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阳喜欢那条大河边上长的那些奇特的淡紫色的六瓣小花。
自他记事起,他就在这条大河边一个山洞中了。
一只会说话的蓝角鹿抚养了他。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只鹿再也没回来过。
阳只好自己去森林里找吃的。
蓝角鹿教会他很多东西,比如怎么去感受空气中的那些“气息”来避开那些巨大的凶兽,怎么分辨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不能。
只是今天不太一样,阳感觉少了里多了不少十分混乱的气息。
接着他就看见一只巨大的凶兽被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锦袍少年打倒了。
少年招了招手,在飞快撕裂凶兽身体的九把尺长飞剑被他收回了一个大匣子里。
好厉害啊。
阳在心里感叹。
正在他要离开时,少年看见了躲在暗处敛息的他。
阳跑得更快了。
少年笑笑,背上了大匣子,缓步离开。
一场大雨毫无预兆得簌簌下了起来。
那场雨后,阳再没看见那天那个少年。
直到三年后。
贰
阳长大了些,可以用一些重兵了。
他开始用那些凶兽互相厮杀后遗留的尸骸的骨头磨制成一些坚固耐用的武器来打猎、捕渔。
这一天,他看见森林的北边烧了起来。便跑到那边看看情况。
是那个少年。
三年少年长高了不少,一双眼睛变成了灿金色,此刻他正向森林内部跑来,身上沾满了血迹。
而他身后,是一群骑着白色凶兽的人。
阳消失在了原地。
那群人为首者是一个手持大戟的壮年人,见少年渐体力不支,驱赶凶兽加快了追击少年的脚步。
少年见自己就要被追上,不由得焦急起来。
一会,一只手把他拉进了一旁的密林中。
阳示意少年安静,少年敛息,却见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
无数凶兽在密林中暴乱而出,那群人为首者的壮年人见一只只巨型凶兽,眼底不由得浮现意外之色,但随后只能示意众人撤离。
阳松了口气,向少年笑了笑。
“这…怎么…”
“我偷了它们的蛋…”阳挠挠头。
“…”
少年笑了。
他说,他姓江。
叁
赵连云看着一点点坠入西山的夕阳,在大桥的栏杆上按熄了烟头。
他本无名,连云这个名字不过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姓也是他编的,他也根本不姓赵,那个人也不姓赵,那个人姓江。
不过他和那个人也早没了关系,无所谓,无依无靠,这边是如今他的生活状态。
电子产品还是用不惯,最喜欢的那两把刀只能待在它该在的地方,没有战争,没有战斗。
还是不习惯啊。
赵连云在心里想着。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只是一个异界来的无依无靠的漂流者罢了。
在这个世界,他没有过去,只有当下孤狼一般的生活,无所惧,也无所依。
非要找个词来形容他的话,那就只有“浪客”了吧。
有人畏惧他的力量,远离了他,有人厌恶他的贫贱,不屑与他交好,疏远他。
对他自己而言,他自己不过是一个丢了过去,找不到未来的无可救药的穷武者罢了。
不是什么“神”,也不是什么“恶魔”,只是与常人略有不同而已。
半年前他离开了那个虚伪的名为“神枢学院”的囚笼。
然后步上了现在这条更为漫无止尽的漂流之路。
没什么好寂寞怨恨的。
自由而穷苦好过被当做“神”和“恶魔”供奉在“囚笼”中。
“嘿,不要动哦。”
赵连云愣住了。
“咔嚓。”相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随后一个长相十分阳光的大男孩出现在了他眼前。
“你好,我叫古诗诚,一名业余摄影师,这张照片可以给我去发作品么交个朋友吧。”
赵连云愣了好一会,看清了这末闯入黑暗的光,点了点头。
“那么,兄弟,这是我的名片,我在城东有一个侦探社,有需要的话欢迎随时来光顾啊!”
男孩话毕,掏出了腰间不停震动的手机,皱起眉毛,和电话另一边讲了起来,慢慢离去。
赵连云没怎么在意这些,心想不过是陌生人间的恭维罢了。
虽然他也没看出来男孩是不是恭维他。
肆
“好嘞,有一笔生意,连云哥,呐。”
“真累啊,不能让我吃完这碗麦片再走么。”赵连云苦笑。
他也没想到,当初当惯了孤狼了的自己最后还是跑来古诗诚的侦探社做了个探员。
“快去啊,毕竟这个月的水电费还没交齐呢,你想大家一起被房东赶出去吹冷风啊?”
“好好。”赵连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拿起了一边的一把配了黑木鞘的刀背在背上背好,然后出门了。
几年了,当初那个古诗诚任性而为开的侦探社成了城最大的、被警方普遍承认的侦探社,成员也多了不少,也不再是那个简陋的出租屋,而是正儿八经的写字楼中的一层楼了。
大家都在努力工作着,古诗诚也有了女友,她叫卞绫蕊。
她也是古诗诚的助手。
至于赵连云则成了侦探社的招牌武力。
只是这样的短暂的安宁生活又能持续几年呢?
终
卞银刚在这个区上任没多久就遇上了一大堆奇怪案件。
比如死相怪异的垃圾堆里的尸体,工地工具莫名失踪,比如工地建筑被离奇破坏,破坏程度还十分惊人。
她翻阅过去的案宗,希望有什么发现。
突然被一个侦探社的名字吸引住了。
“古诗诚。”
“赵连云。”
“卞绫蕊。”
“…”
小姨的名字?
只可惜,卞银发现这份案宗记录到侦探社原址被恐怖袭击破坏就没了后续。
卞银合上了案宗,发现手上粘了灰蒙蒙的一层灰尘。
那是二十年前“断门”事件前的一份案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