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铁门可不是那种城里白铁铺中定制打出来的,而是解放前就留下来的老古董了,锈迹斑斑的铁板足有半厘米那么厚,一般练硬气功的好手也能打的穿,但却不能像我这么轻松随意。</p>
这几天我虽然没有打坐练功,但也并非只是一味的游山玩水,村里面人多眼杂我没有修炼的地方,白天的时候我对父母说是去山野间散心,其实都是找偏僻的地方练功去了。无名留下的口诀已经被我融会贯通,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僻静的地方修炼无名教我的那套“广播体操”。而刚才我用的那股子蛮力其实也是从那套“广播体操”中刚刚领悟到的,我发现当我把体内气劲透体而出时居然能穿过那层铁板,于是便运力于右手试着打了过去。心动,念动,形动,从运气到出手一气呵成,没想到还真的穿透了,这可是个意外的发现,我不禁对无名留给我的那套体操动作有了更深的认识。 </p>
其实普通人如果经过筋骨的打熬,身体劲力的修炼,几个月后也能像我今日一般劈金斩玉,而一样的效果,像古九寒那样的国术高手同样也可以施展出来,不过在修真的各家各派看来,那始终是外门功夫,练到极限也最多是一身横练功夫而已,跟无名留给我的这套功法完全是两个路子,而且我觉得无名的这套功法仿佛还有很多未知的地方是我需要去探索的……</p>
我来时跟父母谎称自己有半个月的年假,可以在家里多住几天,这一眨眼的功夫我的“假期”就快要用完了,当我准备回城的时候,老天爷却下起了瓢泼大雨。</p>
我出生的这个山村下雨是常事,早些年大家还都在种地的时候也都盼着下雨,因为有地里的庄稼都需要灌溉,但自从开发商来了之后,村里的人都害怕下雨,因为经常有山洪暴发。山村周边那些风景区的大肆修建让这片山区的山体结构和水流走向都发生了改变,遇上阴雨连绵的天气就会经常发生山体滑坡、泥石流这样的自然灾害。</p>
开发商为了保住风景区也修建了很多防范措施,但作用却微乎其微。我这天都准备好行囊要出门了,本来挺亮堂的天空不知何时被层层乌云盖住,并伴有滚滚雷声,接着便有黄豆粒大的雨水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这雨下的势头不小并且一连三天昼夜不停……</p>
当天夜里,村里电线杆上的广播喇叭喊起了话,先是宣读了市里的特大暴雨橙色预警,说未来几天还会持续这样的天气,同时也号召发动村里的青壮年上堤抗洪,保卫家园,每家至少出一个男性劳力。</p>
我父亲年岁已大,家里也就我能干活,这种替父从军的事情既然碰上了,我当然不会推脱什么。这天我穿着一条短裤,光脚套着一双农田鞋,光着上身正站在开发商修建的大堤上,昨天市里又下来了一份通知,说这次降雨是百年来降水量最多的一次,很多村庄都被爆发的山洪所淹没,来势之汹涌已经超过了历年的特大水灾。</p>
我们村子的位置在江河下游,地势很适合农作物的生长,水产也是异常的多,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儿起就是物产丰富的鱼米之乡。但在这种地势旁驻营扎寨的村庄也有很大的安全隐患,那就是水灾、山洪爆发频繁,有时甚至会淹没村庄。为了使自家农田不受洪灾的侵害,当地的居民形成了一套自有的防范措施,那就是“圈坝”。</p>
“圈坝”,是我们这的地方话,意思就是围起来的意思。就是用一圈木桩打入水底当成堤坝将连成片的庄稼围在一起,洪水来时,圈坝可以将水挡在外面,庄稼就不会因为洪灾而收到冲击了。</p>
而我住的山村脚下有个乡,叫做大桥乡,这里的大部分住户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乡里的干部带领村民在附近办了几个农田水产养殖厂和一大片职工家属住宅区,而这些厂子、住宅区就都被圈在坝中,里面有差不多两万人口。</p>
这大雨一连下了好几天都未曾停歇,市里面下达了防洪命令,驻军部队都被调来抗洪抢险,而我也顺理成章的成了抢险大军中的一员,此时我手里正拿着一把大锤在不停的抡起、砸下,再抡起,再砸下……</p>
这把大锤是打木桩用的,纯木头做的,用胳膊抡圆了瞬间也有百十斤的冲击力,这砸木桩的活我已经连续不停的干了一夜了,到现在仍旧保持着良好的进度。堤坝上的抢险人员不少,如果干活累了是可以下去歇一会儿换别人来继续的,但我却刻意没有停歇,自从修炼后我的身体一直都处于一种精力充沛的状态,我有意用这种劳作来试探一下我的体能极限。</p>
守堤的活除了人力干涉外,也要看老天爷的心情,如果堤坝上起了风浪那就不好玩了,堤坝每让风浪拍击一次,就会有不少的沙石被水卷走,如果沙石流失量大的话很快就能被冲开一个口子,再加上大堤的内层日夜浸泡在水里,堤坝也容易发生变质而导致决堤。我这次参与守堤时,是有军官统一进行调度的,先是在堤坝薄弱的区域前面打一排木桩定到水底,然后再在这些木桩上捆上一层防护套,减缓洪水对木桩和堤坝的冲击。</p>
防洪的一些常用物资包括木桩、铁丝、麻袋、沙石等,这些乡里通常都有储备,但是今年的洪灾太大,其它的地方抗洪时已经调过去了一批,如今轮到自己时似乎不够用了,整条大堤现在四处告急,险情不断。</p>
看着面前的洪水我心里也发怵,如果老天爷按照这种程度继续降雨的话,不用多少时间就能把水位堆的高高的,到时候仅凭现在堤坝上的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的。我虽然自负有两把刷子,但在大自然面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p>
我正在感慨呢,耳中就听见一片qì chē喇叭响,我扭头一看,远处路上开来了好些台大解放,qì chē后面还跟着一列士兵。原来是驻军部队看险情加重,又把市里的战士们调过来,并带着防汛物资参加抢险了。</p>
我运足目力,看到从车上下来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看肩膀上几颗亮闪闪的星星,在军中应该是个不小的职位,这人和大桥乡的乡长以及驻守军官简单的交接了一下,就指挥队伍上了大堤。</p>
我看这些当兵的大多都是二十出头的新兵,一个个脸上都带着稚气的样子,但在长官的调动下仍能有条不紊的完成各个步骤。这些后来的新兵上堤之后,有组织,有纪律,人与人之间的协作配合也很好,但是这些兵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参加抗洪抢险,没有经验,还需要是一些乡民协助。而我则因为对地形熟悉,也成了一个小指挥,手底下大约有一个班数量的战士,我告诉他们如何去打木桩并亲身示范给他们看。</p>
新生力量一上堤,堤坝上的压力立刻缓解了不少,我也停下了对自己体能的试探,对手下的新兵进行指挥和检查。然而在此时,天上又传来了轰轰的雷声,本来就不小的雨点突然之间又变得密集了起来,最糟的是堤坝上起风了,而且风很大。我站在堤坝上迎着风,能感觉到这风向居然是正对着我的方向而来,我心中不禁暗骂,tmd,这么长一条防线,偏偏冲着我这里来,不会又是身上的冤煞捣的鬼吧!</p>
翻涌的浪花不断被狂风卷起,冲着我脚下的方向不断拍打过来,只听见“砰”的一声,我脚下刚刚才完成的防汛工事一下子就被冲了一个口子,同时大水还卷走了几根木桩。我身旁有个小战士被浪花的拍击这么一震,脚下一滑便要往水里栽去。</p>
幸亏身边的我手疾眼快,我伸出了右手抓住了这个战士的手腕顺手往上一提,这个战士整个人就像拍diàn yǐng时吊了钢丝的那些武打明星一般又稳稳的回到了大堤上。</p>
尽管被我及时的救了上来,那个落水的小战士还是被呛了几口水陷入了昏厥。我赶紧招呼其他人把这个战士拖走,周围马上过来了几个人把他放到地上,我和一个有经验的乡民简单的说几句这个人的情况,这乡民就把这战士的小腹翻过来顶在自己的膝盖上并用手在他的后背上不断拍击,不一会就见这战士吐出来几口水,又接着剧烈的咳嗽几声,才算是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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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这堤坝上的浪流被风吹的越来越大了,人是不能继续再呆在水里了,我运足一口气大声向周围的战士们说明情况,让他们退到大堤上。</p>
那边的小战士刚刚脱险被人转移走,水里的战士也听了我的指挥逐渐向堤坝上开始转移,这时我突然觉得脚下的堤坝突然一阵轻微的震动,我心中暗道不好!要决堤了!有可能下一秒堤坝就会被洪水冲出一个大豁口,而我们这些人将会都被洪水无情的带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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