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
当晚,阿蛟睡在床上咬着手指甲琢磨,郝冬希用肘子捅捅她:“想啥呢?”
阿蛟说:“我今天去会所了。”
郝冬希知道她到会所想干吗,感兴趣地追问:“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阿蛟迷惑不解地摇摇头:“还真有些怪,看着那个咪咪的神态对钱亮亮绝对有事儿,可是看那个钱亮亮的神态,又好像啥事儿没有。”
郝冬希呵呵笑:“钱亮亮那个人的神态你能看出来什么?见过大世面,经过大风雨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吧?是不是这句话?就是说心里想什么不让别人看出来,是官场上混的基本功。再说了,男人么,单身在外,有一星半点的事情正常,别为这种事情绞脑汁。”
阿蛟拧了郝冬希一把:“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在外边是不是也这个样子?”
郝冬希躲闪着阿蛟的手爪:“怎么没有好东西?我就是好东西啊,不信你喊我。”
阿蛟沉思片刻下了定义:“我看啊,他们俩即便现在没有什么事儿,有事儿也是迟迟早早的。”
郝冬希却已经睡意蒙眬了:“管他呢,被窝里放屁自己嗅,只要别耽搁我们的事情就行。”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阿蛟的话有咒语的功效,就在阿蛟考察钱亮亮和咪咪关系的当天晚上就差点出事。
咪咪对钱亮亮的关照无微不至,钱亮亮有每天中午午睡起来喝茶的毛病,咪咪每天都要给钱亮亮准备好午后茶;怕茶水凉了,她就牺牲自己的午睡时间,守在过道里;听到钱亮亮醒了起床,马上把刚刚泡好的热茶端进钱亮亮的房间;天热,钱亮亮午睡也半裸,咪咪却熟视无睹,该干什么照干,反倒弄得钱亮亮一惊一乍,手忙脚乱地穿衣套裤子。
不但白天这样,就是每天晚上临睡觉之前,咪咪也都要到钱亮亮的房间给他铺床,用凉水给他擦拭凉席,其行其状让旁人看了八成都会猜想他们俩不是情人就是夫妻,不知道底细的和知道底细的人看了都会以为他们俩勾搭上了。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钱亮亮,他多次对咪咪说,不用她铺床擦凉席,他自己会铺也会擦凉席。咪咪却把他的话理解为客气,一直坚持为他铺床擦洗凉席。其实在钱亮亮和咪咪的关系中形成这种模式原因很简单,在咪咪心里,钱亮亮是已经“要”过她的男人,而钱亮亮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咪咪发生过“男女关系”。于是咪咪对钱亮亮毫无顾忌,而钱亮亮对咪咪的所作所为越来越感到困惑。
阿蛟来探营的当天晚上,咪咪给钱亮亮铺完床,用凉水擦拭完凉席,又给他放好蚊帐。钱亮亮呆坐在桌前看书,心里盼着咪咪赶紧弄完了回她自己的房间,他也好睡觉。装修正在赶工,钱亮亮虽然外行,干不了什么实际事儿,可是也得整天跟在装修队后面充当业主的代理人,天气大热,转悠一天汗流浃背,疲累不堪,恨不得马上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咪咪忙活完了却并没有走的意思,怔怔地看着钱亮亮发呆。钱亮亮让她盯得发毛,问她还有什么事儿,没事儿赶紧歇着去。
咪咪迟疑片刻,吞吞吐吐地问钱亮亮:“你要不要我?”
此话一出,钱亮亮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尽管他非常明白咪咪的意思。咪咪说这话时候的神态眼神,钱亮亮那样一个熟透了的男人不可能不明白,可是他还是追问了一句:“你说要你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