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儿敲开盛明柯的房门时,伊人已经离开了。
来不及吃早饭,盛明柯也离开了。
村西的蚕河很宽,水流不急也不缓,足够驶一叶小舟了。
盛明柯向村民借了一艘小船,独自顺水而下。伊人是被村民送到赤石山下的。
赤石山百来米高,并不陡,看上去更像是一个高丘。
伊人顺着缓坡向上,一步便是一个浅浅的脚印。
伊人微微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走着。
走了百来步,伊人便开始在树木下的沙石中寻起蚕来。
寻了好几棵树都没有,伊人站起身来,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一只手将她拉住,往怀里一带,她便扑进了那人怀中。
鼻间全是他身上那淡淡的草木香,伊人感到有些恍惚。
抬头看他,他也看着她。伊人将他推开,有些不自然地理了理衣襟。
盛明柯捡起方才扔到一边的木盒,“来找蚕,盒子都不带,怎么带回去?”
伊人眨了眨眼,“这儿没有,到上面去找吧!”
盛明柯跟着伊人向上走了百来步,二人又蹲下身来找寻。
伊人在一株小树苗下的沙石中挖刨着,感觉沙石下有些软软的。
小心翼翼地抹开一薄层沙石,看见了赤红色的赤蚕的一小部分。
伊人惊讶地喊道:“我找到了!”她快速而小心地扒开沙石,将蚕放在手心。
转头正要起身,盛明柯便弯下身来。
两人的唇轻轻擦过,两人僵住了动作,都在彼此的耳畔沉默了。
伊人先从他的耳畔离开,站起了身,微红了脸。
盛明柯直起身子看着她。伊人不回头,只将手伸向他,“把蚕放好了。”
盛明柯从她手中拿过那只赤蚕,温柔地应了,“好!”
伊人快走了几步,回头看正在收蚕的盛明柯,伸手在唇上一抚,心跳莫名地加快。
伊人将手放在左胸口,转身长长地呼吸,平了平气息,又蹲下继续找起了赤蚕。
盛明柯站起来,看向她蹲在地上找寻的身影,心情很好,不自觉地笑了。
他摇了摇头,走到一棵树下,继续寻蚕。
找了整整一天,几近黄昏,伊人和盛明柯才下了山。只找到了十几只赤蚕。
到了荆家,荆春正在教醉儿喂蚕。
醉儿见了伊人,惊喜地扑进她怀中,“哥哥!”
伊人蹲下身来,捏了捏她的脸。
盛明柯将装了赤蚕的盒子交给荆春,“只找到这么多了。”
荆春打开盒子看了看,点点头,“恩,足够吐出能纺两件衣衫的丝了。”她看向伊人,道:“请公子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让赤蚕吐丝的。”
伊人站起来,看着她,“若急于求成,不会伤了这蚕吗?”
荆春摇摇头,“不会的,我能让冰蚕离开雪山,而在这蚕泉湖边生活,就有办法在不伤赤蚕的同时又让它半月内吐丝。”
伊人点点头,“那就多谢了。”
荆春笑着,“公子让我和我爹能够重聚,荆春做这些,算不了什么。”
伊人只是笑了笑,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