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深夜的西湖之上,飘来了歌声,唱的却是《诗经?周南》中的一首《桃夭》。
这本是女子出嫁是所唱的,如今却被唱得满是萧索之意。歌声来着一艘花船中,不知唱歌的风尘女子是否悲于自己的身世,才唱得如此凄凉。可风尘女子本是卖笑为生,好端端的一首歌,被唱成这样,已有人拍案而起,大骂道:“他娘的!大爷来这里是寻开心的,你他娘的哭丧什么?”说着,一巴掌就向唱歌的女子煽了过去。这蒲扇大的巴掌,打在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少女脸上,结果可想而知。其他的女子都已闭起眼,别过了头。
这蒲扇大的手掌被一把真正的扇子拦了下来。纸扇在大汉腕间阳溪穴上一点。大汉的手便软了下去。大汉转头时,就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站在一旁。一身白衣,一尘不染。领口袖边走银线穿玉梭绣着古朴的花纹。脸庞也如白玉般清秀文雅,只有一双眼睛,如九天的星辰般明亮。年岁不大,却已出落得如翩翩公子。[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你他娘的是什么人?”大汉好像离开“他娘的”这几个字便不会说话。
少年公子皱眉道:“月明星稀之夜,兄台本不该扰了这夜色美景。”
大汉涨红脸道:“你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少年公子轻叹道:“我本是人。不像兄台一样是东西。”
大汉道:“谁说我是东西?”
少年公子道:“是小弟错了,兄台原来不是东西。”
大汉张了张嘴,一时没说出话来。旁边的少女们都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汉怒道:“少跟我耍嘴皮子!”伸掌就向少年公子拍去。
哪知,少年竟慢慢闪了开去。回扇在大汉背后轻轻一点,大汉就飞了起来。飞过了桌子,飞过了人们头顶,飞出了窗子,掉进了湖里。掉进去前还听到背后的少年朗声说道:“兄台的脑袋太热,正好到湖里凉快凉快。”
船里的人都愣住了,现在谁都已看出这文质彬彬的少年,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少年公子叹了一声道:“看来,今天的美景,我已赏不成了。”众人眼前一花,已不见了少年的身影。向窗外望去,是一片茫茫的湖水。难道,这少年真的有上天遁地的本领?
少年当然没有上天遁地的本事,此时,他已平平趟在了花船的顶上,将双手枕在脑后,悠闲地望着天上的明月。月已下弦,今日的星空依然是月明星稀。
没有想到,这宽大的船顶上竟然也不只他一个人。见他毫不客气地也躺到了船顶,另一人叹了口气道:“你这怜香惜玉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
少年的眼中闪着亮光,笑道:“爹也常说,我性子懒散,武功难以如你一般,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那,你怎么不想着改改?”
“我喜好的东西很杂,也从未想过当武林高手。如今这般,能到少林谈禅,能到丐帮喝酒,能下江南赏月,我已很知足了?”
那人无奈道:“你这样若还不算武林高手。其他‘武林高手’都该找块豆腐撞死了。”
少年坐起身笑道:“半年不见,大哥倒是学会挖苦人了。”他喜欢笑,他的笑带着暖意,让人容易亲近。
那人没有答话。
少年笑着望向身边的人温文一笑道:“大哥这个时节到了杭州,可是为了弑神帮?”
月亮从云中穿出,洒在那人的冷俊脸上。那人竟赫然是墨逸霄。那这个叫墨逸霄大哥的少年又是谁?月光洒在少年脸上,他的脸上仍带着笑容,开开合合玩弄着手中的纸扇。纸扇打开时,便可清楚看到,上面银钩铁画般写着一个“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