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永看着下面这些人的险恶用心,腾得起身甩袖子要离开,左右卫连忙阻拦,“郭帅恁要去哪儿啊”
“我要离开我不是你们的摇钱树”
噗通、噗通两个卫兵单腿跪下了哀求道,“郭帅恁看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糊口难以为继,恁就发发善心吧帮我们一把”
众文武发觉郭永生气了,也忙追过来,“郭帅救救这些可怜的兵卒吧如果再没有粮饷,他们就要哗变投敌了到那时,整个京东将成炼狱梁公子他救得过来吗”
“郭帅只有你能救我们伸手拉一把吧”
“郭帅啊恁这不是救一人两人,而是救数十万人啊”
众人作哭腔,有些人还抹起了眼泪,郭永脚下沉重,难以再迈出这一步艰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解决粮饷供应了吗”
“有啊恁带我们打胜仗一举砍几百颗贼首回来邀功说不定朝廷会奖励一些钱粮。”
郭永气道,“好气派的兖州大营,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有人嘀咕道,“还不是被人抽调兵力惹的祸”
郭永耳朵尖,立刻高声道,“你出列把刚才的话再大声说一遍”
那小吏缩下脖子,一见所有人都在看他,不得不走出几步,“郭帅,属下失言了。”
“不要害怕,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什么抽调兵力惹得祸”
小吏相顾左右,被郭永狠狠逼视,“说我现在是这里最高的官这是你们要死要活骗我主掌的我问一句真话,也这么难回答吗那我走算了”
“哎哎郭帅千万别走啊你快说吧,说给郭帅听”
那小吏急道,“郭帅我们兖州九大营本来固若金汤,有带甲之兵近6万,夫役庄丁近3万,围剿巅峰时间,有12万人那不是夸口啊可是如何沦落到这步田地那是因为有人不懂军略有人随意借兵有人溃败造成的啊这不是兖州军之祸啊兖州大营无兵何以自守”
郭永道,“我知道有几次出兵打了败仗,是林大使决策的,还是朱提举决策的还是你们群策群力”
“郭帅李侍从济州遇刺后不久,王伦来军营找林大使开脱罪名,被林大使慧眼识破拿下,后此贼逃出,刺客暗害林大使,之后便是朱提举代理帅位了,之后几场大战,是、是济州方面屡次要求出兵的,朱提举与我等也无奈,只能应命”
“好,屡次要兵,我知道是谁了,你们不敢说我不怪你们,我也惹不起。咱们说这几场仗,你们是怎么被王贼打败的自己就没有总结分析复盘一下吗”
众人语塞艾玛我去,输的大败特败,还怎么分析不就是技不如人吗
郭永凌厉道,“为什么打败仗就没有一个明白人跟我说说是王贼太厉害了吗他起兵的时候多少兵马啊济州有禁军吧那位也带了汴京禁军吧兖州大营也出了几千人”
“董都监,六千精兵。”
“好合着小一万人居然打了败仗败的一沓糊涂领军将帅董都监现在何处”
众人又一阵面面相觑,有吏上前答,“董都监的下落不知,但有一条传言,是被王贼擒获了。”
“好主将被擒那第二次出征是谁领兵”
“济州被王贼所克,朝堂震怒,下令蔡居厚任西路安抚使,兖州军主帅,全权负责剿贼重任,随后领应天府、兴仁府、徐州、单州多地精锐北上剿杀王贼”
郭永道,“结果呢”
“被王贼击退正巧漕卒作乱,一气去平乱去了。”
郭永扫一眼众人,“再次听了这两件事,你们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众人狗呆发现什么问题
“王贼狡猾凶狠,善于军略我军仗着人多势众,轻视王贼,以至兵败”
“我军屡次被王贼以少打多,绝不是偶然是兖州军久疏战阵,攻杀不尽力顺风仗还能打打,一遇到硬仗就蔫了”
此话一出,好些个军将不乐意了,吼叫道,“放屁老儿军卒没有卖命,怎么会死那么多人军卒没有卖命,怎么一次又一次打退晁盖的贼兵你连前线都没去过,就在那里胡说八道污蔑我等将士”
“这老儿说话太伤人该打”
武人的粗暴脾气,一个点火儿,七八个附和,就要来打这官老儿,旁边文官赶忙拉架劝架,努力平息事端,郭永豹喝一声,“怎么着都想造反啊我还站在这里你们就要在我面前杀人不成来人给他刀你杀一个给我看看”
郭永身旁从人道,“郭帅你别激他,真有可能杀人”
哈郭永就当没听见了。
厅堂一下子安静下来,都看着那愤怒的武官,正是丁得孙他本来在兖州城养伤,伤好之后就留在二道营寨防御贼兵,不回兖州大营也有额外的原因,骂他是饭桶的人太多了,来一回点卯就气得掀桌,这怎么呆下去所以直接返回兖州城,投入程万里麾下了,朱胜非没脾气啊,虽然打了败仗,但又没定罪,只能把战斗经过的折子递给朝廷,有没有罪你们定吧我照办就是结果朝廷对此事的处置是降两级戴罪立功。
郭永这一喊,场面这一安静,拉架的众人停止了动作,眼看着丁得孙青筋暴起,攥紧的拳头停在半空,微微颤动
“丁十一将你怂了吗”
那官老儿鼓肿了腮帮子,腰也挺直了,叫嚣道,“败军之将还有脸站在这里要不是你这个懦夫怂货葬送上万大军,今日决沦落不到这种地步”
“老子拼命了”丁得孙面目扭曲,肩膀带动胳膊出拳噗正结结实实糊在脸上
啊呀官老儿脑袋猛地往后一甩,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当时就摔得背过气了,五旬年纪的文官,哪里吃得住丁得孙这一锤
郭永跳道,“呔真有反的给我拿下”
左右武官迟疑三秒,丁得孙爆发了,“都是鸟官都是鸟官那王贼善军略,用兵如神他麾下的军卒勇悍不畏死换谁带兵也白给老子拼命了没有当怂货你们不是能吗有种你们上啊”
郭永又喝“给我捆下去”
左右这下麻利了,往上一拥缠住丁得孙,倒箭了双手押走了。文官们还在抢救官老儿,场面一度尴尬。
“我去借粮,你们最好对的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