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在岳州曾经也算是名门望族,四代人打拼下来的家业不可谓不厚实,但是到了王家姐弟的父亲这一辈,由于家族内部的不合,导致家族的生意分崩离析,日渐没落。
作为王家的长女,王暮瑶自然也有着自己的骄傲,但是从小王暮瑶就仰慕江湖上青衫仗剑的潇洒风姿,虽然也是正道,但主要的是,王暮瑶根本毫无武学天赋,由于父亲宠溺,到处为她搜罗奇珍异宝,也找了岳州道上的好手指点武学,但是终究只练了个花花架子。
此时王暮瑶被徐小宛问道为什么不拔剑将那胡昌彦胖揍一顿,想到自己的斤两,不禁俏脸一红,支支吾吾说道:“我我那是不太想跟他一般见识,拔剑刺他都伤了我的手!”
白同尘看出王暮瑶此时的窘迫,岔开话题道:“那个胡昌彦是什么来头,为何一直纠缠不休?”
王暮辉想起刚才在街上那个胡昌彦出言挑衅的嚣张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他是泰州来的,胡家在泰州以前只是个不出名的小家族,但是不知道怎么得到了监风阁的扶持,一直替监风阁打理泰州的盐务,现在仗着有钱有势,连个庶子都可以目中无人。”
“监风阁?”白同尘疑惑道。
王暮辉皱眉问道:“高公子不会连监风阁都不知道吧?”
白同尘挠挠头,尴尬道:“自幼我只在山里苦修,这些事情我实在是知道的太少。”
王暮辉非但没有因此对白同尘感到鄙夷,反而是更加觉得面前这年轻男子不凡,如今监风阁权倾朝野,如果连监风阁都不知道的话,那是真的隐世的高手了,于是笑着解释道:“高公子隐居苦修不知道朝野的俗事实属正常,这监风阁是咱们顺圣女帝继位后一手建立的特权监察机构,不但负责朝廷上下官员的权利监督,并掌握着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后来女帝为了方便监风阁行事,还将盐运等分划给监风阁一并掌管,如今可以算是万人之上了,也不知道胡家踩了什么狗屎运能攀上监风阁这棵大树。”
白同尘缓缓点点头,背后依靠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也怪不得那个胡昌彦能够如此嚣张跋扈。
王暮辉继续解释道:“我们是带着家族的货品前来互市,在刚进北洲的时候遇到了那个胡昌彦,刚开始还文质彬彬的,同行两天后就原形毕露,被我发现躲在房间外偷听我和手下谈话,被抓现行后竟然说仰慕我姐姐才过来偷听,于是就一直纠缠不休,如果不是高公子出手,还真的十分头疼,怕是连互市都不能好好参加。”
白同尘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但是毕竟是王家和胡家的事情,自己力所能及的出手帮忙可以,再多问下去就显得不懂礼数了,于是说道:“王公子不要再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说着话间小二已经将饭菜陆续上桌,王暮辉端起酒杯说道:“能在这里碰到高公子实在是缘分,我先干为敬!”
(ex){}&/ ————
胡昌彦此时正趴在房间的桌子上,手里把玩着桌上的一枚茶杯,屋里还有一人,身着一身淡蓝官服,前来互市的人都能认得出,这一身乃是互市监的官服,此人正是负责谷河五里界的互市监许尧。
只听得胡昌彦一改傍晚时的浪荡模样,声音严肃而沉稳,说道:“北洲叛乱刚息,这次的互市不能再出差池,你们互市监不但要把出入市的商队盘查清楚,也要时刻注意好他们在市内的动向,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随便放过一个想要趁机浑水摸鱼的小鬼。”
许尧说道:“请胡公子放心,此次互市我们已经安插部署了大量的眼线,力保此次互市不出任何问题。”
胡昌彦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了,我来北洲的路上遇到了岳州的王家,同行时候无意中发现王家的公子王暮辉好像跟你们本地的一个帮派有过一次接触,劳烦许互市监多多留意一下,切记,只是多留意一下动向,摸一摸底细,如果没有端倪越轨之举,万万不可轻易动手。。”
许尧点头应允道:“下官即刻着手派人盯紧王家商队。”
胡昌彦将手中把玩的茶杯放到许尧的面前,拎起茶壶给杯中添上一些茶水,一边说道:“只要保证此次互市顺利不出意外,我自会到秦指挥使面前替许互市监多多美言。”
许尧看着杯中茶水,说道:“胡公子亲自来此,我们互市监上下自当打起十二分精神。”
胡昌彦既然能从诺大的胡家被挑选出来前往北洲,自然不是在外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嚣张跋扈,反之,在泰州的胡昌彦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温和书生,自从家族被监风阁选中负责盐运事务以后,胡昌彦更加的注重自身的才学修养,在胡家昌字辈中算是出类拔萃,此次前往北洲,一来是以家族的身份来了解哪些商品在互市中比较受欢迎,二来就是以泰州监风阁的名义来跟互市监碰头帮助泰州商队的顺利互市,今日在街上随行的两位随从,实则是出自监风阁的人。
但在与王家姐弟同行至北洲境内不久后,胡昌彦无意中听到王暮辉与一伙人的谈话中有:“兵器、北莽子等字眼。”一番商量过后禀报了监风阁,监风阁的意思是直接就地绞杀,但胡昌彦却于心不忍,担心冤枉了好人,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这些事情,胡昌彦明里暗里穷追不舍,只为了想尽办法接触王家,暗中调查王家此行北洲的事实真相。
胡昌彦突然又想起自己今天在街上从马上狼狈跌下,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实属是奇怪,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在大庭广众之下演了出戏,如今前功尽弃,又得想办法缠住他们,实在是令人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