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谢谢你啊。”
“嗯?”周释谦啃了一口鸡腿,看着对面那个人。
“谢谢你的钢笔啦。”古乐“努力”小声说到。
周释谦一呆,随后笑了笑,也没说什么,继续吃他的午饭了。
古乐见他也没回答他,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继续吃饭。
周释谦吃的很慢,反观古乐则是风卷残云,吃的连粒米都没剩。
周释谦见状,自觉也吃不下去了,但又不好意思浪费,有些手足无措。
“唔你吃不下了”古乐恰好看见了周释谦一脸局促的样子。
“是…是啊。”
古乐挤了挤眉毛。
“你也这么胖,为啥这都吃不下啊…”
“…”周释谦无语,胖就一定是大胃王么?“也”是什么鬼啊!
“那…给我吃不介意吧嘿嘿。”古乐笑眯眯的。
周释谦点了点头,有些汗颜。
不就是想吃我的饭么?
他把自己那份剩了一半的鸡腿饭推到古乐面前,古乐唰唰不一会便扫光了这剩下的半份饭。
好…好能吃…
周释谦无语,看着一脸满足的古乐舔了舔嘴,拍了拍肚子。
不得不承认,古乐长得还是相当白净的,短袖下隐隐约约露出白的发亮的没被晒黑的皮肤,由于是个小胖子,皮肤也比较细腻,有些像女孩子的皮肤,不过最奇特的是那双眼睛,之前没有细看,现在周释谦才发现古乐的眼睛异于常人,黑色的瞳子有些泛着淡淡的紫色,不仔细看的话还真没法看出来。
“喂,发什么呆呐,走啦,午休铃要打啦!”
“哦,嗯…”周释谦回过神,看着古乐那只在他面前挥动的小肥手,站起身,跟上了古乐走出食堂,走向教学楼。
看着那个身形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背影,周释谦嘴角微扬。
这个同桌也不错。
黄昏,高一新生的第一天的学校生活结束了。
“再见,小谦,咦?没人来接你么?”
“啊…呃…没事,我家比较远,自己回家习惯了,嗯。”周释谦挠挠头。
“哦,那拜拜咯,我哥在那边等我呢。”
“哥”周释谦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路对面,有个和古乐面容相似的青年正在向古乐招手。
“…呃,哦,再见…”周释谦目光暗了暗,扭头与古乐道别。
古乐捕捉到了那一抹黯然,有些发愣。
他…好像…
“小乐!”
“啊!来了!”古乐回过神,奔向在路旁等待已久的古随喜。
古乐在想,那个眼神,这个名为周释谦的豪门少爷身上似乎有什么故事。
不过,这与他无关,此刻他只想快些同哥哥回家,分享一天的学校生活。
放学的学生潮从大门涌出,一个高而宽厚的身影却逆着人流走进了学校。
拐入教学楼,他敲开一个办公室的门。
“你好仇老师,我是新来的实习老师赵阳。”
……
走出了挤满车辆的学校大门前的马路,独自走向地铁站,耳边一道刹车的声音让周释谦不自意抬起了头。
“小谦。”
看清了来人,周释谦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笑了起来。
“爸。”
黄昏,落日。
有人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投入被夕照染成金黄的江水中。
他听着耳边低语的风,叹了口气,看着那柔和的夕阳,张了张嘴。
“诗诚。”
那人看着江水涛涛,突然迷离的眼神锐利起来,一脚向前踏出,突然消失在了这滚滚江水边。
一道流光从他消失的地方窜过,扎在地上,这一小片土地霎时变成了银色然后蒸发在了空气之中。
流光褪去,那是一支箭,一支密布异形文字的箭。
银弓如月,一人身着奇怪的衣装站在高楼上,一双奇异的十字银瞳中是令人胆寒的杀意。
那人反手从腰间拔出一把薄如秋水的断剑向后刺去。
“乒!”
“呯!”
“啊呀!”古乐出了一下神,失手将手中的杯子打破了。
古随喜见状忙找来扫帚簸箕将玻璃碎片扫除。
“咋了,想什么这么出神?”
“呃,没,没什么啊?”古乐脸红了一下,忙帮忙扫除四散的玻璃碎片。
古随喜看了他一眼,嘴角扬了扬,没多说。
没什么才有鬼了。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亲哥哥还不知道么。
“今天和新同学相处的还好吧?”他走进厨房继续烧晚饭。
“嗯,还不错啦,同桌也是个不错的人呢。”
古随喜背对着古乐正在炒着菜,笑了笑,随后又忍不住皱了皱眉毛。
哥哥与弟弟,组成了这个小小的家。
三年前,母亲的死使得这个穷困的小家更加困顿。
虽然有社会补助,但古随喜知道这远远不够。
他没有去上大学。
高中毕业后,他便去四处寻找工作,四处碰壁,四处奔波。
现在他算是在一家小餐馆找到了份工资还能勉强支撑这个小家的长工。
他知道,即便这样也远远不够。
他想让弟弟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个世界对他们亏欠太多。
无父,丧母,穷苦困顿,不论哪一件对于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和一个年轻人都是莫大的生存压力。
他努力撒汗为了自己和弟弟的生活工作很辛苦,但是他也明白弟弟也不容易。
古乐和古随喜是在别人的白眼中长大的。
未婚先孕。
被逐出家门。
他们的母亲叫卞绫蕊。
曾经的城大户卞家的二小姐。
卞家。
古随喜一想到这个自己名义上的外公婆家心中就有一团火难以平息。
如果不是他们的所谓的家族名誉,他们的母亲何以至于因为没钱治病最后活活病死。
凭什么他们兄弟俩一定要在这卞家的阴影下挣扎。
“对了,哥,说好的生煎呢?”
古随喜愣了一下,笑了笑,从一边的破旧冰箱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正是几个洒满芝麻金黄的生煎包。
“呐,小馋货,自己拿去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古乐咽了咽口水,忙扯过塑料袋拿去热了。
古随喜看着自己弟弟那副活宝样子,忍不住咧嘴笑了笑,一边的糊味飘来这才七手八脚关火装菜了。
夜幕席卷这个繁华的都市,哥俩也有说有笑吃上了晚饭。
“诶?哥你怎么又烧糊了啊?”
“咋糊点不能吃啊?”
“嘻嘻,那倒不是,哥哥做的菜最好吃了。”
“马屁精。”
“哈哈。”
古乐吃完了饭,桌上的两盘菜也被俩人扫荡的差不多了,有点意犹未尽,便跑进厨房,准备削个古随喜上次过节餐馆老板好心送的几个小香梨吃下。
“呀!”
古乐小声惊呼了一下,原来他方才削梨子不小心削到手指了。
但是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有些差异。
他看见那滴从他划破的手指流出的血液好像亮了一会奇怪的红光。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那只是很普通的一滴血,这才忙手忙脚跑去冲洗伤口按压了一会,止了血这才找了个立可邦包上。
奇怪…
他正郁闷,古随喜一脸关切走了过来。
“怎么啦?”
“啊…不小心削到手指了。”
古随喜皱了皱眉,看着那被慌忙用立可邦包住的伤指,叹了一口气,笑了笑,上前拍了拍古乐的肩。
“小心着点啊。”
“呃,哦。”古乐愣了一下,应到。
远处,一个人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重瞳,在黑夜里散发着淡金色的幽光。
他右手向前探出一拉。
“吭!咔咔咔咔…”一连串的机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