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程盯着她侧脸,唇角微微上扬。
就在众人嬉闹时,桌上的手机响了,听铃声是许颂的,苏青柠忙开口:“颂颂,你手机响了。”
许颂起身,去拿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怔住了,纠结着要不要接电话,她这一愣,所有人也都停住了笑声,尤其是慕程,看着许颂矛盾纠结的样子,顿感不妙。
许颂接通电话,不等她出声,那边传来陈迅杰火急火燎的声音:“颂颂,你爸的朋友从江州打电话过来,说你妈在江州生病了,叫你过去看看。”
许颂心里咯噔一下,半天没从他这句话里反应过来,她母亲不就早过世了吗?
见许颂不说话陈迅杰乱七八糟解释了一通,许颂听完,总结出一句话:当年母亲生下小歌后和父亲离婚,后来父亲带着她和小歌离开江州,在海城陈家做司机,如今母亲罹患宫颈癌,弥留之际想见她一面。
听干爸说完,许颂顿时变了脸,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母亲过世了,原来并没有,母亲还活着,既是如此,为何在父亲过世后母亲没有来找她和小歌?
想起这么多年自己受的苦,仿佛一记重拳打在胸口,疼得她半天喘不过气,只是眼眶不由自主的红起来。
看到许颂变了脸,慕程第一个冲上去,他刚走上去,许颂便挂了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慕程问。
许颂一脸纠结的矛盾,无力的说了句:“我妈,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不但是慕程惊愕,旁边的其他人亦是如此。
江煜城凑到苏青柠跟前,小声说:“颂颂不是孤儿吗?怎么还有妈妈?”
“闭嘴!”苏青柠怒斥一声,继而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许颂。
苏青柠虽然没有问,聪明如她,大概猜出来刚给许颂打电话的人是谁,她走到许颂面前,握住她的手,想给她一些温暖。
“要回江州吗?我陪你一起。”
许歌还在补习班没有回来,许颂当即拿手机在网上订票,最快去江州的飞机票是下周,她只能在网上买高铁票,尽管极力让自己镇定,可握手机的手还是避不可免的抖动起来,出卖了她此时的惊慌。
“我开车送你过去。”慕程忽然出声道。
“是啊,颂颂,你别紧张,让阿程开车带你过去,十多年没有回老家,慕程陪你也好有个照应。”江煜城也跟着提议。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许颂坚持自己去,从网上订了一张最快去江州的高铁票,然后转身去房间收拾东西,留下其他人一脸尴尬。
苏青柠看慕程脸色不对,她了解许颂的脾气,既然不想让慕程去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赶忙说:“那个……这消息有点突然,她被吓着了,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慕程没有说话,苏青柠一时吃不准他心里的想法,也不好再说什么。
倒是江煜城主动开口问:“刚不让我问,那你给我说说颂颂家里的事。”
苏青柠叹气道:“我和颂颂初一认识,刚好我也是江州人,不过跟我奶奶住在海城,跟她认识也是因为同是江州老乡,那时候听她说她爸爸妈妈都过世了,在陈家生活,陈家对她很不好,尤其是陈乐颜,老欺负她,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江煜城皱眉道:“我说呢,颂颂性格这么要强,原来身世这么坎坷。”
虽是跟苏青柠说话,江煜城的却看向慕程,他之所以这个时候问,就是希望慕程理解颂颂的苦衷。
慕程自打决定跟许颂在一起后,多多少少听说了些许颂的事情,他知道像许颂经历过的事情,也理解她的倔强和执拗,第一次听的这么详细,心像针扎一样不舒服。
几分钟后,许颂出来,手上多了一个包,她转身歉疚的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回趟老家,陆逍改天再请你吃饭饭。”
陆逍道:“正事重要,我不碍事。”
许颂点头,感激的说:“那谢谢你了。”紧接着她将目光投向慕程:“我可能要请几天假。”
慕程走到她跟前,接过她手里的包,沉声道:“我送你去高铁站。”
许颂本不想让他送,慕程这一走,怕是饭局要散了,想着刚才已经拒绝过他一次了,要是不让送,他怕是要生气了,如此,她只能说说:“恩,那我们走吧。”
去高铁站的路上,许颂给许歌发了一条短信,说她去江州出差,随后又给苏青柠发消息让她帮忙瞒着小歌,做完这一切,她心里依然忐忑。
这么多年不见,若是母亲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面对母亲,又该说些什么?
她根本没有想到父亲口中过世的母亲竟然还在世,小时候父亲跟着干爸经常出差,她在学校被人欺负,好多人嘲笑她是没有妈妈的野孩子,回到家就连陈乐颜也骂她野种,每当看到赵凤仪对陈乐颜的宠爱,那时候她真的好想妈妈。
一次是在忍不住问了父亲一句,父亲脸上愁云笼罩,欲言又止,打那以后她从来不问母亲,知道这是父亲的禁忌,本以为是怕勾起父亲对母亲的思念,没曾想是另一种原因。
至于原因到底是什么?
到了高铁站后,慕程将她送进出站口,嚷嚷人流中,慕程隐身在夜色中,身形挺拔,璀璨夺目,许颂进站时,隔着玻璃,看了他一眼,忽然有点泪奔。
这么多年她对海城的印象很不好,咸涩的海风,潮湿的空气,以及没有牵绊的岁月,如今离开回老家,这一瞬间,她对这座城市有了眷恋,准确来说是对慕程。
海城和江州相隔一千五百公里,高铁只要八个半小时,她夜里出发,刚好天亮到达江州。
北方的城市,四季分明,春天来得比南方沿海城市晚,早在半月前海城杨柳吐新芽,江州才大地复苏,只是气温依旧有点低,按照干爸给的地址,许颂很快找到母亲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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