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按照刘邦宝刚刚演示的套路,打了一遍,刘邦宝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也不说话,待沈清欢一遍打完,说到:“你记性不错,看了我一遍,就能照模照样地学下来。不过学武不是照本宣科,你刚刚打了一遍,明显气虚无力,腿没有劲,虚有其表,来,你再看我打一遍。”
说完,刘邦宝原地再练了一遍。然后说到:“站桩是基础,站桩即练拳,不要以为站桩是站桩,打拳是打拳,形意拳讲究的是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还虚,腿功就是站桩站出来的。也是走出来的,以后你早晨起来就要走,起初可以走的少一点,逐渐逐渐增加,走到十公里,双手负于背后,活动脊椎,带着拳意,境界高了,吃饭喝水睡觉都自有拳意。不过,这是很久以后的事了,连我都没有达到。”
刘邦宝虽是教拳,但也是一种自己对拳的理解,只是毕竟读书少,大多按照自己师父的教导来教沈清欢,有些道理又讲得不是很清晰,沈清欢只知道,以后要每天早上起来走路,走他十公里,还要站桩,把基础打好。
“站桩是活动的,不是死的,外面看上去不动,其实里面是换着功的,要配合着神意,调节呼吸,肌肉骨头都是连着,扑出去一厘米,就要如山谷回声,身体也有回力,再回来一厘米,要用回力来锻炼,开始站桩会软弱劳累,可是当你真正掌握了,你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功夫也就有些火候了。这些都是我师父说的,小时候记得不多,开始我也没有完全理解,后来练得久了,慢慢就理解了,你也先记着,以后慢慢琢磨。”刘邦宝继续说到。
刘邦宝说完后,又把十二形拳练了一遍,沈清欢双眼死死盯着,生怕错过了一个动作。等刘邦宝打完一遍,也不等刘邦宝吩咐,自己就开始原地原模原样地打了起来,打得还有模有样,只是在行家眼中,那就是依样画葫芦,完全不得其神。
吴贵在旁边看得却是吃了一惊,要知道当初自己跟着刘邦宝学武,年岁虽小,可是记性却是最好的时候,但自己是看了后面忘了前面,等刘邦宝一套打完,早就忘了个七七八八了,过了一个多月,才把这些套路全部记清楚。看到沈清欢,他像活见鬼一样,难道他是学武的天才,看一遍就能全记住了?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不过吴贵好歹也练了那么多年,功夫不高,眼力还是有些,知道沈清欢看似有模有样,其实也就是个花架子,真正的形意拳,还得配上内功心法才行。
沈清欢把拳打了两遍,觉得练武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再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吴贵就算再笨,那也早就成为武林高手了。难道武功真的像社会上说到,只是中看不中用?
沈清欢连忙向刘邦宝询问。
“你刚练的,只是招式,是套路,真正的武功,是要配合内功,你还记得我跟你讲的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吗?内外结合,才能发挥出武功真正都威力。”沈清欢有些懂了,自己刚刚并没有配合内功来施展,按着那样练下去,顶多就是外功,仗着身体欺负人,碰到身材比自己好的,多半还要吃亏。
想通了这一层,沈清欢收起心思,认真回想刚刚刘邦宝所讲的内功,不觉有些出神。
一朝顿悟虽然不一定只存在于传说中,但沈清欢连门都没有入,更何谈顿悟,想了许久,不得其法,也就不想了,看来还得配合招式,才能有所得吧。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沈清欢在吴贵家借宿一宿,晚上回去仔细回忆刘邦宝白天所授,越想越是入迷,自己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比原先自己所接触的,要有趣的多。
第二天,沈清欢老早起了床,吃过早饭,便开始走路。走路可不是一般的走,而且按照昨天刘邦宝所要求的,配合呼吸,不断调整节奏,初始精力旺盛,走的较快,后来渐渐的有些累了,不自觉地就放慢了脚步。
走完四公里,虽然天气不热,但已满头大汗,比平常走路感觉更累。
来到昨天的小树林,老地方,沈清欢摆好姿势,开始一个人练习站桩。
练了半小时,双腿已感觉非常酸胀了,便停下来休息。
远处刘邦宝走了过来,其实他每天早上也很早就到这小树林来锻炼,老早见了沈清欢,只是想看看沈清欢是否真有毅力学武,就没有出声打扰,这一看就是半小时。
“清欢,这么早就来练武啦。怎么样,感觉如何?”见沈清欢停了下来,刘邦宝开口到。
“累。”沈清欢只说了一个字,确实,只有这个字才能最贴切地形容现在沈清欢的感受,累的已不想再多说一个字!
“呵呵,还是不得其法啊。若是练对了,别说这么一会儿,就是练上两小时也是越练越有劲。”话虽如此,但是刘邦宝还是对沈清欢很满意,有毅力,有记性,至少吴贵介绍了一个好苗子。
“来,我再给你练一遍,你看好咯。”说着,刘邦宝就地摆开姿势,给沈清欢演练起来。“三体式,是所有其他形式的基础,两脚要单重,不能双重,看你练了这么久,却是没有掌握其中精髓。单重不是单脚着地,而是重心在后脚,前脚可虚可实。你以后练习其他动作,即使有双重的,也是以单重为变化的。我师父跟我讲,更深入地理解,就是阴阳虚实,变化无穷。郭云深讲得其中和之起点,动作灵活,形式一气,无有间断耳,你可以自己在练习过程中慢慢琢磨,这种发而未发,连绵不绝的感觉。”
沈清欢在边上仔细聆听,再结合刘邦宝的演练,确实发现虽然动作与自己相似,其实与自己有大不相同,毫厘之间,确实微妙。
沈清欢见刘邦宝演练完毕,就想起身再练,却被刘邦宝阻止道:“你今天已练了半小时了,看样子早上也走过许多路了吧,要劳逸结合,否则用力过猛,反倒失了形意拳的真意了。回去休息吧,只要你勤于练习,善于思考,总会不断成长的。”
沈清欢点点头,笑道:“还是师父说得对,我是一时贪心,急于求成了,你一说,我确实感觉有些累了。今天便不练了,回去陪老爷子喝茶去。”
回了刘邦宝家里,刘夫人给两人泡了杯茶,两人便聊起武林中事来。
刘邦宝开口说到:“你可知武林?”
沈清欢一愣,问到:“难道天下间真有武林?不是小说中杜撰的?”
“呵呵,此武林非彼武林。”刘邦宝笑道。
沈清欢立马接着到:“请师父教我。”
刘邦宝看了看沈清欢,又看了看窗外,顿了两秒,似在回忆,又似的组织语言。
刘邦宝回过头来,对着沈清欢,忽然说到:“年轻真好啊!”
沈清欢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想来,刘邦宝也是有故事的人。
刘邦宝继续说到:“吴贵跟你说过,我曾经参加过省里的比赛吧?”
“嗯。”沈清欢点点头道。
“其实那不是省里比赛,省里的比赛,我还不屑于参加。”刘邦宝有些傲然地说到。
沈清欢吃了一惊,暗想,难道刘邦宝还是一位隐士高人不成。却也没有开口问,既然刘邦宝已经开口,那必定会往下说。
“全国那么多省,具体多少个,我也没搞清楚。每个省都有自己的小武林,各门各派,大大小小,只要是练出些门道的,都在这武林之内。”刘邦宝继续说到。
“难道还有大武林?”沈清欢问到。
“武林,何其之大啊!”沈清欢不想自己一问,竟引得刘邦宝发出如此感叹。
“武林究竟有多大,谁也不知道。一个省内,就有许多门派,或大或小,或强或弱,全国那么多门派,究竟谁强谁弱,又有谁说得清呢?而且,天下之大,有许多淡薄名利之人,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说不定哪天你就碰到了。就算我们的祖师,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孙禄堂,又哪敢说自己就真是天下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