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烤蹄店。
王丹使劲啃着烤蹄,仿佛烤蹄是今天遇到那几个可恶家伙的化身。
“别再让我遇到那几个家伙,否则我一定狠狠揍他们一顿,特别是那个短毛和长毛,我一定打得他们连爹妈也不认识。”
“若真打起来,只怕咱爹妈来帮忙也打不赢那几个家伙,短毛流里流气的,八成是混社会的。”柏仁希道。
“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要是混社会的,我也认识混社会的。要真打起来,还不定谁求爷爷告奶奶呢。”王丹一嘴啃掉一大口烤蹄道,“我最恨的还是长毛,一脸微笑却是满肚子坏水。”
“唉,本来心情蛮好的,遇到那几个家伙心情全没了。”柏仁希道。
“不过除了那两个恶心的家伙,其他两个还算不错。你有没有注意到个头小小的那个,呵呵,本来脸就小,还戴一副那么大的眼镜,真的好可爱。”王丹咂巴着最,神情不知在回味烤蹄的味道还是回味小个子男生。
柏仁希差点把刚喝的茶水喷出来。这,丹丹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愤愤不平地抨击,现在居然就开始说好话,该不会……
“丹丹,那个……有件事我一直忘了问你。”
“问啊。”王丹毫不介意道。
“你和李建东还……在一起吗?”
“嗯,在啊。”王丹毫不在意地回答。
“那你们是认真的吗?”
“认真啊。希希,你这么问难道是担心我红杏出墙?”王丹紧着眉头盯着柏仁希道,“不许怀疑我!”
“哦。”柏仁希吐了口气,微微点头。
“希希。”
“嗯?”
“你大学也找个男朋友吧,大学里大家有机会都谈恋爱的,单身生活真的没意思。”
“这个等毕了业再说吧,学校给我全额奖学金,我要是学习不好,说不定奖学金没了还让我补交学费。”
“以你的聪明才智,在南江学院拿个年级第一还不是小菜一碟。希希,不是我说你,这年代过了十八岁还没谈过恋爱不叫失败,但过了十八岁还是处女就是很失败。希希,你还是处女吧?”
柏仁希被茶水呛得差点喘不过起来,这王丹说这些有的没的还这么高声,生怕旁边人听不到啊。周围奇奇怪怪的目光投过来,王丹倒是没事人,柏仁希却脸红红低下了头。
“老板,再加份烤蹄!”王丹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希希,你现在嘴硬,你硬件条件这么好,等到了大学想跟你交朋友的男生肯定多了去了,到时候我帮你挑一个。希希,”王丹突然压低声音,道,“你是没尝过禁果的滋味,等尝过一次,你就知道那滋味有多美妙了。”
柏仁希听完王丹的话,脸刷地红了,忙打住王丹道:“那么多烤蹄还堵不住你的嘴!”
谁知王丹却没停下来,竟然绘声绘色说起她跟李建东那点事来,羞得柏仁希从额头红到脖根。
“所以呀,你别看男人外表多君子,其实都是披着羊皮的色狼!”王丹再次高声下了结论,然后又低头对柏仁希道,“只要看清了这点,在床上你就得采取主动,让他臣服于你的牛仔裤下。”
王丹刚说完发现气氛不对,原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生正好端上她们点的烤蹄,正好听到了王丹的话,搞得小男生脸红得跟苹果一样。
饶是王丹脸皮厚也有点挂不住,道:“放这吧。”
“两位还点点别的吗?”小男生放下盘子,眼神却直直看着柏仁希。
“不要了,去吧。”王丹忙挥手道。
“看吧,我刚才说的没错吧。毛都还没长齐就知道看美女了,男人都一个德性,给他点甜头……”
“丹丹,你今天没喝酒吧,还说!”柏仁希微微蹙眉道。
“好了好了,刚才的话你用点心吧,我不说了。哎,不过话说回来……”
“打住!还是别回来了,吃蹄子!”柏仁希夹了块肉堵住王丹的嘴巴。
“我是说下午遇到那几个家伙。我觉着吧,他们好像不是混社会的,应该如长毛所说也是南江学院的学生,以后说不定会碰到他们。要是遇到了,今天的仇,报不报?”王丹握拳振臂道。
“报!当然报!”柏仁希也握紧拳头愤慨道。
“哎!我说,两位学妹就这么小肚鸡肠吗?”
两人闻声侧头,却看见下午遇到的那四个家伙,四人都是一色的篮球服,说话的正是长毛郑俊浩。
“你们几个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王丹冷哼道。
“家伙?我叫你们学妹,难道你们不应该叫我们学长吗?还是跟你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你们就恨上我们了?”郑俊浩道。
“恨!当然恨!我恨不得剁掉你的爪子烤来吃!”王丹骂道。
“这么严重。要不我向两位学妹道个歉,方才的事一笔勾销?”郑俊浩道。
“丹丹,跟这群白痴费什么话。别理他们,你越搭理他们他们越来恶心人。”柏仁希根本不屑于看这几个人。
“希希说的对,你们几个还是滚远点,懒得理你们。”王丹摆摆手道。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敬而远之而远之,敬而远之。”小武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
“你们俩还赖在那边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喝酒!”已经在一边坐好的阿杰喊道。
“阿杰,看来今天的庆功宴没选对地方啊。”郑俊浩摸摸鼻子道。
“有你吃的就不错了,真不知最后几分钟你在干什么。防守犯规带球撞人传球出界什么都来,害的我们差点输了。”
“我就是看不顺眼,反正赢得够多。”郑俊浩无所谓道。
“最后要不是裁判拉住黄毛,差点就干起来了。”小武心有余悸道,“他们人真多。”
“阿杰,那家伙肯定不是善类,吃了两回亏不会善罢甘休的,以后别来这边打球了。”欧阳道。
“干什么,我还怕他啊!他能叫人,我们叫不来吗?”郑俊浩不服气道。
“小武刚才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防也,我们还是注意点。”阿杰道。
“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而且也不是我说的,子曰,ok?”小武道。
“管他孔子老子孟子的,都一样啦。在球场上干得黄毛像孙子,我也解气了,以后没事就少来这边吧。”阿杰一面说一面开着酒瓶,开了四瓶后分给每人一瓶,举瓶道:“兄弟们给力,干杯!”
“干杯!”四人共同举瓶相碰,然后仰脖子便喝。
刚放下酒瓶,却听背后一人冷笑一声,阿杰回头,然后冲欧阳举瓶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欧阳,今天你出的力最多,我敬你。”
欧阳若无其事地跟阿杰碰碰瓶子,喝了一口。
“怎么猪蹄子还没来?”小武问。
“这不是来了吗。”郑俊浩看着黄毛一干人道。
“沈世杰,真有你的。拿了别人一辆车和三万块,这会喝酒吃肉,开心吧?”黄毛俯身嗅了嗅酒瓶,阴冷一笑道,“雪花勇闯,三万块得喝多少瓶啊?”
黄毛说完抓起一只酒瓶砸向沈世杰。沈世杰可早防着他这一手,一侧身,一伸手将黄毛的胳膊按在桌子上。黄毛吃疼,抓着酒瓶的手一松,酒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黄毛的人见黄毛吃亏,立即一拥而上,郑俊浩和小武再也忍不住,跟对方干了起来。而欧阳置身事外,看着刚端盘子上来的那个十五六岁得小男生,道:“放这吧。”
沈世杰和郑俊浩很是勇猛,以一当三仍不落下风,小武身量瘦小,对着两人却渐渐吃不消了。而对方还有四五个人没有动手,只挡在门口,放无关的人出去。
来吃烤蹄的基本是周围的学生,一见这么大动作的斗殴早扔下吃的,躲了开去,远远观战,顺便省了烤蹄花销,心有余悸之余仍暗自庆幸今天不虚此行。
王丹也早拉着柏仁希往外跑,等离开一段距离,王丹道:“刚还说报仇来着,现在就有人帮我们修理那四个混蛋了。”
随着一条凳子砸在郑俊浩的背上,柏仁希忍不住“啊”了一声,身体直哆嗦。
“要不我们报警吧?你打110吧。”柏仁希道。
“别!这么多人不管,再说那些人一看就是社会上混的,咱惹不起。”王丹事不关己,明哲保身。
“欧阳,你再袖手旁观,我可支持不住了。”小武跳到桌子上,躲开两个追兵,然后跳下去,将桌子掀翻挡了一下。
眼看一个家伙举起拳头向小武脑袋砸去,欧阳站到了小武身前,那一拳便直直砸中欧阳的下巴。欧阳一个趔趄,将头扭过来时嘴角已经破了,留着血。
其他人见欧阳参战,也不再袖手旁观,只留了两人把守门口,其余人都朝欧阳和小武过来,并把两人隔开。小武已经没有招架之功,被打的抱头缩在墙角。
欧阳也好不到哪去,被四人围住,拳脚相加。
但是他没有还手!
“欧阳明,你他妈还手啊!”沈世杰大喊道。
可是,欧阳明还是不还手,黄毛的人冷笑着散开,一人一拳,或打欧阳明脸,或打他肚子,或打他后背,每一拳都卯足了劲。沈世杰和郑俊浩见状,急着想过来,但被人缠住,根本不让他们靠近欧阳明。
“欧阳明!你tm想被人打死啊!你tm倒是还手啊!”沈世杰一脸愤怒,但眼眶里早已经溢满泪水。
“再打啊,再打。你们就这点能耐吗?”
欧阳明再一次从地上站起来,冷静地看着面前的人。那人紧握着拳头却有些犹豫,终是没再打下去。
“沈世杰!我不在乎那点钱,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今天看在你这朋友的面子上放你一马,以要是再见到你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黄毛扔掉手中的凳子道。
“运气的是你们吧。小子你够狠,我记住你了,也别让我再见到你。”郑俊浩道。
沈世杰看着黄毛一干人离去,一直没有开口,大步来到欧阳明面前,抓着他胸前衣服,沉声道:“为什么不还手?”
“今天……没心情打架……对不起。”欧阳明吐了一小口血水道。
“你根本没拿我当兄弟。”沈世杰咬着牙激愤道。
“阿杰,别这么说。”小武蹒跚着走过来,用力拉沈世杰的手臂却拉不开。
“阿杰!”
郑俊浩喝了一声,沈世杰才心有不甘地放手。
“今天就不请大家吃饭了,改天吧。”
沈世杰从包里掏出一叠钱,仍在桌子上,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郑俊浩摇摇头,看着小武跟欧阳明道:“还走得动吗?”
“还行。”小武道。
“那走吧。”
郑俊浩还是走在当中,略微扶着两人。至于桌上的钱,没人看它一眼。
柏仁希和王丹看完这惊心动魄的一场斗殴,仍然心有余悸,令二人没有想到的是,斗殴竟然以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结束了。
“他,为什么不还手啊?”王丹看着欧阳明的背影,想不通。
“或许他不一样吧。”柏仁希有些不确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