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叶敏赶紧回:“邵王说的及是。”
战元道回头盯着曦月门这边,古蕴飞眼睛里划过一丝慌乱,但没有作声。战元道淡淡的说:“古掌门,今天道宗率先为难本王,是因为你门下弟子受辱之事,你不想说句话吗?”
古蕴飞没想到这家伙处理完道宗和红袖门有针对自己来了,本来心里挺感激的,这话说的这么不客气,但碍于玉仙宗的面子,还是作揖道:“本就想找个会谢过王爷,才来几天不知王爷住处,今天又碰上这事,在此谢过,请王爷有会到曦月门一叙,我定当款待。”
战元道见对方态度客气,呵呵一笑,拱致谢。又看向朝天门掌门:“太子说要与我游历天下,不久便可回到赵国,另有一事要告知掌门,太子缘巧合,修炼成功,已经进入练气初期,至于将来能到什么修为,全是他自己的造化。要治理一国之地,强健的体魄是第一根本,将来太子回国后,还望掌门关照好,切不可再与我博阳郡刀兵相见。至于子阳郡,太子许诺送与本王,我也同意了。地方是给我了,但是我还是叫宁王管着,这样做您看可好?”
朝天门掌门被战元道的话给惊到了,因为他也知道太子的根骨不错,但一直压着没有让他修炼,现在太子成为修士,对他来说是个很大的难题,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赵王没有废黜这个太子,那他就是继承人,想扶持别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就好像选东西,看着都差不多,就不好挑,赵国现在就是局面,于是他也拱道:“太子好福气,多谢邵王关照。”
韩忠现在眼里非常的火热,感觉眼前的这个孩子,已经不是一个郡王这么简单,更感觉像个帝王。而且凭着结丹期的修为,把这帮老家伙治的服服帖帖,自己有点别的心思也早就烟消云散了,反而觉得自家的郡王就是牛,这是各国的第一大门派呀,自己的剑气门也跟着水涨船高呀。
其余各国掌门心里特别不是滋味,都在想这个玉仙宗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给一个小娃娃这么大的面子,但是又亲眼看到这孩子修为深不可测的样子,也不敢造次,都赔笑着,哪有这么憋屈过,在自己属地,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以前来了星谷也是被尊重的不行,今天是怎么了。
战元道看看众人,也不管他们想什么,突然来了兴致,大喝一声:“取笔墨!”
玉仙宗弟子一愣,看向罗,罗点点头,立马有人拿来房四宝,在大殿间摆了一个桌子。战元道蘸蘸墨,提笔疾书: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最后落款题为《兵车行》。
众人都凑过来,仔细品读起来,一副场面恢弘的景象在众人脑海出现,车辆隆隆响,战马萧萧鸣,出征士兵弓箭各自佩在腰。爹娘妻子儿女奔跑来相送,行军时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以致看不见咸阳桥。拦在路上牵着士兵衣服顿脚哭,哭声直上天空冲入云霄。
众人不知这咸阳桥、北防河、西营田,还有这汉家二百州是什么地方,疑惑却又不问,只是这场面的描绘相当让人震撼,这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写的诗?
战元道不知道众人疑惑什么,就说:“没别的意思,各位感兴趣不妨抄录一份回去品品,我也是到处游历,有感而发。”
罗看过这诗后,发现和自己宗门的价值观一致,就是反对发动战争,希望百姓安居乐业,暗自感慨道远真人选人的眼光独到,但没有说什么。
一场仙草大会的开幕就这样结束了,有人高兴有人生气,也有人别有用心,众人散去之后,都还没有离开星谷,接下来就是各门派之间的交易,星郡的街市开始热闹起来。
这一日战元道在星宫的后花园和罗品茶,并向罗请教炼丹的一些事情,一弟子禀报,说有人求见,罗问是什么人,弟子回是曦月门的掌门古蕴飞,就看看战元道,问道:“祖师叔,见不见?”
“见见又有何妨。”
不一会儿,古蕴飞和锦娘两人被门内弟子带了进来,战元道和罗起身行礼并让座,罗亲自给古蕴飞斟茶。
几人客气几句后,罗率先开口:“古掌门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前日邵王爷在闹市为小女解围,明日我们准备返程,特来向邵王辞行。另外这里有一本《军阵图》,想赠与王爷。”这是锦娘拿出一本不是很厚的书,递给古蕴飞,古蕴飞又递给战元道。
战元道看了一眼那书:“古掌门真客气,不过小事一桩,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王爷昨日写的《兵车行》,回去之后,仔细品读,觉得诗的兵士真的好可怜,几百年前,这片大陆曾经是一整个国家,后来各地藩王割据,互相攻伐,由五十多个藩王,变成如今的十个,即便如此,这十个藩王也没有停下过,时不时会有一些小的争斗。我见邵王写的诗后,越发觉得邵王虽然年少,但心怀苍生,嫉恶如仇,昨日回去后打探了一下邵王这段时间在博阳郡的所作所为,觉得这《军阵图》非邵王莫属,只是希望邵王保密,晋王是不知道有这《军阵图》的存在,如果知道势必造成误会。”古蕴飞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原来如此。”罗点点头。
战元道有点为难,这书感觉有点烫,虽然自己的军事知识非常丰富,但是对古代的行军阵法什么的,自己原来也做过一些研究,还写过论,如果拿了这个书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有人觊觎,不拿吧,心痒难受,但凡是有点理智的人,看到有会长知识,也不会放过这个会。
古蕴飞见战元道沉思不语,赶紧问:“邵王可是有什么难处?”
“非也,我痴迷军阵,自小就喜欢,只是因为父王的缘故,但是到处游历之后,越发觉得这世间不应再有战事,应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所以学这不知道有何用。而且此书珍贵,我觉得你这礼物有点重了。”战元道显得很为难。
“请问王爷,这十个藩王都能像您这样想吗?好,即便这十个藩王都这么想,他们下的臣武将也会这么想吗?即便是太平盛世,也会有人有不臣之心,一国没有强大的武备,就是任人宰割的命。这年代谁的拳头大,谁就能说话。王爷心怀苍生百姓,如果有会,能结束这藩王割据,一统天下,百姓就真的可以享受太平,如果不是,战争永远不会结束。”古蕴飞貌似在押宝,赌这个男孩。
战元道惊讶的看着古蕴飞,放声大笑:“一统天下?古掌门真会说笑,我凭什么?不过你说的强军才能强国有一定的道理,但打仗不仅是比军力,更是比民生,比人才,比胸襟。貌似这些我都没有,现在我就想怎么快点提高修为,长生不老,做个神仙,游山玩水多好。这世间一统又如何,不一统又如何,富不过代,任何王朝都会终结,我们又能左右什么?”
古蕴飞被他的言论说的哑口无语,是呀,一统了又能如何。一种莫名的哀伤从心底油然而生,缓缓说道:“哎,本以为遇到旷世明主,谁知是个闲王呀。只是苦了这天下的百姓。”
战元道现在有那么一点反感这个女人,怎么感觉她这么好战。不会是鼓动自己将这天下搞乱,有什么图谋吧,防人之心不可无,最毒妇人心,这女人能将晋国的武力经营的这么好,俨然成了这陆地上军事最强国,再想想晋国的地理位置,一个在最西边,自己在最东边。突然这么一想,感觉这女人心好重,越发厌恶她。
而古蕴飞却没有这么想,通过曦月门几代掌门的努力,仗着对阵法的熟悉,将晋国经营的铁通一般,在这乱世站住脚,成为一方霸主,真的好辛苦。而面前这个郡王,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做事不拘一格,神鬼莫测,更主要的修为还不错,想易主而侍,结果人家没有这个意愿。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你觉得这个事情很好,可是别人并不这么觉得,古蕴飞满腔的热情被泼了凉水,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面带微笑道:“邵王,不管怎样,现在博阳郡北有赵国居心叵测,难有燕国虎视眈眈,而博阳郡东出无路,西边又是楚国这样的劲敌,博阳郡想强大,只有强军这一条路。所以书您还是留着,礼物就是礼物,至于王爷怎么处理,都没有关系。能结交王爷这样的人,我也是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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