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曾经的丈母狼
“我在妈那里,电话是妈接的,你说你要死了,我妈心脏病犯了,现在也进医院了,这回你开心了?”泽将手放了下来,一脸的无奈。
慧听完吃惊不小,难道泽正和小妖在房间里?所以婆婆才接了电话,不会是……慧马上明白了,婆婆以为她自杀了,真是产生了大误会,老太太本来心脏就不好,这次直接吓进了医院。
“电话是打给你的,为什么是婆婆接了?”慧异常地气愤,别说他正在和那个女人在做床上运动,虽然那么做,已无可厚非,但是慧真的不愿意听到。
“我在洗澡!”
“鸳鸯浴?”
慧毫不示弱,说完了又有点后悔了,人家鸳鸯浴关她什么事,她有资格嫉妒吗?于是话题一转,慧的语气软了下来“婆婆,还好吗?”
“好多了,她很担心你。”
泽的情绪平复了一些,他坐在了慧的床边,使劲地甩了一下头发,慧发现他的头发长了,显得有些颓废,泽叹息了一声,解释着:“我昨天听妈妈说,以为你想不开……匆忙赶到之后,却打不开门,就报警了,看到你躺在洗手间的门口,我吓坏了……”
肠胃炎,竟然给她报警了,若不是浑身无力,慧会马上跳起来,谁告诉他的,离婚女人,一定会选择自杀,难道生病不可以吗?她当时实在是太痛了,才能说出要死了的话,长点脑子的人都会分析,人在病痛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说自己要死了。
不过慧还是很感激婆婆的关心,不枉她们曾经婆媳一场,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一个电话,住院两个,实在是说不过去,难怪泽会生气。
事实上,慧这种感情失意,精神萎靡的女人,具备自杀的潜质,至少很多人认为是合情合理的,包括婆婆。
“你放心,我很惜命。”
慧的一句话之后,病房里安静了下来,泽低下了头。
“还好只是肠胃炎,几天就能好了……”
“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慧虚弱地闭上了眼睛,仍能感觉到泽关切的目光,他就在她的身边,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他的面颊,她和他之间咫尺的距离,却是那么的难以逾越。
“我请了几天假,等你好了再上班。”
“你这么做,我不会感激你的。”
慧抽了一下鼻子,只要她能保持一分钟的清醒,就有一分钟的刚强,虽然刚强的背后都是悲伤,她也不愿意再让这个男人看到。
“你包里,还有一部红色的手机……他送的吗?”沉闷的气氛被打破了,泽的声音很低,能听出他的嫉妒。
红色手机?
泽很聪明,他竟然猜到了,慧已经丢了一部三千元的手机,就绝对不会花五千元再买一部更昂贵的,而且红色一直是慧不喜欢的颜色,自然能猜到,有人相送了,那个男人无疑是肖恩勋。
“是!”
慧没有否认,她觉得这种事,已经无需向泽解释了,此时他感兴趣的女人,不是白晓慧,而是千恋小妖,当然更不想解释为什么用肖总买的手机,而不用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她们只是曾经有过一段共同婚姻的夫妻而已。
“别拿自己的幸福当儿戏。”
“我的幸福已经被人当成了儿戏,不在乎再多一次。”
什么叫做拿幸福当儿戏?泽这种出轨的男人,也配来谈慧的幸福?
他和小妖发生关系,乐此不疲的时候,是否想过了慧的幸福,幸福算什么,不就是个无形的东西,谁会在乎,踩憋了连个响儿也没有。
幸福是心爱的人脸上的笑容,是分享,当这种分享已经不存在的时候,幸福就变成了孤独,索然无味,慧苦笑了一下,也许慧是不幸的,但是泽却是幸福的,走失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女人向他伸出双臂,他的怀中总是充实的,吻也不会落空。
但是此时在泽脸上看到的,却是让慧不解的东西,烦恼和担忧……
他担忧的是什么,不是怕失去慧,而是一种不正常地嫉妒,曾经属于他的女人,现在要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想想多么地不是滋味儿。
男人总是有了新的,还忘不了旧的,不知道是深情还是多情?
慧轻蔑地看了泽一眼,不要以为买了手机,她就会用,在这个世界上,不仅仅只有泽一个肯为慧买手机的男人,慧看着自己的皮包,露出了一种得意的眼神,那种小女人争胜的心态又显露了出来。
就连笨拙的大象搔首弄姿的时候,都有人欣赏,慧再傻,再平庸,在中国的十亿人口之中,总能找出一两个和慧一样的傻男人来欣赏她的风姿,何况她的身材要比大象来得迷人,她还比大象多了一项技能,就是妩媚。
自我解嘲归自我解嘲,慧还是不能成为那枚红色手机主人的小三儿,她的清高只会让她看起来既可爱,又白痴。
泽苦恼地捏着额头,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他落寞地站了起来,在病房里来来回回地走了好几趟,转得慧的头都晕了,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了。
“不行,慧……男人最终在乎的还是家庭、妻子……”
这句话从泽的嘴里说出来,慧竟然想将针头从手臂上拔下来,彻底在泽的眼前消失,当她的手放在了针头上,却被换药的护士及时赶到按住了。
“脱水严重,你的血管很难找,求求你了……”
看着护士不耐烦的脸色,慧将手缩了回去,一时周围安静了下来,慧的眼睛却像看仇人一样地瞪视着泽,什么叫男人最终在乎的还是家庭。妻子?
原来小三儿的地位,泽早已经掂量过了分量,不足以替**子的位置,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没有拿出一点真心吗?求的只是床上的激情感觉吗?慧突然觉得万分同情那个女人了,原本可怜的,现在不可怜了,那个侥幸成功的女人,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泽的心里在想什么?维持一个体面的婚姻,然后游猎在那些愿意主动献身的女人之间,他这样认为自己,当然也这样分析着肖总,泽是不是认为他和肖总是一类人,才会判断那个男人不会为她放弃一切。
为了他的这句话,慧激愤地想尝试一下,勾引肖总,她有十足的把握,那个有钱的男人会和妻子摊牌,走向小三儿。
龌龊!慧暗自的嘀咕着,逼她做不情愿做的事儿。
没有人可以预知慧的命运,包括这个出轨的男人。
换药的护士出去了,空气弥漫酒精和硝烟的味道,泽又走到了慧的病床前,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仍在试图规劝着慧。
“你不是痛恨小三儿吗?那就不要……”
“是,我痛恨,但是我更痛恨出轨的男人!”
泽是什么意思?跟了那个已婚男人,慧的地位只能是小三儿?小三儿不好吗?慧瞪圆了眼睛,永远都当男人最新鲜,最刺激的女人。
泽的手抖了一下,他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慧痛恨他吗?也许是因为爱的感觉太浓厚了,所以那种痛和恨才会深切。
泽此时的苦恼已经无法引起慧的共鸣,那种共鸣在信任瓦解后,变得越来越少。
“我和你离婚是个错误,慧,你太坚持了。”
“坚持有什么不对,如果不是坚持,我现在也是小三儿……”
慧激愤地甩开了泽的手,从他出轨那天开始,她的心就已经不再属于他了,但是也不属于其他人,就如泽说得那样,她太坚持了。
“他想让你成为他的……”泽语塞了。
下半句会是什么?情妇、小三儿……为什么不说出来,慧在这个时候不需要自尊,现在小三儿这个三个字,非同一般,代表了胜利,代表了优秀。
“他没你那么直接。”
慧觉得自己的语气轻蔑得不能再轻蔑了,直接否认了泽的推断,虽然那个推断可能是对的,肖总不以结婚为目的地接近着慧,只想将她占为己有,玩弄于鼓掌之中。
当然,抛弃肖总没有这么直接不说,泽和千恋小妖的情史是怎么开始的,是否也这么直接,无从知道,因为泽没有提过,慧也不想去问,所有的都只是慧的猜测。
她倒宁愿泽只追求**,直接表白,而不是循序渐进,浪漫多情……
慧冷视着泽,试图从他的眼睛看到一丝虚伪和狡诈,可是没有……他的眼里都是懊悔和自责,默然转身的一刻,慧差点一冲动,伸手拽住他,慧知道这个动作的分量,她没有勇气那么做,或者从心里,她仍旧在排斥。
泽出去了,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慧凝视着那一滴滴下落的液体,就像看自己的心,一直这样不断地滴落,直到睡意渐渐浓厚,沉沉地睡了过去。
中午的时候,病房的门开了,慧以为是泽来了,然而看到的却是拉着行李的妈妈,她风尘仆仆的从国外赶回来了。
“妈,下飞机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泽跟在慧妈妈的身后,讨好地说。
“不用,我的胳膊、腿儿都还在……”慧妈妈的语气就像对待敌人,绝不容情。
“我的女儿和我一样,没有眼光!”慧妈妈接着又是一句,慧听得十分清楚。
泽灰头土脸地跟在了慧妈妈的身后,一看就是被严厉地教训过了,慧的妈妈回头厌恶地看了一眼泽,又无比怜惜地看向了自己的女儿,眼神瞬息万变,截然不同,岁月已经在她的面颊上爬满了皱纹,当初的婚变,曾经深深地伤害了她。
慧委屈地扑到了妈妈的怀里,有什么能比这个怀抱更安全的呢。
一个同样的原因,瓦解了两代人的婚姻,慧的泪洒在了妈妈的衣襟上,为什么爱情会变质,为什么婚姻会破碎,所有当初对妈妈的抱怨和不解,此时都烟消云散。
儿时的记忆渐渐地清晰,妈妈拎着行李,拉着慧的手,泪流满面,慧哭泣着,说什么也不肯让妈妈离开,可是法院的判决书下来了,慧跟了爸爸。
妈妈临走的那一天,慧躲在角落里,望她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怨恨,并发誓一辈子也不原谅她,爸爸已经答应赶走那个阿姨了,为什么她还不肯回来,她坚持的到底是什么?
十几年,慧都不曾主动给妈妈打过电话,甚至接她的电话,也是敷衍了事。
如今,慧走上了同一条路,只不过她的孩子流产了,没有人再怨恨她,慧懊悔自己当初的行为,原来出轨的婚姻真地伤人。
泽站在病房的门口,转身沮丧地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了慧和妈妈两个人。
妈妈在国内只能滞留三天,她现在的丈夫是个外国人,夫妻感情很好,慧妈妈一直在教育慧,该放手的就放手,留恋没有意义,既然离婚了,为什么还让泽出现在她的身边,泽的殷勤照顾,让慧的妈妈烦躁不安。
妈妈就像个抱窝的母鸡,张着翅膀保护着她的孩子,泽被无情地斥责了多次。
慧虽然没有接受泽的意思,但是仍觉得妈妈在婚姻观上,还没有摆脱掉当年失败婚姻的阴影,不知道对于慧来说,妈妈的一番教育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