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坚守的约定1
如果不是经济危机,他不会做出这个决定,他不能坦白当年的那个秘密,但是这个秘密却煎熬了他多年。
国内的企业稳定了下来,慧也轻松了很多,她打算花费一点时间,给宝贝儿女儿介绍国内的情况,她不希望女儿的心里只有加拿大,而没有中国。
然而……
人心是大的,世界是小的,虽然不愿意再见,慧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千恋小妖,泽的再婚妻子。
当慧的肩膀被一个人拍了一下之后,慧才回过头,看到了她,慧有些发愣,若不是那时的印象深刻,真难以将当初的她和现在的她怜惜在一起。
千恋小妖还是那么瘦弱,白皙,只是岁月让她看起来比慧苍老了许多,不是有人说过吗?女人幸福不幸福,看衰老程度就知道了。
“想不到你回来了,这是你的孩子?”千恋小妖看着慧身边的小女孩儿,满眼的羡慕和疑惑,似乎对于这个孩子的出现,不能接受一般。
欣悦礼貌地叫着阿姨,然后被小妖看得有些难为情了,躲避到了慧的身后,仍旧偷偷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
“我女儿,高欣悦……”
“他的孩子?”
千恋小妖的话,让慧有些恼火,什么叫他的孩子?不是高志彬的,还能有谁的,这个女人的语气还是那么不友善,慧真想告诉她,除了婚姻,白晓慧不会和婚姻之外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千恋小妖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了,那却是无意之间说出来的。
高志彬的孩子,那是毫无疑问的,他们父女几乎一摸一样。
“我们喝一杯吧……”
千恋小妖酗酒有几年了,她不知道这种状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恨自己,她的不幸,没有因为和泽结婚而结束,反而越来越痛苦,只有酒精才能麻痹她的神经。
“我不喝酒,不如喝杯咖啡吧,给欣悦要点冰欺凌……”
“行……”
也许咖啡能让千恋小妖提点精神,但是进了咖啡厅里,她还是要了一瓶啤酒,慢慢地喝了起来,一边喝一边打量着慧,分析着慧。
多年不见,慧还是那么淡雅,美丽,她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儿,如果不是泽的婚外情,她领着的孩子,该是泽的……
千恋小妖突然咽下了一口啤酒,她使劲地喘息着,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想,难道希望慧和泽没有分开吗?还是希望泽和慧的那个孩子还活着……她内疚,痛苦,真希望有一种东西可以折磨她的神经,让她不能够思考和喘息。
慧给欣悦要了一个香蕉船,帮助女儿擦嘴的过程,明显感到了千恋小妖一直关注的目光,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和这个女人之间还有什么芥蒂吗?他们分别嫁给了不同的男人,之间已经没有交集了。
“你幸福吗?”千恋小妖突然开口了。
“是的,很幸福……”慧毫不掩饰地说,这个曾经破坏慧婚姻的女人想听到什么?慧不幸福的消息吗?可惜没有,她生活虽然没有轰轰烈烈,却安适得真实,高志彬虽然没有泽那么帅气多情,却是个诚恳,值得托付的男人。
“你真的不爱他了吗?”
他?
当然指的是泽,这是一个尖锐的问题,有些爱,失去了,就不能重现,她和高志彬之间,没有那么火热,清淡得犹如一杯茶水,可却是慧想要的。
慧真切地爱过泽,但是现在突然有人问这个,慧觉得尴尬,甚至恼火,所以她不愿意再听到这样的问题,更不想将高志彬和泽进行比较,一个是她的前夫,一个是她的丈夫,没有比较的必要。
除了怜悯,慧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是的,我现在只爱我的丈夫高志彬,你问这个,目的是什么,想听我说,我还爱着他吗?你需要一个对手吗?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显然慧的话让千恋小妖有些难为情了,她猛喝了一口啤酒,顿了一下。
“记得我们当初的一面之缘吗?你当时扬起了手指,让我看了那枚戒指,我以为你只是炫耀,不是来真的,目的只是想刺激我,想不到你真的嫁给了高志彬。”
千恋小妖的目光又落在了在一边吃着香蕉船的高欣悦身上,那眼神有羡慕也有嫉妒。
“不管当初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很幸福……”慧冷静地说。
幸福?
千恋小妖的嘴角撇了一下,她能看得出慧是幸福的,可是这个字眼儿,在千恋小妖的眼里,却是那么地让人厌恶。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你了,从泽离开我,不再和我约会的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跟踪你,我痛恨你,嫉妒你,甚至想杀了你,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我抢走了你的一切?”
慧差点笑了起来,那个时候,慧和千恋小妖,到底谁才是强盗?是小妖,她抢走了慧的一切才是,现在当不幸降临在她的头上时,却反咬一口。
“是!你虽然是妻子,但是泽原本是我的,他爱我的……”
“也许是,他一直都爱你……所以我们现在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特别是在我的女儿面前。”
慧将手臂搭在了欣悦的小肩膀上,欣悦茫然地抬起了头,不明白妈妈和这个女人争论的是什么?到底谁抢了谁的东西。
慧觉得女儿的眼神有些惶恐,于是她站了起来,很抱歉地说:“我要离开了,对不起。”
“等等……让我都说出来。”
千恋小妖拉住了慧的手,干瘦的女人,力气却很大,慧被拉坐回了座位上,她叫过了服务员,又要了一杯咖啡,服务员应声离开了。
千恋小妖眯起了眼睛,似乎下定了决心。
“其实我一直不服气,我跟踪了你,知道了那个男人,他叫高志彬,并找人调查了他,知道了他的身份后,我知道泽没有机会了……于是我约见了你,看到那个戒指后,我更加地坚定我的信心,那天我们在茶座分手了之后,我就打电话给了泽,刚好他从日本回来了……我知道他回来的目的,是为了你……所以我又气恼又嫉妒,于是我告诉他,你已经决定嫁给一个有钱人了,那个男人单身、多金,对你又是真心实意,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徒劳的、可笑的、无知的,他是个龌龊者,在破坏你即将得到的幸福,我还告诉他,你戴上了一枚结婚戒指,在无名指上……”
千恋小妖似乎像着了魔一样,歇斯底里地讲述着,时不时地苦笑一下。
慧惊愕地看着她,想象着泽知道慧决定嫁给别人,戴上婚戒的情景,一定倍感震惊,虽然那已经不重要了,事实上,她确实决定嫁给高志彬了,只不过没有小妖说得那么夸张,那个时候她很苦恼,还在犹豫,她爱着泽,甚至希望青悠然就是泽,那样的话……
慧摇了摇头,自己在想什么,她的思绪乱了。
千恋小妖呢喃地看着香蕉船,面颊几度扭曲着。
“泽说他会放弃,为了你的幸福,我当时很开心,期待你赶紧嫁人……事实上,他确实放弃了,你们在加拿大结婚之后,我找到了他,告诉他,我得了绝症,没有几年的活头了,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很出乎意料,他答应了,于是我在恍惚之中嫁给了他。”
“绝症?”慧睁大了眼睛,几年……假如是真的,千恋小妖为何还会坐在这里,显然……那是一个谎言。
“于是我如愿以偿地和他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那你应该觉得开心才是。”
小三儿最后战胜了妻子,妻子嫁给了别人,她理所当然地取而代之,这不是什么不现实,在现今社会,妻子的退让,往往给予了小三儿更多的机会,千恋小妖在慧结婚以后,终于可以和曾经热恋过的男人结婚了。
人的一生之中,到底有多少个快乐的日子可言,荣耀和成就皆不是快乐的源泉,快乐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头无虑无忧无虑,当你不再是孩提,不再哇哇啼哭的那一天开始,快乐就已经渐渐地离你而去。
千恋小妖何曾不想这样,她和泽的婚姻会是她一个好的归宿,可是不以爱情为目的的婚姻,根基是那么地容易动摇,假如其中包含太多的欺骗和无奈,何来的快乐而言。
千恋小妖的面色更加地蜡黄。
“两次婚姻都让我觉得痛苦,一个我不爱的男人,他伤了我,我可以不在乎,可是另一个却是我深爱的,他的冷漠,让我痛不欲生,尽管他竭力地想做个好丈夫,可是他不爱我,他的眼神暴露了他所有的感情,我们过着毫无激情的日子,我想通过生一个孩子来缓解我们之间的冷淡,但是……医院的诊断,让我们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我不能生育,紧接着……另一件事,让我们的婚姻陷入了死局……我撒了谎,我没有得必死的绝症,一次体检……他看到体检报告之后,大发雷霆,他痛恨地斥责我,并告诉我,他和我结婚,完全是因为当时绝望和对我的怜悯,绝望,是因为他最爱的女人嫁给了别人……”
最爱的女人?
慧企图排斥那几个字,虽然已经事过多年,这几个字,仍冲击着慧的心,泽最爱的女人是慧吗?也许是,也许不是,可能更多地……是想甩开千恋小妖的借口而已,不管那是什么?现在对于慧来说,虽然无关紧要,却仍觉得痛楚。
是否所有的人,**上可以接受诸多的混乱,但是心灵上却要坚守一个爱人,泽是这样的吗?慧从来没有这样考虑过他,也许是泽的伤害,让慧已经无暇思考,只能躲避在一个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
“我想……泽不是爱我,是因为我伤心绝爱,毅然地离开了他,男人往往对这样的女人,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慧说出这些话,是在安慰千恋小妖,也是在安慰着自己,希望泽是这样的男人,这个时候,慧不再需要高志彬以外男人的痴情。
“他爱你……一直没有变过,因为你在他的心里,没有瑕疵,完美倔强,就算我再努力,也不及你一分,我有时候真希望,你是个无耻、堕落的女人,可是你偏偏不是……我浸在痛苦之中,得到了泽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了!”
“我真该死是不是?我不想毁了泽,甚至不惜脸面找到你,希望你能原谅他,可是看到你手上的戒指后,我的心又活了,之后我所做的,都是为了得到他,可是我却毁了他……自从知道事实真相后,泽和我过着貌合神离的生活,而且……他在没有情感寄托的时候,在网络上开始堕落,甚至又迷恋了一个虚拟的女人……”
迷恋了一个虚拟的女人?
慧抬起了头,看着小妖,不明白小妖说的是什么意思?
虚拟的女人,就像慧当初,对青悠然抱着一丝幻想一样吗?也许那是可以理解的,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当绝望充斥满心的时候,人总是要寻求一个突破口,一份精神寄托,一个可以倾述和发泄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