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茫然不知所措
洗漱之后,慧出了洗手间,发现泽的卧室依稀地透着微弱的灯光,他竟然还没有睡?不知道是不是日本的项目,需要彻夜对应。
明天是周六,慧要好好地睡一觉,然后起来接着跑环,近三个月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到一百五十级,成为本服的高手,和青悠然一起参加服战。
这一夜,慧很疲惫,睡得也很香,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觉得头晕晕的,不由得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有点发热,定是昨天冲凉水澡冲的,真是自作自受。
慧穿着睡衣出了卧室,直奔洗手间,迷迷糊糊地,她听见了哗哗的水声,精神恍惚地走进洗手间的时候,她发现里面的淋浴是开着的,淋浴头下,是**身体的泽,急促的水流正从他宽阔的肩膀上流下来,流在胸膛上,腿上,最后在地上汇聚成了小河,流入下水道中,这个场景很熟悉。
慧习惯地挥了一下手,轻声地责备着。
“你这个暴露狂……”
说完,慧睡眼朦胧地转过身,打了个哈欠……刚拿起牙刷,突然觉得不对,这里是慧的家,不是泽的,曾经的一切都被打破了,那些习惯……
他们已经约定好了,进入洗手间一定要关门,规矩就是规矩,怎么能如此随便地破坏了,这该是将他轰走的最好理由。
是的,轰走他,慧的心也能安宁了……
慧下定了决心,愤怒地回过了头,却发现玻璃门已经拉上了,泽仍在里面洗澡,连慧都记不得了,刚才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难道是她的幻觉……
“你要用洗澡间吗?”
泽拉开了玻璃门,腰间围着一条毛巾,头发湿漉漉地走到了慧的面前,上身精壮的肌肉快快突起着,似乎正招摇着,他正是身强体壮,精力旺盛的年龄,所以他需要婚姻以外的女人来满足他的生理需求。
慧别开了目光,一大早的,她不想让泽影响了她的心情,但是她要批评他,这里是他暂住的地方,不是他的家,他不能仅仅围着一条毛巾出现在慧的面前,这已经让慧在潜意识里,产生了很多“不健康”的思想。
“在这个家,你必须穿戴整齐,才能在我的面前出现。”
“这个没有规定!”
“这个马上规定!”
慧想找到那张纸,补充上去,却因为肚子痛,捂着肚子急匆匆地钻进了洗手间里,嘭地一声,将泽关在了门外,并上了锁。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慧补充了那一条,义正言辞地摆在了泽的面前,这个必须遵守,离婚的女人,绝对禁止性骚扰,刚才的虽然不是有意的,却有骚扰嫌疑。
“这样可以了吧……”
泽很快穿戴整齐,出现在了慧的面前,表现得像个听话的男孩子,那一刻,慧竟然有点心软了,目光四处躲闪着,可是泽的目光却一直在追随着她。
潇洒的前夫,竟然试图诱惑前妻?慧真的无法向这方面联想。
中午饭是肯德基的外卖,泽掏钱,慧却吃得最多,一边吃,她一边在想,泽不在乎那个女人中午有没有饭吃吗?是不是一起点了两份,前妻一份,情人一份……
一个多情、博爱的男人,怎么会忘记身边的每一个女人?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的电话最近响得很少,也很少有滴滴的短信提示音了,他不需要利用电话倾述相思了吗?
慧看了一眼泽,发觉他的那种泰然自若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除了在咖啡厅里打了肖总之外,几乎一直都是沉着冷静,按部就班地走着每一步。
算算时间,他快结婚了吧?再不结婚肚子就掩饰不住了。
慧将鸡腿塞在了嘴里,却有些哽咽了,她想到了她和泽的孩子,在这场无声的战争无辜牺牲的小生命,原本他该有个幸福的未来……
“我吃饱了。”
“我点了很多。”
“给肚子大的人送去,她需要,我吃了浪费。”
慧觉得自己很慷慨,即使小三儿是可恶的,她也是可怜的,爱的男人是别人的老公,当初的痛苦也许不亚于慧,现在终于熬得柳暗花明,等待披上圣洁的婚纱了,应该值得恭喜。
披上婚纱?
慧的眼睛蒙上了一层迷雾,回忆再次浮现,当泽揭开她头上雪白的轻纱,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的时候,慧从来没有想到,誓言仅仅维持了三年,而不是一生一世。
面前的男人,他的吻将献给另一个女人,开始另一段一生一世的誓言。
男人的誓言真的可信吗?
当他爱你的时候,你相信他的誓言,他会欢喜雀跃,当他不爱你的时候,你相信他的誓言,他会痛苦不堪,那誓言只是一个男人在特殊时候说的一句话而已,不要太介意,关键是女人的心里怎么期待这种誓言的真实性。
也许慧更愿意相信,泽的誓言都是真的,虽然那很牵强。
可悲的女人,慧站了起来,机械地转过身,泽的大手却将她的小手整个地握在了手心之中。
“小兔……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心平气和。”
“我想去睡觉。”
“谈完了再睡……”
“可是,我想去睡觉!”
慧愤怒地大喊着,双肩难以遏制地颤抖着,他要说什么?告诉她……他们正在筹备婚礼吗?告诉她……他们结婚暂时没有房子住吗?所以……请让出一个房间,或者……请分出一半,付了首付。
净身出户的滋味儿不好受吧,泽当初的慷慨冲动,此时定是受到了小三儿的指责,所以他回来了,没有电话和短信,那个女人在忍耐着,为了房产千恋小妖在苦心密谋,让已经属于自己的男人再次走入前妻的房子。
可是慧不想谈,从法律意义上来,泽什么都没有了,从人情道义上来说,有他的一半,可是慧不是江湖侠士,也没有那么大的度量,能做到离婚后,分出财产成全苦命鸳鸯?
不给!
“我不想谈,你们没有房子可以想别的办法,毕竟你们是两个人,我却不同,我没有了房子,工作也不是很稳定,我状况会很糟……就算给你一半,我暂时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金……你可以租房子的,我们当初结婚也没有房子的……”
慧觉得自己语无伦次了,现金没有那么重要,房子也没有那么重要,分走一半,她仍旧能生活,不知为什么?她在抗拒,想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就要夫妻恩爱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孤单寂寞,饱受已婚男人的骚扰,她胆怯、害怕、激愤。
她要制造麻烦,不能让他们那么如意……她痛恨发生的一切,她只想歇斯底里地大叫,有本事偷情,就有本事弄到偷情的窝!
担忧和紧张的心情,慧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看起来很可怜吧,可怜得就像秋季濒临死亡的虫子,在枯叶中奋力地挣扎着,祈求着一丝存活的生机,泽不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分房子的要求了吧?
“你在说什么?”
泽似乎有点吃惊,那表情似乎跟钱、房子无关?难道是慧想错了?除此之外,慧想不出来,没有孩子,前妻和前夫还有什么好谈的?
在泽的要求下,慧坐了下来,她叼着饮料罐上的塑料管,不断地吸着,直到纸杯里仅仅剩下了不能吸到嘴里的冰块,泽终于开口了。
“我和她在我们离婚后,就分手了,虽然她很不情愿,也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孩子呢?”
慧先是吃惊,接着条件反射一般地发问了,因为她刚才都在想孩子的问题,自己的,包括千恋小妖的。
分手了,即使不为那个女人,泽不需要为孩子负责吗?慧听到泽说出的这句话,一点兴奋、胜利的感觉都没有了,她在担忧,那个可怜的,瞬间被不负责任男人抛弃的孩子。
慧可以想象,没有了男人的怀孕女人,千恋小妖一定会去医院,将孩子打掉,没有一个小三儿愿意将负心男人的孩子生下来。
“没有孩子,一直都没有!”
泽大喊着,声音里充满了幽怨和愤怒。
没有?慧愣了足足有几分钟,空气变得沉闷、燥热,
这一切太可笑了,以为是在拍一场滑稽剧吗?孩子说有就有了,说没就没了,小三儿在作秀?还是泽在撒谎?
现在没有孩子了,泽想说什么?如果不是房子的问题,那就是和慧重新开始吗?
慧的好运是不是来了,曾经的男人算是回头了吗?小三儿失去了唯一的利器,当**已经厌倦,剩下的还有什么……
慧突然很不像听了,这跟她有关系吗?没有,绝对没有!她在乎的不是那个孩子是否存在,她只期待所有的孩子都能够健康,无论那是谁的孩子。
“我们重新开始……”
“不可能,你让我拿什么再继续爱你?”
信任没有了,婚姻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当爱有了杂质的时候,怎么做才能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人也不能某个方面失忆,慧宁愿一大面积的脑瘫。
接下来的是一片死寂,泽没有再说话。
慧突然觉得茫然,原来胜利来得这么容易,离婚后,小三儿出局了,远走的男人打算回头了,可是她已经习惯了纯洁的寂寞。
在这场闹剧中,无论谁欺骗了谁,谁因为耐不住寂寞引诱了谁,都不可改变一个事实,婚姻已经破碎,裂缝已经存在,不能给予无视,慧无法忘记泽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缠绵过,泽也无法再坦然地面对慧。
慧抽出了手,机械地拿起了一条鸡腿,塞在了嘴里,她已经尝不出鸡腿的香味儿,吃得麻木狼藉,腹中饱饱,却底气布足。
泽沮丧地抓着凌乱地发丝,他的痛苦落在了慧的眼里,可这种痛苦,已经无法引起慧的心痛,泽决定和千恋小妖分手时,也会同样不舍。
慧突然觉得自己很坏,内心深处竟然在偷偷地窃喜,甚至将这段日子的痛恨都解了,这次算是小三儿输了还是慧输了?
“你没有必要和她分手,我不能接受的,她却能接受,至少你可以让一个女人满足,那个女人是千恋小妖。”
“我跟她不可能!”
“那是你和她的事儿……”
“可是我在乎的人是你,也深爱着你……”
“泽,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在乎我?爱我?你和她发生关系的时候,在乎过我吗?别说你后知后觉,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慧的胸脯在剧烈的起伏着,她觉得说出了那些话之后,平日里很少运动的她,肺活量受到了巨大的挑战,她大口地喘着气。
说完了,慧又后悔了,她在做什么?既然已经分开,不是夫妻了,她为何要猛烈地抨击他的痛处,这样纠缠、埋怨、痛苦要到什么时候?
既然不能接受他,就无视他,慧转过身,茫然无措,她必须找点事儿做,分散这该死的注意力,可是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他们分开了,小三儿走了,现在这个男人又回来了,你的机会来了……
这不是机会,至少不是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