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拥有的力量是能操控亡灵对吧?而且是以我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作为前提?”杨安捋了捋思路,问。
“嗯。”路远点头。
“然后是我能操控的亡灵的极限暂时来说还不是很清楚,但应该不会弱于像骨巨人的那种程度,对吧?”杨安又问。
“是这样。”路远又点头。
“那……如果是一般的亡灵法师的话,他们想要操控骨巨人这样的亡灵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条件?”杨安问。
“至少要达到低级大魔导师的程度,而且必须要掌握召唤骨巨人的亡灵魔法才行。”路远答道。
“所以,从操控亡灵这一点来说,我应该算是相当厉害的了。但问题是,与此同时,我没有召唤亡灵的力量,也就是说,如果我要操控亡灵,或者说想要让我的这份特殊的力量派上用场的话,前提是在场存在着亡灵才行。”杨安分析。
“对。”路远稍微的想了想,于是点头。
“呃……问个题外话,在这个世界吗,亡灵法师的地位怎么样?”杨安望着路远。
“亡灵法师在这个世界完全没有地位,甚至应该说,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那种生存境况。”路远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这份力量有什么用?”杨安仔细地思考了一下,问。
“基本上来说,没有。”路远摇头。
“那要是不从基本上来说呢?”杨安却问。
“如果是站在亡灵法师的立场上来说的话,你拥有的力量,于他们而言,几乎相当于神力。”路远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认真。
“要知道,亡灵魔法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长,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四百余年而已,但是,亡灵魔法却毫无疑问是这四百年来发展得最为迅速而且不可思议的魔法。这当中涉及到很多原因,但最重要的因素,应该是生存压力。”
“四百多年前,当时的圣龙帝国的疆域不包括现在圣龙帝国东部边境和西部边境,但连着几乎八成的如今的兽人帝国的疆域都曾是圣龙帝国的领土。不过有一天,有一位暗系魔法师,机缘巧合之下,探索出了一条如今被称为亡灵魔法的暗系魔法的另一种用法。而且,在加以利用之后,成绩斐然。”
“当野心被放大之后,那个人就利用亡灵魔法,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建立起了当时与三大人类帝国势均力敌并且后来四分天下的亡灵帝国。但好景不长,大约百年光景,亡灵帝国便轰然倾塌了,并且,因为盛行一时的亡灵魔法的污染,让亡灵帝国疆域内成了一片不适合人类生存的贫瘠之地甚至是死地。”
“那以后又过了很久,直到大约一百多年前,才有兽人占据了那片亡灵帝国故土,并且一举立国,自称为兽人帝国。”路远一点点的讲述着自己知道的这些那些。
“而从亡灵帝国覆灭开始,亡灵魔法,甚至包括暗系魔法,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遭受了区别对待,损失惨重。最后,暗系魔法虽然没有灭亡,但也大不如前,至于亡灵魔法,则是基本上进入了蛰伏期,不敢有分毫异动。”路远继续道。
“所以,你能想象到在亡灵魔法蛰伏的那些日子里,亡灵法师们有多憋屈吗?”忽然,路远问杨安。
“但是,无论有多憋屈,亡灵的人都不敢有异动。直到,这种憋屈积攒到了某种程度,积攒到了让亡灵法师们忍无可忍的地步。所以,他们一定会呐喊、爆发、反扑!”杨安想了想道,“但是,亡灵既然选择了长久的蛰伏,这也说明他们在实力上并不具备正面和镇压他们的人作斗争。”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积攒有生力量,甚至是,找到外援。”杨安推测道,“可亡灵不受人待见,所以在外援这个选择上,他们几乎是没得选的。不过,他们很巧合的发现了我。我虽然没有足够的实力,但我可以操控亡灵。很显然的是,作为亡灵法师,他们当然也可以操控亡灵,不过想必有着一定的限度,但我不同。”
“我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就已经能轻松的操控实力达到一流高手之列的骨巨人了,要是加以利用,或者说试着探究我操控亡灵的极限,说不定,会达到一个让所有的亡灵法师,不,应该是让整个世界的人都惊叹的地步!就算一切并没有那么乐观,至少,我也可以轻松的控制骨巨人这样的相当于一流高手的亡灵,也算是一份不弱的战力了。”
“而且,我一没靠山二没背景的,又还是个只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稍强一点普通人而已,抓我,从成本上来说,并不高。”杨安边想边猜测,慢慢的,整张脸都哭丧了起来,“那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你这么能猜这么能推测,不想也知道在你失忆之前是路远哥哥在保护你的吧?”莫彩蝶撇了撇嘴道。
“……”杨安沉默,分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真的出声。
“既然你都已经有底了,那就这样吧,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休息,你走吧。”路远叹了口气,几分疲态说显就显,摆了摆手,示意杨安就到这里得了。
杨安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杨安!”莫彩蝶心中一阵气不过,路远这些天来对杨安如何,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哪怕是杨安对路远有戒心,但信任不就是互相的吗?在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后,哪怕是普通人,不都应该有点感觉、反应了吗?但杨安呢?莫彩蝶眼看就要“腾”地起身,但身子才稍稍一动,就已立即被眼疾手快的连水给拉住了,连水对着莫彩蝶摇了摇头。
“可……”莫彩蝶想要说话,但却在连水看向路远的视线里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杨安一阵诧异,但也很快就从短暂的时间里,在场的三人各自的举止中看出来了一二,他并不是个愚笨的人。
“师父,谢谢您了。”但此时此刻,杨安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姿态和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最合适,最后唯有对着路远微微鞠躬致谢,却又立即逃也似地离开了。
路远显然是吃了一惊的样子,半响没有回过神来。好容易回神了,但杨安哪还有踪影?路远摇了摇头,笑了笑,却没说什么。虽然这些天来杨安一直是喊他做师父,但哪有一次能像这次这样让他感觉欣慰呢?
连水拉了拉莫彩蝶的手,在给了莫彩蝶一个眼神之后,两人便一道离开了。
至于这个房间,本就是路远在向府里被安排的房间。
杨安离开后,便在偌大的向府里游荡了起来,游荡之余,也是在想着现在已知的各种情况。
一边,是亡灵正在如一条躲藏在暗中的毒蛇一样,随时等着机会好展现其獠牙,不过这里毕竟是向府,是堂堂驸马的府邸,想必亡灵的人还不敢冒犯这里,这一点算是不必太过担忧了。
另一边,就是自己拥有的能力。这能力,也是亡灵这个由亡灵法师组成的组织盯上自己的直接原因。但是,空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却连自己都没有那个荣幸得以看一看具体的效果,世上还有多少事是比这更让人憋屈的?
不过,只能操控亡灵的能力,自己又还没有召唤亡灵的力量……这感觉,好不得劲啊。
等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自己的这个能力,几乎等同于一个超级鸡肋?不,比鸡肋还不如,鸡肋还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呢,可他呢?有能力却不会用,甚至是不能用,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