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ān zhū略略讲完前因后果,又调出地图投影,商议完第二天的行军路线。两人便又无话。跛脚七突然问shān zhū:“你叫什么名字?“
shān zhū惊讶地盯着他,徐久,才说:“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跛脚七淡淡地说:“我叫方涤。”
正在这时,一阵惊呼响起,山坡上放哨的游寇往潭边飞奔过来,一团灰蒙蒙的东西紧跟其后,有一个人不甚跌倒,被灰云罩住,惨叫连连,滚出来时已是全身乌黑气绝身亡。降下目镜一看,shān zhū惊呼:“shā rén蜂!”这种蜂看起来像马蜂的变异种,蜂毒却厉害百倍。
噗噗噗,众人知道厉害,纷纷跳下水去。游骑兵团因为有磁力膜保护,只是吓了一跳。肥猴跟着旁人跳了下水后还着急地招呼shān zhū,后来才醒悟,看着面带嘲笑之色的队友,尴尬地爬起来摸着脑袋说:“哎呀,我都忘记自己是个暴发户啦。”
大象和沙狐并未闲着,他们用冲击枪将蜂群轰散。shān zhū向跛脚七低语几句。他站起来朗声对泡在潭中的游寇们说:“兄弟们,shān zhū大人刚才向我承诺,这次我们顺利闯出去之后,阿达亚负责为拿破仑每一位勇士安上磁力防护网!”众人一阵欢呼,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拿破仑团。
“一定又是安索那个女人搞的鬼!“斑鹿对于自己再一次无助于事的警戒失败耿耿于怀,他仿佛已经看见shān zhū那张惯有的嘲笑脸。
斑鹿身形瘦削脸色苍白,看上去比同龄人要小十岁以上,有一双小鹿一样扑闪的浅灰色眼睛。虽然看上去像个小白脸,但话里话外却处处要彰显他的男子气概。
“原岐杏才不会这么傻。“shān zhū嘀咕了一句,决定将这件事放到一边。
傍晚时分他们一同出席了简单的葬礼。游寇朝生夕死,本来看得淡。但拿破仑勇士团还是坚持为每一位死去的兄弟举办葬礼。呜呜风声中,一位将近五十岁的汉子吹起了旋律简单的口风琴,有人和以口哨,有人低声吟唱。夕阳为这些粗鲁的大汉剪出了线条细腻的影子,远远站着的游骑兵们禁不住眯起了眼睛。
“如果我死了,你们会不会帮我举行葬礼?“大象认真地问道。
“你脑子被屎糊了吧。“shān zhū斜了他一眼:“要不我给你唱首一路走好欢迎再来?”
“别别,留我们一条命。”斑鹿连声制止,搭着大象的肩膀说:“兄弟放心,我一定帮你操办得漂漂亮亮。”
“也许你比他死得更早。”shān zhū再次口吐恶言。
“那也没关系,一路有你!”斑鹿转头看着她,不无温情地说着最令人气绝的话。
葬礼结束之后,沙狐的神经纤弱症犯病了。她虽然没有表现出像大象那么感伤,但些许莫名的情绪郁结于心。她独自离开营地,沿着前一晚他们仓惶逃窜的路线漫游。这时天色已渐黑。她倒是艺高人胆大,信步游缰。碰上感兴趣的地方,转几圈,左嗅嗅右闻闻。终于到了他们昨晚停住的地方,这才折返回去。
当大象心里堵得慌的时候,喜欢拿起他那把柴刀耍一套刀法。这刀法没有名字,招式也并不新奇。shān zhū不屑地评价道:“纯力气活儿,庄稼把式。”他无非是用来宣泄一下,大开大合,虎虎生威。有些游寇围观着,不时叫起好来。
斑鹿摸着自己那光洁的下巴对肥猴说:“我看呀,这大象是生活不规律,憋太久了。”
肥猴剔着牙回道:“那shān zhū怎么说来着,要有规律的***,倒不一定需要规律的人。这大象也不知道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
“这兄弟我也琢磨很他妈久了!”斑鹿激动地一拍巴掌:“你说真有男人真的忍得住,每天那么多正点妞儿堵着我们门口,这恐怕是那儿有问题了吧。”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肥猴环顾一圈说:“施主,老衲可是有家室的人了,话不能乱讲,小心被shān zhū那三八听见,转身就告诉我老婆。”
斑鹿表示藐视地“切“了一声,却也扫视一番。shān zhū正在检查她的移动炮垒,丝毫没注意到他们。有些部件好像出了问题,她皱着眉头在反复检修,幸好她的目镜有金属3d打印功能,别说几个小配件,要是有预先输入的模型,就是打印出一把枪来也不足为奇。
肥猴两人又嘀咕了几句。忽然听到一把洪亮的声音,磕磕巴巴像背书一样生硬地说道:“这位大哥的刀法刚劲……刚劲有力,充满男子汉气概,妖九我实在是,实在是欢喜得紧。刀法……刀法如人,大哥你一定也是坦率正直的好汉!“
原来大象一套刀法耍完,收了刀。只见妖九跃到他面前,勾肩搭背拍胸脯,亲热得不得了。妖九在去小瀑布的路上袭击过他们,大象知道他在拿破仑团里是有威望的小头目,因此也留着三分情面,只任由他胡闹。
妖九终于放弃了文绉绉的背台词,又没头没脑地嚷嚷了几句,大意是如何如何仰慕大象的威名。最后竟然提出要和大象结拜做兄弟。
大象连忙推脱,说游骑兵军令禁止结党。妖九嘿嘿笑道:“大象哥,你要是看得起兄弟我,结拜只是一个形式。咱们就交换一个信物,彼此知道有这份交情在就行。“说着从大象手里抽走了那把荒岛至尊,又塞了一把kǎn dāo进他手里。整个过程浑然天成。大象完全处于迷糊状态。
斑鹿霎地站起来冲过去,口中暴喝:“你这是明抢!“
肥猴身形一动,插在两人之间。他们是老江湖极有分寸,都没直接动手。这时大象才反应过来,转手夺回自己的荒岛至尊,把妖九的kǎn dāo又塞回他手中。整个过程几乎就在半秒之间。妖九愣了半晌,都没再有动作。围观人群里不知是谁怪叫道:“欺负人啦,阿达亚的人欺负咱们!“游寇们生怕妖九吃亏,纷纷围了过来。有人惟恐不乱地往里推搡。肥猴和斑鹿的怒气都浮上了脸,眼看就要动手。
shān zhū注意到异动,大声叫道:“都给我停手,闭嘴!”
游骑兵团的人顿时收了杀气。她拨开众人,走到他们当中,歪着头听肥猴把事情说了一遍。她笑笑说:“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你要是喜欢,拿去就好。大象又不是吝啬之人。”她拿起妖九那把kǎn dāo掂量了一下,又说:“这把刀做得不怎么样,合金却是真材实料。只要有原料在,重新做一把荒岛至尊也不是难事。”
听到shān zhū这么说,大象顺从地把他那把荒岛至尊递给妖九。妖九反倒不好意思地推辞说:“不,我真不是那意思。我就是喜欢,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象温厚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我很荣幸。兄弟们战场上并肩作战,在谁手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