帮忙。”
叶天道,“咱们跟人家吴铮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帮咱们?如果于勇告的是你,我相信他百分百不会袖手旁观,可是他告的是我,他跟我一直就是针尖对麦芒,我俩谁都看不上谁。他不管我也在情理之中。”
庄梦蝶叹气,她伸手拨吴铮的shǒu jī号码,结果diàn huà只响了一声就挂了。
绿灯亮起,叶天猛踩一脚油门,警车咆哮一声,驶进车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