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黄沙漫漫逃性命,一战赤蝎一战蛇(下)
话说凌天霎时已到众马贼面前,倒是吓煞了众位头领,赤砂蝎见到来人竟然是个小孩,少了些许惊恐,但是内心依旧跌宕起伏,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夫实在难得;定了定神方才反应过来,他混迹江湖这么多年若论功夫也是自成一脉,如今见到这个小家伙有这般轻功也觉得匪夷所思,心想即便真是剑圣门人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功夫甚为稀奇,心下也自暗暗留意;便开口问道:“在下只知封大侠只有三位弟子,不似有你这般年龄的小孩,不知少侠又是封大侠的哪位弟子?”凌天哈哈大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封师叔当年与家父乃是师兄弟,我与家父乃是亦师亦父,自然也是封师叔的师侄,燕天诚的师叔啦?”说罢昂首挺立看着众人。
那赤砂蝎听如此说,心中不悦,一来他们虽然是马贼,但是怎奈剑门势大,多少要受其牵制;如果在自己手里丢了剑门的名声他日人来不好交代,平时受剑门的气也就罢了,况且现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仗着剑门说事,让他心中不平又多了几分,但是眼前小孩说的头头是道也不知真假。冷冷的哼了一声:“既然如此,不知少侠何名何姓?往后我也有个交代。”“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凌名天是也!”
赤砂蝎听罢大吼一声,突然手间已然多了两把兵器,酷似镰刀,刀刃多有锯齿,骑马‘哇呀呀’冲杀而来,凌天猝不及防,赶忙向旁边躲去,赤砂蝎扑了空,拉马回头向回冲来;凌天眼看马到身前,向侧面一跃,运气到拳,高高跃起,狠狠砸到马项,那马疼痛不已又喊又叫高高跳起,险些将赤砂蝎从马上甩下,好在他功夫也不一般才算保住颜面没有掉下。此时心中明白眼前此人年龄不大,功夫却也不小;跃下马来,手里拿着奇怪的兵刃,向后招了招手,众马贼见状立刻向后撤去,凌天看到眼前场景惊讶不已,心想这些人不来帮忙,反倒后退不知何意,暗自细心防备,两人僵持许久,赤砂蝎持兵刃冲杀而来,但见他左突右杀一套镰法使的是风生水起,凌天左躲右闪竟然没有找出破绽只是险险避过,这一个镰风四起追游蛇,那一个拳风烈烈惊四方。那一个举镰向前斩蛟龙,这一个双拳开山立神威。两人相持不下各显神通,凌天心中更加惊奇:一来为这兵器稀奇,心中更加稀奇的是这镰法颇有刀法之玄妙,却不尽然;似乎还有拳脚并用刀法辅助,好生了得;凌天心中也暗暗佩服这套功夫的创造之人,如此变幻多端却难有破绽,拳脚镰法相辅相成进退有据,高明的紧。
只见双镰舞动,一步紧似一步,脚下似踏风而行,用镰向前一刺,如烈风袭耳呼呼生风,凌天往侧一躲脚尚未站稳赤砂蝎已将镰刀横过拉回,凌天忙将身子俯下,便见一脚踢来,这如何躲过,好在凌天也是练家子硬生生提起跃起向后腾挪,对方那里肯放,一步快似一步紧追不放双镰已然到了面前。凌天这次却反其道而行,向下一倒,双脚一蹬便向前飞去,对方来不及回身,却将镰往回一收,另一个镰却横了过来,只往后退,一个退一个追,行到三十余步赤砂蝎镰刀已到凌天后背,凌天自觉背后生冷便向左躲,不想正中对手下怀,镰刀已然横向左侧,凌天来不及反应又向下趴,接着一个打滚险险躲开。这几式看的周围众人目瞪口呆,凌天边滚对手边追,那赤砂蝎似点豆一般只在沙间凿洞,凌天突然飞起,双脚似旋风般踢来,这一下起的突然,赤砂蝎来不及反应,险些便被踢中,赶忙收势后退;这一退便被凌天抓住破绽,脚下跟进手上也打将过来。凌天缓过一口气笑道:“大侠以前莫不是种地的出生,如何用两把镰刀?好割草用?”赤砂蝎听他翻过身来便嘲笑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举镰便割,凌天拳到也不躲闪,硬是要以杀制杀;凌天哪里能够硬碰硬,毕竟自己是拳头对手是利刃,赶忙躲开。那赤砂蝎见得了便宜便喊道:“爷爷这父兵器叫‘螳螂’,你记好喽。”说着又打起他那一套镰法,凌天已经见过一边,再躲便没有那么吃力,那赤砂蝎久居江湖自然已经看出凌天脚步更加灵活,自知如再僵持必然吃亏;双镰护住要害突然后撤,凌天也在后退,瞬间两人隔了五步有余,盯着对方。凌天开口说到:“阁下武功不止于此,何不用尽本领与我一战?”赤砂蝎打一稽首:“在下虽然痴长几岁,但是少侠年龄尚小功夫已然如此,况且我手持利刃少侠单凭一双肉掌左右腾挪已然胜了在下一分了。只是若尽用杀招,只怕你我之间再无转寰余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凌天点头笑道:“果然如此,每每躲避不及感觉必有杀招,却每次险险躲过,若如此说一定是了。多谢大侠手下留情!不知大侠高姓大名?”那人哈哈大笑:“高姓大名不敢当,愚兄姓谢名震涛,我兄弟三人,早年荒漠得遇一仙人,愚兄最不成器,虽苦心学艺,却不及两位兄弟者多,然而师傅却从不收徒,传我螳螂刀法,从此便有了这一身功夫,虽有师徒之实却无师徒之名,实在可惜。好在师傅看我刻苦好学也传我一二仙术,从此混迹江湖,劫掠为生。”凌天听罢多有不欢,毕竟年纪不大,自然开口便问:“哥哥一身本领,我虽才出山却也识的哥哥武功不低,一身本事用于劫掠岂不可惜?”谢振涛恨恨的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手掌,跺着脚说道:“若是有条活路,谁愿意干这营生,愚下虽不才但也知这善恶,只是如今这世道,恶人当道善良无路可走,自然逼良为盗,逼善为贼。我等自恃是贼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既然兄不齿,就此别过!”说罢指挥众喽啰让开一条路,让凌天等过去。
凌天也是心高之人,被一顿抢白心中有气,领着商队向外走去,不一时商队已过了峡谷,前边渐有绿色,这峡谷竟然生生隔断沙漠,如堡垒一般屹立在沙漠与绿洲之间。凌天心中默念‘卧龙岭’、‘赤砂蝎’,或许在他心里也难以分辨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认为他是好人是因为他放过商队还是他功夫了得;认为他是坏人是因为他劫掠为生还是不务正业?幼小的心里隐隐作痛,胸前的抑郁之气呼之而出。凌天就这般低着头默默的沉思,商队缓缓而行,安静之极,驼铃声声慢,商队缓缓行。不一时但见远处一人,一身粗布衣裳在横在小路中间悠闲的躺着,脸上遮着草帽,像是睡着了一般;身边立着一根一丈有余的盘龙棍,两头龙鳞如尖刺一般金光闪闪,凌天但看兵器便知此人功夫不凡,身材虽然不甚伟岸气势却不差丝毫,虽然睡着依旧让人不得不小心戒备。
商队向路边绕行,然而却怎么也绕不过去,领头的向左,那人似乎躺着也能动一样,总是挡在商队面前,凌天看在眼里自觉稀奇,功夫怪异不说,手脚不动身体却是动的。就这样僵持了一刻钟时间,那人伸了个懒腰,缓缓坐起,看了看四周故作惊奇:“吆…各位,怎么不过啊?这么给小的面子,惭愧惭愧。”边说边慢慢爬起;众人皆不敢言语。翻译赶忙拿着一包银子上前递了过去:“大侠,这是小的们份子钱,还望大侠高抬贵手,放我过岗;”那人却推了回来:“洒家听说你们商队有个叫凌天的,不好意思;燕天诚燕大侠让我在此蹲守取他性命,正所谓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与他人无干。”
话未说完凌天已到面前,怒目而视;那老人赶忙拦住凌天:“两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为何这般?不知小凌与燕大侠有何冤仇非要置他与死地?”凌天恶狠狠的说道:“哪来这许多废话,既然你是燕天诚的走狗,我又何惧之有?想要用我邀功,只管过来。”说罢已然挥拳上前,那人似乎脚步固定一般,只用上半身便就躲过凌天的拳头,凌天越打越快,那人跟着越闪越快丝毫不落下风,凌天心中欢喜大喝一声‘好功夫’拳脚并用,那人见下盘眼看会被踢到忙向后退,凌天哈哈大笑,说时迟那时快已用鸳鸯脚踢到面前,那人忙用手挡,谁知这第二脚乃是虚招,凌天一个翻身双拳已到丹田,那人忙向后翻滚,这一滚便被凌天抓住,自此一招快似一招,一脚快似一脚紧跟不放。那人边腿边看将手一伸抓住棍子便抡过来,凌天忙收势后退,险些中招;冷哼一声举拳戒备:“阁下轻功不错,不知这棍法如何?”那人嘿嘿冷笑两声,更不搭话举棍便打,但见其威,风生水起;只见其势,雷动云涌;长棍烈烈,下打三路,龙吟虎啸,招招狠辣;凌天看在眼里不敢怠慢,心中怒气横生,脚步也愈发快了,勾着对手越打越快,凌天也越躲越快。
不一时凌天便已看清敌人路数,但见棍来,趁他未收便欺身上前,棍在取长,眼下凌天已到面前那人收棍不及,眼见拳已到面前,忙向右闪,凌天哪里肯放,拳脚齐上,手足并用,一招快似一招,追着他打,那人左挡右闪,拖着棍子后退;众人眼见两人对手如排戏一般,纷纷叫好。那人见凌天拳来,心想只如此躲避何来胜算,不如一搏便也举拳打了过去,两拳相撞‘嘣’的一声,那人不曾想凌天内功如此深厚不敢硬拼赶忙借力向后退去,这一下便拉开六七步有余。好在这一退便收回棍子,摆足架势,棍子如风火轮般转了起来,见其棍法飘逸灵动,时而旋动,时而直来直往,如杂耍一般,全无破绽。凌天难以近身只有躲闪的份,凌天亦变,但见棍来,急急躲开待你收回之时其势已尽,一把用手抓住向后一拉,那人没料到凌天会徒手抓棍被他一拉向前一个趔趄,好在他也是修炼已久的练家子,赶忙收势一个侧翻身转了过去,棍子如风一般旋转,带着凌天也转了一起来,凌天猝不及防,竟然被转倒在地,那人虽然内力一般可是棍子在手却有非同凡响的威力。不等凌天起身,已然举棍打来,凌天忙向后滚,然而敌人棍子已如雨点般打来,凌天不得不躲,不一时好容易找到空隙向后一滚蹲了起来,那人棍子已跟到面前,再慢半分便就中招,不得不向侧边一闪,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将棍子在脖子一转,又打了过来,这一招巧妙之极,凌天险险中招,只得向下倒去闪开,那人将棍子一边向上一打一头便低了下来,用脚一踢棍子又到凌天眼前,凌天忙向后一个跟头也一脚将棍子踢起,那人一把抓住棍子自己侧身旋转如风火轮一般向他甩来,凌天赶忙向后翻滚,一个追一个翻,差之毫厘惊险万分。那人将棍子用力向前一扔,这一变故凌天完没料到,霎时间那棍子已到面前,眼看躲不过去,突然运气起身,如落叶一般飘飘而起,那人向前一个箭步抓住棍子又向前打,风势凌厉,如飞刀烈刃呼啸而至。凌天大喝一声,但听‘铛’的一声,似金石相撞,那人身子一震,这瞬间的变化周围人似乎没有看懂一般都呆住了,那人停滞不前,一口气没上的来,‘噔噔噔’的向后退去。顿时觉得体内气血翻腾,要汹涌而出,血脉逆流,要冲出喉咙;那人忙提气压住,已全无反抗能力;凌天已到面前,见手中拿起了一直背在身后的石匣,指着敌人。
“阁下功夫不赖,何以自我作践受制于人?”凌天缓缓说道。那人只能提气压住凌天冲入经脉的内力,却说不出话来,憋得满脸通红,看着凌天。凌天恨他下手狠毒,置人于死地的打法,更不想手下留情,举匣要打;正此时便听远远有人喊到:“凌兄弟,手下留情!”便见谢振涛远远骑马赶来,气喘吁吁:“我险些来迟,酿成大祸;凌兄弟收了兵器,二哥快快调息莫要伤了元气,两位暂且歇手,莫要伤了和气。”
真是那:
少年不知愁滋味,长谈英雄笑江湖。
微风岂起千层浪,蚯蚓自诩成地龙。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