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将道,“怎么,黄兄弟觉得有遗漏”
“那到不是,我觉得陈干办刚才的行为不太正常,我怀疑他和咱们不是一条心。”黄安直接挑破了自己的猜想。
本来轻松心态的众人,又紧张起来,“黄兄弟你可别开玩笑啊大家都是一起进城的,怎么不是一条心真要是梁帅怪罪下来,谁都不许卖兄弟啊谁卖兄弟烂,全家不得好死”
“对对李军使说的对谁卖兄弟死全家”
众人吵吵把火,把楼冽看乐了,这就是大宋精锐禁军的领军将官一个个都这副无赖的样子除了事故不想救急,忙着串起来出馊主意推卸责任,还勾心斗角怀疑别人不打败仗,才是太出奇
“楼押司,要不你走一趟”
楼冽一愣,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楼冽心里苦,又有我什么事儿啊“黄军使此言何意”
黄安道,“你们都是读书人,天然的亲近,不如你去探探陈干办的口风他是怎么个想法”
“你觉得陈干办”
“不要说出来嘛你去一下,我们不会亏待你的。”黄安讲话,众军官连忙附和,声言会罩着楼冽。
楼冽还能说啥拱拱手退出去了,出得门来,问了衙役,说是去后院宅府了,楼冽寻去,发现陈干办进了关押孟温舒的房间。
看守都是自己人,楼冽搂过脖子叮嘱几句,然后离开了,片刻后手上多了一个纸筒,悄悄进了隔壁的房间,摸到间隔墙,把纸筒贴了上去,移动中寻找最好的位置
木质的隔墙,包不住扩散的声音,起初两人交谈的声音很小,后来情绪的浮动,渐渐忘记了把控。
“与义兄这满县衙,甚至满县城都是王伦的耳目你找不到人做证人的”
这是孟温舒的声音
“我就不信,他王伦都走了,还能一手遮天不成都抓起来审讯,我不相信他们都不怕死”
这是陈干办的声音
孟温舒又道,“不可与义兄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中了王伦的圈套。”
陈与义道,“兄为何这样说”
“魏将军大败之际,首要考虑的是如果应对王伦反扑,而不是捕风捉影捉拿奸细,闹得满城人心惶惶”
陈与义还是不解,“那就看着这些奸细给王伦送消息那大军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落城门闭户便可,咱们有河北军接管了整个城防,鸟都飞不出去一只。”
“那就不能处理内部这些奸细我看那个楼押司,朱都头问题就很大先从他们开始”
孟温舒还是阻止,“不可此二人若是被拿问,整个城内都会乱了。”
陈与义都要薅头发了“为什么不能动他们啊孟兄你倒是说句明白话敞亮话”
孟温舒无奈道,“因为他们在保护县民,威望很高,你拿了他们,折损的是官威民望。”
陈与义道,“我不接受这样的理由,太牵强了难道捉几个嫌疑人犯,郓城百姓就不信任官府了就会心向王伦就会跟随造反吗”
孟温舒顿了顿,“也许会。”
陈与义呆了,“孟兄,你是不是危言耸听啊还是猪油蒙了心要替这些人说话或者,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所以才要维护”
“你如果不相信我,就不该来找我你的方向就错了楼冽、朱仝以及你觉得有嫌疑的人,他们并不是王伦的死党你这样,会把整个县衙的官吏、衙役、下属的弓手民兵推到对立面去试问,你要如何守城”
“有河北禁军啊”
“魏将军22营精锐都被打垮了只靠2500人,守不住郓城县下一波禁军什么时候到位你说梁公子是派来保郓城县,还是留在身边保护自己”
唔陈与义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孟兄,什么梁公子、保护自己啊难道是王伦要北上突袭”
孟温舒吐一口气,“本来想试试你的策略能力,没想到这么差,还怎么跟王伦留下的暗子斗”
唔没声了,孟温舒在叹气偷听的楼冽可以想象,陈与义现在的脸,一定像猴屁股样儿红透了捂嘴偷偷笑。
孟温舒也的确试探出了,陈干办的智谋能力为零,还屁颠屁颠跑来,提出与孟温舒携手找出郓城县的奸细脑子不够用,怎么和人斗还没斗呢自己先挂了
陈与义不甘心,“王伦有这个胆子北上”
“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梁帅接到大军兵败的消息,怕是要彻夜难眠喽。”
“没有那么可怕”
孟温舒抬眼皮看一眼他,“你觉得王伦栽赃我这一手怎么样”
“也就骗骗那帮武夫罢了,梁帅到了,自然会解除对兄的羁押。”
“失城的罪责,你来担吗”
额陈与义答不上来,孟温舒这案子的审讯是逃不过了,换句话说,王伦的目的达到了,不伤害你一根毫毛,就让你不能动弹梁孝杰,绝对不会为一个陌生人有罪的背书
这些,孟温舒全想透彻了
陈与义又道,“兄如此心思缜密,不能为平乱出力,真是可惜但兄清白坦荡,终有一日会得到赦免”
“希望如此吧。”
“那兄以为,郓城县内的奸细,就这么养着”
楼冽看不到孟温舒捂脸,陈与义看的可是清楚,“啊呀与义兄你还是做好分内事算了智谋机算这东西,很大一部分是天生的,我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还是不懂王伦需要郓城县保持现在的样子如果它不是,那就再平推一次你明白了吗”
陈与义尴尬得挠挠头,“好像有些明白了。”
孟温舒接着道,“郓城县已经平安收复了,百姓需要休养,田亩需要耕种,王伦留下的人也不是饭桶,他也无意待在这里,咱们就不要没事找事、鸡飞狗跳了你懂吗”
“我懂,我懂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孟温舒闭上眼,“我的看法是,让梁帅做好防御,别被二次偷了大本营,寿张县可以不管,不要再摊薄兵力了”
“好好,我都记在心里了”
“就这些快去吧让梁帅早做安排,作为一军之帅,撤回命令是很难堪的。”
“我这就去写快信”说罢,陈与义恭敬道别,离开了孟温舒的房间
楼冽放下纸筒,窝在椅子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