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痛苦之外的欣慰
“她会长大……”
慧的眼睛是湿润的,目光久久在图片上停留着。
“我们现在要想的,是迎接她,给她一个好听的名字,一个温暖的家。”
高志彬轻轻地梳理着慧的发丝,他更期盼的是,孩子的到来,能让慧彻底地忘记过去。
终日脑海中都是婴儿发育的图片,慧渐渐地忘记了那些恐惧,稍好有点好转之后,高志彬便带慧回到了魁北克的家,并雇了一个特护照顾她。
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慧恢复了健康,她可以自己出门逛街了,在她的坚持下,高志彬才开始忙碌他的工作。
如果说泽是一座冷山,高志彬更像一个 暖炉。
被冰冻之后的慧,心渐渐地温暖,摸着肚子中已经能动的宝宝时,慧的心难得地安适。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慧在特护的陪同下,一起在餐厅里吃饭,却意外地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消息灵通,神通广大的女人,方雪,异地相逢,只有吃惊,没有欢喜。
世界太小了,小的连慧都觉得震惊,即使远嫁,也能碰到这个物质女,看她的打扮,她过得不错,可是为什么在国外,她的长期饭票呢?
不用猜也知道,方雪用仅剩的资本武装了自己,登上小三儿事业的最辉煌时刻。
“白晓慧,哇……”
方雪最后的尾音拖得很长,眼睛上下地打量着慧,最后目光落在了慧的肚子上,几乎给了慧一个巨大的“o”型嘴。
慧并不胖,所以看起来肚子要比实际月份大了一些,她不明白方雪为何是这样一副表情,是正常的女人,都会怀孕,何况她已经是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了。
“我听说你结婚了?”方雪凑到了慧的桌子前,慧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却也不好马上离开,毕竟他乡遇故知,就算不喜欢,也要表现出该有的礼貌。
“不会是那个眼镜男吧?就是牛巴店里遇到的那个有钱人?”
“他叫高志彬,我现在的老公,靠自己实力打拼出来的,不算大有钱的人。”
慧实在想不明白,为何方雪一提到钱,就眼睛雪亮,算算数量,她也钓了不少有钱人了,积累下来的钱也不少了,为何还不满足?
某些女人的魅力是容貌、青春;某些男人的魅力是权势、金钱;女人需要金钱维持这种魅力,男人需要女人来装点魅力,所以某些女人和某些男人,永远都是互补的。
例如方雪和他的饭票……
“看不出来啊,白晓慧,你好聪明啊,人家都说丢了西瓜捡芝麻,得不偿失,你是扔了芝麻捡西瓜,得大于失。”
听了方雪的话,慧知道,这个物质女还是没有变,她认为慧离开了泽,和高志彬结婚,是为了利益,确切地说,是为了金钱。
慧不想解释,观点不同,理解不同,解释只会浪费口水。
“你的饭……男朋友呢?”慧差点就说出了饭票两个字,还是及时地打住了,估计只要“饭票”两个字一出口,方雪就会翻脸,她热爱做小三儿,却还想保留女人仅剩的尊严。
方雪无所谓地耸耸肩,似乎不明白慧说得是哪一个男朋友,没有爱情作为交往的后盾,她换男朋友的速度平均半年一个,说来方雪就觉得懊恼,为什么这些男人,只知道床上的热情,却从来不肯拿出真心对待她呢?
分了一个又一个,方雪积累下来的,除了金钱,就是难言的妇科病,最后的那个变态男人,变着花样折磨她,关键的时候,扔下几个臭钱,拍拍屁股滚蛋了。
也许这些男人之中,她爱慕过的只有老蔡一个,真心想结婚的也只有他,可惜……她还是失望了。
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方雪需要的是一个长期的、稳定的饭票,就像慧后来嫁的男人,高志彬那样的,当然最好有爱情,假如那样的男人愿意娶她,她倒是乐于考虑。
小三儿可恨,也可怜,当她们付出真感情的时候,却不一定能得到同样的回报,毕竟寻找婚外情人的男人,又有几个是因为爱情呢?
“分手了,他老婆发现了,所以他换了目标,于是我拿着钱,和别人办理了假结婚,就出国了。”
“因祸得福……”
“算是吧……”
方雪烦恼地耸了一下肩,用疑惑地眼光看着慧。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嫁到这里了……假如不是今日撞上,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联系了。”
这算是一种责备吗?方雪眼中的朋友有那么重要吗?
慧很想接着方雪的话说下去,她就是想断掉这层关系,那些悲伤的日子,方雪无时不刻地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曾经自认为美满的婚姻,就是毁在了这样的女人手上。
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个从医院里跳下去的女人,慧已经不想再要这个朋友。
慧还是给了方雪面子,没有直接说出来,就算她说了,方雪只会认为她神经大条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慧已经厌倦听到小三儿这个字眼儿了。
曾经某个时间,某个地点,慧真心地要劝解方雪,却让这个女人恼羞成怒,率先和慧断绝了关系,慧又能期待这种关系的持久吗?
“在加拿大结婚的,太不方便了,我没有叫任何朋友和同事。”
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借口,慧很坦然。
“我羡慕死你了,为什么我就遇不到这样的好事儿呢?”
方雪有些激动,眼神中的羡慕就如当初羡慕她和泽的婚姻一样,毫不掩饰,如果能抢,她绝对不会考虑慧是她多年的朋友。
白痴慧,总是那么好命,放弃了一棵树,却迎来了一片森林,而方雪,抱着得到森林的目的,却总在歪脖树之间游荡。
那些卑劣的男人,一旦东窗事发,连她的电话也不肯接,恨不得不曾认识过她,她什么也能像慧一样,做个正牌的太太……
“我要走了……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慧起了身。
“你家在哪里,我可以去拜访你……”方雪急切地询问着。
几乎是下意识地,慧的心里竖起了一道墙,急切地想和她和方雪之间隔离起来,慧不想方雪到她的家里来,毕竟小三儿的手段会层出不穷,不是对高志彬没有信心,而是小三儿太厉害了。
“我给你电话,有事儿联系我吧……”
慧将电话号码写了下来,放在了桌子上,不需要地址,电话联系就好了。
方雪嘴角撇了一下,原来当了有钱人的太太,就瞧不起原来的朋友了,只电话联系?还不是委婉地拒绝。
“你不想知道你的泽,应该是你的前夫……最近怎么样了吗?”方雪拿起了电话号码,傲慢地看着慧,冷嘲热讽地说。
慧的脊背明显地震动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方雪,想知道她要传达的信息是什么,自从在婚礼上见到那个背影之后,他就在慧的生活中消失了。
“就知道,你这种傻啦吧唧的女人,就算有了优雅的生活,也不会忘记了曾经的男人。”
“我只希望听到他得到了幸福。”
慧尽量镇定着情绪,她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离开,是因为畏惧了那一切,不是因为痛恨他,自然希望他能和慧一样,有个完美的归宿。
“他和那个破坏你们婚姻的女人结婚了……”
方雪说完了,目光在慧的面颊上观察着,她似乎想在慧的身上寻找到一丝忧伤,虽然那忧伤不能带给她什么,但是她却乐于让慧的伤痛落在她的眼里,为什么慧那么傻,却处处比她强,作为多年的朋友,她总是想不明白这个原因。
泽和千恋小妖结婚了,这该是一个欢喜的结局,毕竟他们爱情萌发的最初时,彼此相拥,彼此欣赏,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岂能挥去,单纯的爱,纯洁的爱。
慧深刻理解初恋的含义,就像她的初恋是泽,深情难以遗忘,而高志彬的初恋是她一样,寻觅十年,还是回到起点,唯独泽和千恋小妖,他们从开始就走到了一起,让人羡慕的一对。
慧很庆幸她没有成为泽和小妖结合的绊脚石,识相的离开,不经意之间,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港湾,而泽和小妖……
思绪舞动着,慧心中不知道是苦楚,还是欣然的喜悦,直到方雪的下一句话震动了她。
“出轨的男人就是不可靠,泽才和那个女人结婚没有多久,就开始泡酒吧,找女人,若不是被我碰到了,我还真不敢相信……那天都过了十二点了,我走的时候,他还在那里和女人**,那女人的肥乳都快爆出来了。”
听到泽结婚的消息,慧没有的情绪没有那么波动,但是听到泽和小妖结婚后,竟然在外面胡混,慧的胃又抽痛了起来。
难道泽天生就是那样的男人吗?
花心泛滥,无情无心……
她曾经那么深爱的男人,不是因为初恋情节而出轨,而是滥情到了,见一个爱一个吗?
离婚后的那些忏悔算什么?加拿大落寞的背影算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泽感动女人的一种手段吗?
她不相信,泽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离婚了,就算慧再婚了,泽也曾经是慧的爱人,曾经的出轨毁了慧的幸福,现在对小妖的不忠,却是让慧对泽彻底绝望。
方雪发觉慧的脸色变了,苍白无色,特护及时地扶住了慧,她试图掩饰,却已经无处遁形。
方雪抓了一下头发,刚才期待看到慧忧伤的心情没有了,她有些后悔了,慧很善良,从来不曾伤害别人,人也那么傻,她真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她。
“我很抱歉……”
“跟我没有关系!”
慧在极力地澄清着刚才的失态,她已经再婚了,她的丈夫是高志彬,一个温柔体贴地正经男人,泽只是慧的前夫,前夫而已。
可就是这个前夫,却让慧再次地意识到了,她还没有彻底地忘记他。
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她的双脚就如同踩了棉花一样,头重脚轻,特护一直在一边询问她的感觉,慧麻木得什么也听不到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离开了,心还没有死,慧不知何时才能摆脱这种状态。
回到了家里,高志彬还没有回来,她落寞地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里,脑海里都是泽在酒吧里,雾气缭绕之间,搂着一个陌生的女人,放荡无忌的样子。
他和小妖结婚了,然后又在短短的时间内出轨了,再次地背叛了婚姻,慧真想当面质问他,曾经那些出轨的日子,仅仅是因为小妖是他的初恋吗?是不是慧爱上的原本就是轻狂的男人。
是吗?慧看着自己的手指,久久地发呆着。
为了驱散这种烦郁的心情,慧打开了电视,却不知看些什么,最后还是将电视关掉了,长长地叹息了起来。
此时,房门打开了,高志彬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加厚黑色的大衣,一双黑色的大皮鞋,他用力地在门口跺着脚,眼镜上都是潮气,他脱掉了手套,摘掉了眼镜,向慧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