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牌不是斗气。
气呼呼的张小莉不再说话,静静的坐在田冰身旁,默默的看着刚健把牌发完。
完一圈,就是另一轮,如此反反复复的十几圈牌下来,大家各自有输有赢,马马虎虎的就过去了,只有田冰,除了一圈牌没人要,他捡了个便宜,拾了把底以外,其余几乎都输了。
又是刚健发牌,他已经连赢了两把,喜上眉梢,细眼迷离的闪烁着精光,把牌发完,瞅瞅田冰,轻轻咳嗽一声,轻声细语的说:“今儿,田总的运气似乎不大好吆!”
田冰抬头看看他,淡然一笑,说:“慢慢来!不着急!运气不来,就把它压过来!这一把我暗牌,不看了,反正也是个扔,还不如赌一把!”
刚健瞄瞄丁逸云和张海涛,摇摇头,伸了个懒腰,呢喃:“随你吧!其实要想赢牌还真得暗牌!”
丁逸云平静的把一粒红石子扔到桌面上,说:“既然田总想来把大的,我就先给你提提码。”
田冰勾勾鼻子,看看张海涛,再瞅瞅刚健,回眸丁逸云,苦苦一笑,说:“这倒好,我还以为小玩一把,转转运呢,丁总倒是爽快,愣是要让我玩把大的,那就听人劝吃饱饭吧,跟你走一把!”
张海涛瞅瞅手里的牌,再看看田冰随意扔过来石子,眼眉缩了一下,鼻孔扩动,叹了口气,拿起两个石子扔过去,嘟囔:“田总第一次黑牌啦,总得给个面子啦,管它啦,先跟了再说啦!”
刚健随即扔过俩石子,用翘翘的小拇指勾了一下嘴角,眼影一展,平静的看着田冰,袅袅一笑,说:“我也跟了!田总,还是黑牌过瘾吧?黑一明二,这是何等划算的买卖?这一把,你若是来了牌,嘿,可就一把就全收回去了!”
“我也给小田添添彩!跟一把!”丁逸云说着又扔过去两颗红石子。
田冰略一思索,一拍脑门,发狠道:“听人劝吃饱饭!再来一圈!”
啪!
石子落在注码上。
张海涛看着石子,不由一愣,是黄色的,瞅瞅田冰,抿民嘴唇,又皱皱眉头,喃喃一笑:“田老弟啦,真是发狠啦!好,张某就是佩服有气魄的人,我跟啦!”
啪!啪!
啪!啪!
啪!啪!
蓝石子纷纷落在黑红参杂的石子上面,六颗,三个人都跟了。
田冰一直低着头,木木的盯着扣在桌面的扑克瞪眼,又眯眼,再眨眼,就像在给它们相面,又像在偷瞄女人短裙下面的天空,那表情绝对够星爷学半年的!
蓦地,田冰抬头,瞅瞅环桌而坐的三个牌友,嘿嘿一笑,挤挤眼,咳嗽一声,问:“你……你们都有牌啊?”
三个人互相看看,最后把目光定格在田冰的脸上,笑,却不说话。
“好!既然如此,我的输赢就是小事,看看谁真谁假,才是真的!加注!”
田冰说完,抓起一颗金子——金色石子,扔到了桌面上。
啪!
金子就是金子,落下的声音都跟其它石子不同,脆生,响亮,悦耳。
耳朵一颤,张海涛肥胖的身子一抖,看着手里的牌,说话了……
“啦!”
就一个字,从张海涛肥厚的嘴唇里蹦出来,却像遗言一般艰难。
“哦?”
也是一个字,刚健涂着唇膏的小薄嘴却颤乎了好几下才说清晰。
“嗯。”
还是一个字,丁逸云让它伴着烟雾一起喷出去的,平淡而优雅。
张海涛伸手拢拢大背头,双眼盯紧手里的牌,眯成一条缝,扫视着,伸手捏过两颗金子,闷哼一声,扔到花花绿绿的石子上,又闷哼一声:“玩玩啦!”
刚健抽了一下鼻子,无所谓的把手里的金子撒到已堆成小山似的彩石上,瞄了田冰一眼,鼻翼一缩,挤了一下眼,又兜了一下嘴,慢悠悠的把目光投向丁逸云。
“跟!”丁逸云就跟没事人似的把金子撒过去,“有气魄!有气魄啊!这回看来真是碰到冤家牌了!小田啊,你若是有牌,这一把,啊,哈哈,可就大发啦!”
“好!既然丁哥这样说了,小弟就舍命陪君子了!加注!”
田冰咬牙切齿的说完,又舍不得老婆套不住流氓似的抓过三颗金子拍到了桌面上。
啪!
张海涛把牌反扣到桌面上,又掏出了大雪茄……
“田总,你……真不看牌?”刚健眯着手里的牌,一脸深沉的问。
“是死是活,就玩这一把!”田冰下定了决心。
“莉姐,你呢,不好奇啊?”刚健抬起头眯着一言不发的张小莉,“不想知道你那牌的底面?”
“什么我的牌?”张小莉瞪了刚健一眼,“切!谁玩就谁说了算!再说了,刚开始时,是谁不让我插嘴的?嗯?有牌就跟,没牌就扔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真是的,还大老爷们呢,比个娘们都事多!”
“你……”
“我跟!”
张海涛不等刚健把话说出嘴,就抓过一把金子,略略一点,愤愤的撒在了“金山”上。
“六……颗呀!”刚健一咧嘴,“真是的!唉!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弄不住色狼!跟了!”
哗啦……
丁逸云就像在点石成金似的把手里的金子往石子上撒,动作舒缓轻柔,脸色平静如水,端得很绅士。
“加注!”
田冰抓过一把金子,略略一点,扔到了石子上。
“几……多少?”张海涛迷惑的盯着田冰,叼着雪茄的嘴含糊不清的问。
“五颗!”田冰闷哼一声,“豁出去了!我就不信牌小的还不走!”
“我走!”
丁逸云突然站起来就往外走,边走边回头对张小莉说:“小莉,你替我看一会儿牌,啊,我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刚健看着丁逸云的背影,撇嘴一笑,不屑的说:“怎么样,到了关键时候,就是再能装的主也顶不住了吧?哼,绅士!哼哼,绅士丁一准没牌,在硬挺着,怎么样,进退两难了吧?哈哈,老家伙连尿尿都吓出来了……”
“你到底玩不玩?不玩抱着你的宝贝赶紧走!臭死人了!”张小莉瞪了刚健一眼,看看丁逸云扣在桌面上的牌,叹了口气。
“臭?哪儿臭?”刚健疑惑的四处寻摸,目光触及到相思醉的一瞬,脸一红,“你好讨厌!多香的花啊!你偏偏说臭!”
“不是花!”张小莉冷冷的说。
“那是什么?”刚健瞄着张小莉疑问。
“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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