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惜命和惜时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此次眠音阁送来的是半人半狐的狐美人。
两人也是第一次陪主子出巡,闯祸了只想着敷衍过去,以为眠音阁送来的就是些普通鼎炉美人,没想到会是今日这情况,若是这少女真的被人拍回去,被发现不是狐美人,可是圆不了慌的,怕连寻得见的名声都要丢掉。
惜命灵机一动,做出颇有兴致的样子走到帷帘旁边轻轻往外看去,一边假意回头说道:“主子,我瞧一下,原来这是狐美人啊,我都没见过呢。怎么长的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说着手收在身前暗结手势,竟是悄悄将宣潞四肢上的封灵环给解了。
他心中默念:跑啊,你不是当时咋咋呼呼要跑吗,怎么现在还呆着不动了。
宣潞只觉得手脚一松,自己的灵力回来了,虽然嘴里的麻药药效未过,但四肢却是能动弹了。她轻轻感受了一下那四个封灵环,感觉已经松开一甩便能甩掉。
只见拍卖台上的少女身形骤然一转,双手拍地飞了起来。然后便朝着这楼门口处跃去,倒是惊住了一批参加拍卖会的人。
寻得见的整栋楼都设有结界,还有多个黑衣侍者沿着进门的地毯一路站着到引客入座的位置,因此一见变故即刻出手,抛出了六七八个封灵环想将宣潞套住。
宣潞手脚并用将其一一击落地,而三楼的惜命和惜时对看一眼,吼着“想跑,先过了我这关。”
两人便撩开帷帘飞了楼加入混战。
宣潞见两人下来,新仇旧恨一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向两人攻去。
惜命一边假意对招,一边实际挡在了要抓捕宣潞的侍者和宣潞之间,为她挡出了一条空路。
对着她眨眨眼使了个眼神。
宣潞瞧见这额上有曼陀罗花的小子还给自己抛媚眼,气不打一处来,打得更是起劲。
三楼六号雅间里原来歪坐着不感兴趣的男子,轻轻坐直了身子,端起酒盏,低低说了一句:“有意思。”
他慢慢站了起来,楼下有瞥见身影的人才发现这寻得见的少东家身形挺拔,只见他慢慢走到帷帘边,透过半透明的黑色帷帘往下看去。
路掌柜赶紧跟到一旁恭敬的问道:“主子,可是需要派人帮惜命公子和惜时公子一把。”
男子低垂着双眸,睫羽纤长,微微动了一下,原来是瞧着自己的杯中酒,他轻笑说道:“不必,这两个小家伙出来可是野了心思,我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抬眸看着那玩闹一般的打斗,他手一僵,原来握住的金酒盏被捏成了一团,死死盯着方才回头的宣潞。
宣潞正打的酣畅,突然一股无名的力量感觉定住了自己,她被轻柔的托起来飞到了三楼六号雅间的正对面。
底下的人也好奇的看着,惜命和惜时则一脸崩溃。
惜时狠狠踩了惜命一脚:“都是你做的好事,你瞧,反而引起了主子的主意,这下好了,我们都得打道回府。”
惜命最是怕家主生气,整个人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金刚纱做的帷帘,又施了法术,从外头看进去只见影影绰绰的人影,瞧得并不清晰,宣潞如同被提着脖子的小猫动弹不得,只能气鼓鼓瞪着帷帘后那高大挺拔的黑影。
而眼前的景象在金刚纱的另一头是清晰可见的。
路掌柜看着自己主子定定看住那捣乱的少女,有点摸不准他的心思,并不敢插话。
过了许久,这黑衣男子才低声问道:“这……这人你们在哪里找到的。”
路掌柜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单膝跪地自责的说道:“都是小的勘察不力,竟没发现拍品被换了,原来眠音阁送来的清伶,是位极为妩媚的狐美人,身材姣好,已是成年形态。这这位小的真的不知是如何出现在拍卖场的,小的立刻派人去查,怕是有人要坏了我们的名声。”
“先把她押回牢房好好关着……别伤着了。”
路掌柜诧异的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并不多言,抱拳称是。
眼前的少女手腕脚腕又被扣回了四个封灵环,缓缓的落到了地上,这次换成了几名黑衣女子轻柔的搀着她下去。
出师未捷,这实力的差距面前,还真是令人欲哭无泪。
“让惜命惜时给我滚回来。”见她被带下去之后,黑衣男子脸色一暗,冷冷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出了六号雅间。
路掌柜想着跟上,又见楼下拍卖场一片哗然,还需安抚,赶紧撩开帷帘朗声说道:“诸位客官,今日是我寻得见的疏忽,让各位受惊了,按此规则,这类不能调教的物品是不应该作为拍品供各位竞拍的,此番作为赔礼,今日拍品结算价格全都按九折出售,另只要今日出席拍卖场的,我寻得见均有好礼相赠,请各位海涵。”
往后生意还多着,众人虽是有怨言,但是得了折扣和礼物一个个喜笑颜开,纷纷客套的多谢路掌柜。
这时有一好色之徒仍念念不忘:“路掌柜,我说这小美人,你们调教好了还放出来拍卖不?”
路掌柜在流沙城运营多年,又怎会不知这些急色鬼的心思,他摸不准主子态度,便模棱两可的说道:“我们寻得见从不做不合格的买卖,若是她能调教好了,自然要再次上拍卖场,若是……这我也不好给您保证。”
午后的日光甚是猛烈,照得院里的合欢树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叶子,而拍卖场后的一幢小楼内,气氛却不如天气那么美好,反而是弥漫着一种阴冷而压抑的气息。
惜命和惜时乖乖跪在黑衣男子面前,耸拉着脑袋。
坐在上首的黑衣青年剑眉扬起,嘴唇勾笑,特别和善的问道:“你们俩谁来说说今日之事。”
惜命浑身一抖,顿时泄了气,一五一十的说道:“我和惜时把原本让我们看押的清伶美人弄丢了,偏巧追到成善结界出入口附近,便不见了踪迹,只见有个小姑娘摔在那,我们第一反应便是把她抓起来,这人衣着服饰也都不是寻得见的常服,我俩的修为又进不了成善结界查访……”
说着他停了一下,悄悄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上座的男子,见他一直转着手指上的戒指,又赶紧低头不敢再看,老老实实继续说:“我们一下子动了歪心思,就觉着反正都是拿女人来拍卖,是谁都一样,便把她抓起来了。谁知上了拍卖场,我们才知道这这这根本不是一个物种……只想着别被发现,偷偷把她放跑了,谁知……”
谁知乱子越闹越大,惜命都后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