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轻人停下手上的工作,呆望著千玄东。
“你们好!”千玄东礼貌地问道:“请问纪府怎么去呢?”
其中一名小伙子用手指着面前的路,说:“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就能到纪家镇,到了纪家镇再问问其他人就知道纪府的位置了。”
“谢谢,能劳烦你们为我引一下路吗?”千玄东恳切地问道。
几个小伙子一齐疑惑地上下打量着他,好在没直接反驳,而是留有余地:“我们也都正忙着呢!公子是第一次来纪家吗?”
“唉,是啊!我受人委托要去纪府传个话儿,可不认识路该怎么办呢?”千玄东无奈地叹口气,同时掏出几枚铜钱,对着一名与自己身形差不多的年轻人说,“这样吧,你带我去纪府传话儿可好?”
“这个给我?”那年轻人子又高兴又怀疑的笑问,同时用手指着那枚铜钱。
“嗯。去不去?二十枚!”千玄东又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来。
“去啊!”那年轻人兴奋地站起来。
“你跟我来。”
在其他年轻人羡慕的眼光中,千玄东带着他回到山里,绕至一个隐蔽不会被其他外人窥见的地方,他说:“其实,我是懒得为传一句话儿而跑那么远的路,干脆你代我跑一趟,好吗?”
“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咱们把衣服换一下,你穿着我这套衣服,纪府的那些官差就会认你。”
“换衣服?我这件破烂成这样的衣服你不会嫌弃吗?”
“不会的。而且,说实在的,我还有一件要紧事要做。这样,就当买你这件衣服,我再给加十枚铜钱!”说著千玄东着手解开带子脱下裙裤,那年轻人呆呆的站著不动。
“快啊!脱啊!你还怕我不给钱吗?”
听到千玄东的催促,对方才慢吞吞地脱下衣服。
换好衣服以后,千玄东对那年轻人说:“去吧!到了纪府,就告诉守卫说,洛家的清扫工离开洛家了!这样就可以了。”
说着,千玄东掏出二十枚铜钱递给他,说:“这是酬劳,回来后再付你剩下的。”
“嗯,好的!只要说‘洛家的清扫工离开洛家了’就可以了吗?”
“是的,快去吧!”千玄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还有别的路去纪府吗?咱们要尽量避开你的熟人,以免我偷懒的事被传出去了!”
年轻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答了声“有”,领着千玄东绕了个小弯出山。
接着,两人约定午时于此地碰面,然后就此分开。年轻人前往纪府,千玄东原地坐下歇息。
待他行了一段路程后,千玄东也起身远远地跟在后面。
村子道路边,有用竹篱围绕的小木屋,竹篱笆外有正忙着寻食的几只鸡。不知何处传来“唧唧”的纺车声,几只大个的白蝶随着节奏翩跹飞舞,它们逸散的磷粉像灵气一样映射出村落淳朴的品质。
如果把视线再拉远一点,可见一条水量充沛的小水沟,在和煦的阳光下潺潺流动。
千玄东快速移步至水沟边,弄些泥土粘在自己白净的脸和手臂上,让自己与衣服整体搭配浑然天成,看起来更像一个地道的叫花子。
做完这些,他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冷不防地瞟见远处自己翻过的山、走过的路正掀起漫天沙尘,近十名平民装束的不速之客骑着马匹疾驰而来。
没多久,他们进入这个村子。骑在最前面的就是秦云,佩着三尺长大刀。他用力一收缰绳,马前腿向上抬起,待马定止以後,他朝著民家大吼:“有人在吗?”
当这伙人的马蹄声传来时,纺车的声音就断了。不久,一个老婆婆蹒跚地走出来,她走到竹篱笆外,与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对谈着。可能是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情报,那伙人继续抽调两名随从挨家挨户的打听。
千玄东继续跟着自己雇佣的年轻人谨慎前行。他们走的是一条小路,往前不远交汇至一条较宽阔的大路,沿着那条大路直走就能到达纪家镇。
道路两旁栽着挺拔的白杨,此时已入秋多时,树上的叶子非常稀少,四周的视线因此而变得开阔。可以望见在大路的另一侧屹立有三栋木屋,上面随风飘扬着一面旗子,它们远离村子其它建筑,所以显得格外突兀、孤独。
不久,到了大路的路口,年轻人继续前行,千玄东没有跟上去,而是在下一个路口右转,因为他闻到牛肉的香味。
果然,转角数来第一个木屋挂着“风味面馆”的招牌。木屋仅两张台球桌大小,面向马路用铁钩高悬着牛筋肉、五花肉、排骨和羊肉等等,下面架着腾腾翻滚着开水的大锅,旁边理顺地摊着手擀面,一名中年男人正忙碌地用竹漏子捞面。
“老板,来一碗牛肉面,麻辣的。”千玄东出声招呼。
中年男人瞅了他一眼,顿了一顿,才应了一声“好嘞”。
因为店内促狭,客人们都在店前的路边摆着桌子围坐。千玄东站在远离客人的地方掸掸浮灰,找了一处瞅得见大路的位置坐下,若有若无地留心着周边的动静。
方才,在村子看到秦云一伙,虽已有所防范,仍是吃了一惊。假设那拨人是寻自己的,则从侧面反映出洛日天对杀自己这件事已表现出急不可耐的态度。
“他真就那么急着杀我吗?为什么呢?”千玄东默默喟叹。
一个年轻帮手把牛肉从铁钩上取了下来,操刀一下下地把它切成薄片。然后,摆好一个大碗,用勺子浇进咕嘟嘟的调味汤。麻辣的视觉观感顿时激起了食欲。
这时,几匹快马蓦然闪进视线,他们沿着大路奔腾而过,千玄东本能地掩掩脸,他察觉出那就是秦云一伙,他们正对着前方大喊:“看到了!就在前面!”
充分加热后,中年男人捞起面条装进碗里,接着放进牛肉,再淋洒调料,加些葱花。由年轻帮手端着,把面摆在千玄东面前,说:“你的面好了!”
千玄东看了看写着“牛肉面两枚铜钱”的牌子,付了钱。
“多谢。”年轻帮手亲切地说,接着又从店内提着一个圆壶出来,摆上一个碗从壶里倒出透着酒香的东西,说,“这是小店配送的农家黄酒。”
“谢谢!请问一下这里有卖地图的地方吗?”千玄东客气地问。
“我们隔壁就是啊!”年轻帮手高兴地说。
千玄东美美地吃上一顿后,来到隔壁卖地图的小摊,在老板的帮助下挑选了一副能导航至王城的地图。
付过钱,正要离开,一个中年女子在店门口停下脚步,向地图店老板打招呼。她手上提着竹编篮,看样子是附近的家庭主妇。
“那边好像很热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呀?”她指着往纪家镇方向的大路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