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路上可以算是基本的相安无事。
我们没有再遇上奇怪的人群,或者是会停下来盘问我们东东西西的家伙,当然的,我们也没有遇到其他普通的行人或者过路的商客。
这反而让我有些奇怪,毕竟,根据零三他们告知我的说法,我们即将前往的镇子,应当是一个地处繁华贸易区域的村镇,作为各路商户都会选择歇脚的过度站点,我更应该看到些车水马龙的景象才对。
然后摆在我眼前的现实却并没有能够证明这一点。我没有看到什么车水马龙的迹象,甚至连其他余数的人烟,都没有看到过。
这很奇怪,奇怪得让我不得不怀疑零三他们告知我的是否是事实,当然我并没有指之前我顾虑的那种被他们背叛利用的事情,而是只针对这个基点站,葛多尔站的疑问。
“那个,我们是在去往葛多尔站对吧?”出于为了满足自己充满顾虑的心,我还是问了出口。
“是的。没错,怎么了?”是零三回答的我的问题,似乎每一次对话的提问不是被玛格丽特挡下夺走了回答权利,就是零三出手拿走了回答权利。我虽然看得明白他俩的确是这整只队伍里领头的先行角色,却也因为这个原因稍微有些不满,毕竟我问话的原因是为了听到更多的声音,而不仅仅是只要一个人的回答。
显然他们果然是为了隐藏住什么秘密,而对我没有说出真实的话语。
就像我也对他们有所隐瞒一样的道理,他们没有把应该告诉我给我的内容传达到位。
是出于仍旧对我的不信任吗?
还是别的,其他什么的理由?
我不得而知,也并不能够直接发问。
唯一可寻的,是我至少现在的情况下,应该尽可能少的去触碰他们的禁忌的秘密内容,并在合理且不招惹到谁的情况下,摄取我想要了解到的他们的秘密。
“不是说葛多尔站是一个地处商路往来交汇点的村镇吗?按理说应该能看到很多,来来往往的商队人群什么的吧?但是这看起来分明是没有人烟的样子吧。”我把自己对于村镇的疑问说了出去,至少这一点上我觉得我的疑问还是可以站得住脚的,并且也不会容易被人怀疑,我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性可言。
“是这样的没错。至少以前那里确实是这样的。”零三的话语里明显还藏着其他的蕴意。
什么叫至少以前那里确实是这样的?
明摆着是说现在发生了某种大型的改变,导致了村落不再如同曾经那般的繁华咯。
但具体是基于什么原因,出了什么事情呢?
这些原本就应该在一开始跟我交代解释清楚的东西,他们居然一直都没有给我讲明白。我突然觉得有点意外。
“什么叫以前确实是那样的?我不太明白。”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啦。”之前的零三兄明明那么通情达理,他肯定能想到我为什么会问出来这样子的话才对,却装作了没有听懂我真正的含义一般,笑着在跟我解释了起来。
“那里,也已经遭受了‘降临’,什么都被吞噬殆尽了。”
“就像之前你听到过的那种情况,那里已经被吞噬了所有的生机,只剩下荒脊的死地。不会再有贸易线路的往来,人群自然也会选择避开那种地方,到别的地处去,人来人往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了。”
……我想起了昨晚上听到过的瑞恩和零三他们说的那些话语。
魔者存在的地方,就会被夺走生机。所有的树木会在顷刻之间枯萎,就连光照的太阳也会被夺走照射的机会,黑色的雾气会掩盖掉所有的一切,让被笼罩的区域永恒的陷落在死寂地域的诅咒之中 他们所说的曾经已经见识过不少类似的荒颓村落,难道就是指的这个意思?
我在无意之中吞咽了一大口唾沫,咕噜的声响顺着嗓子滚到了喉结。
那我很有可能就会见识到,被这个世界的人群所畏惧着的那个携带者诅咒降临世间的被称呼为‘魔者’的家伙所带来的灾厄。
“也就是说,你们之前指的死地,现在葛多尔站也是那个样子了?”我明明已经想到了这个答案,还是有点不死心的想要跟他们继续求证一面。
然而事实证明了我做的这个其实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
他们的的确确见识过了,那种村落颓败的景象了。悲怆和解释不清楚的复杂情愫全都写在了脸部的表情上,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他们的表情愈加凝重了几分,不论是零三还是乔治,瑞恩和丽贝卡。
“那不是,……对我来说那不岂不是很糟糕。”我想起了自己被定义成流离失所的难民的设定,不由得又重新加上这么一段,来证明我的身份怀揣的同样程度庞大的痛苦。
“你的确很可能再见到已经见识过的,地狱般的景象。”
“我很抱歉,我们并非出于有意,只是要前往你期待的目的地,不论如何也是要途径葛多尔站的。还希望你能理解,占太祥。”
理解。
我倒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这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能够让我更进一步接近我被设定给的身份所带来的灾厄的具体景象。但这个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危险性,毕竟我不清楚那种地方是否会对我的身体产生什么其妙的反应,要知道他们把我咬定是给世界带来灾害的所谓‘魔者’的后裔’一定是基于了什么确凿的根据的。
明显光是言语的证词是不足以站稳腿脚的,也没有什么民众的基数会简单的去相信一方面的言论,就算是传说的昭示,也没有办法去证实一个人就是传说中那个灾厄到万人惧怕的恶魔的身份。
所以,一定是有着什么别的理由,更确切一些的,也是更有说服力一些的。
“没关系,我不要紧。”我突然觉得他们可能是出于顾及我的感受才没有告诉我关于葛多尔站的实情。至少在他们进行安慰的前提下,我也稍微做点表态会比较合适。
“没关系的,我已经经历过了,不会再怎么样了。”我还特地再强调了一遍,好显得我的确是经历过那副场面,所以可能可以接受接下来的情况,不会有什么过于激烈的反应了。
希望不会像我猜测的那样,那种地方真的会对我的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才好。
“所以,那里还有其他的住民吗?”我问了一个答案明显的问题,但是基于担忧,我还是不得不问话,毕竟有‘魔者’移动痕迹的地方,的的确确对我而言可能是一个抓住线索的机会。但同样的,他也可能成为暴露葬送我的一个契机点。
“少数。”零三只用了简短的词汇回答了我的问题。
哈——
呼——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把它吐了出去。
听起来,那里还存在着居住的人群。
对我来说不像是什么好事。
“快到了。”我听到乔治走在最前头,突然这么说道。
才惊觉到日暮已经快要落到消失不见了。
在视线遥远的彼端,的的确确有村落的轮廓依稀呈现出来,空气之中还流飘散着焦炭的气息,被烫的浑身黑头的树桩上,惊走了一滩乌鸦,吵闹的鸣叫声从远处漫开,升向了高空。
葛多尔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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