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钟点工吗?
“这不适合你。”泽突然说了一句。
慧放下了手,放弃了徒劳的拉扯,雪白的乳沟露了出来,她鄙夷地看着泽,若不是婆婆在,她肯定会反问他,不适合慧,难道就适合他的千恋小妖吗?
为何小三儿可以随便穿性感的衣服,招摇开放,妻子就必须闭关守家,传统保守呢?这是不是妻子必然败给小三儿的原因之一?
慧已经不再是泽的老婆,她的春光可以展示给任何一个她想展示的男人。
原本慧只想试试这件衣服,并不打算买,但是此刻她竟然有种冲动,泽越觉得不适合她的,她偏要穿在身上,白晓慧既然已经不再是他的妻子了,他也不是慧的泽了,慧的身体裹在什么样的衣服下,他没有权利干涩。
这是慧的自由,也是慧的自尊!
慧冷漠地回到了试衣间,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她昂起了头,走向了服务台,不管它值多少钱,她都要定了。
“这套我要了。”
“小姐,一共四千八百一十元。”
愕然?慧很想骂人,这不是明抢吗?凭什么一条紧巴巴的上衣和一条大开叉,看起来没有多少布料的裙子要那么多钱。
难道品牌的服装,原料来自外太空吗?
慧没带信用卡,也没带足够的现金,只带了一千七百六十元,还有她自己……
服务员看着慧,慧看着她,气氛十分尴尬,见多识广的服务员似乎明白了,这位主儿是个穷人,买不起……于是眼神变得轻蔑了起来。
服务员的下一个动作会是收起衣服,和这位买不起衣服的女人说声“您慢走……”,然后尾随下一位顾客。
当这一切就要发生,慧的唯一自由和自尊受到挑战时,一只手伸了过来,手里是一张卡。
“刷卡!”那是泽的声音。
女人买衣服的时候,如果钱是男人出的,那是值得炫耀的行为,可是这次不同,慧回头气愤地看着泽,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将衣服袋子一甩。
“不要了,给你的小妖送去好了,这适合她,不适合我。”
慧冲服务员瞪了一下眼睛,服务员马上低下了头,似乎没有想到那个男人和她是一起的,事实上,那个男人确实不是和她一起的。
慧感到了羞辱,狂奔了起来,自尊零落了一路,跑出商店之后,鼻子中一阵酸楚,泪水不听话地流了下来,离婚了,为什么还要嫉妒,嫉妒那个抢走泽的女人。
白晓慧真的是白痴吗?
放不下他,却离了婚,想要自尊,却将自尊踩了一地,从前自信的她哪里去了,去尝试那种衣服……内心的自卑已经昭然若揭。
自尊和爱在慧的心里交替纠缠着,她坐在商场外台阶上,真想揪住一个路人问问,为什么偏偏是慧的婚姻这么脆弱,轻轻一碰就碎了,她真的有那么差吗?
一直步行在惨淡的树荫下,慧几乎忘记了还有出租车和公交车这两种交通工具,她足足徒步走了三个多小时,才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
推开房门,倚在墙壁上,慧用仅剩的力气将皮包扔进了客厅,钥匙、唇彩、粉饼、小镜子,一股脑儿地洒了出来,凌乱地躺在了地上……
慧疑惑地抓了一下头发,这才意识到,皮包的拉链是散开的……
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
某时某刻,某个龌龊的人在林荫路上撞了失魂落魄的慧,顺便拿走了她的钱包和手机,似乎她的脑门上写了她很失败,随便拿吧……
“你妈的,混蛋!”
慧疯狂地摇动着双臂,大声地呐喊着,喊得声嘶力竭,面红耳赤,却很畅快,她看着地板上的皮包,突觉浑身无力,她就像刚才被扔进来的皮包一般,啪的一声躺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直到身后响起了轻微地脚步声。
忘记关门了?
有贼?
慧猛然地回过头,眼神中的混乱还没有消失,那一刻,她真的希望是一个贼,这样她就可以和他展开殊死的搏斗,或者他杀慧,或者慧咬死他,总之必须你死我亡,没有其他选择,谁叫他走入了离婚女人的房间。
这样就不会有报道说,白晓慧死于自杀,而是因为英勇奋战入室劫匪,而光荣地牺牲了。
可惜不是贼,是泽…..。
慧的心在抽搐,她有种强烈的冲动,扑上去,投入他的怀抱,告诉他,她有多倒霉,丢了钱包,还有手机,足足是那套性感裙子的钱。
可是慧没有那么做,她的浑身灌了铅,这个男人不是她的了。
泽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一脸无奈地看着慧,仍旧是那件灰色的风衣,从他们离婚到现在,一直穿着。
离婚后,他们两次见面,慧都表现得那么没品,狼狈失态。
“为什么要这样,你让我怎么能放心你……你还爱着我……是不是?”
白晓慧的脑袋里少了一根筋儿,既然没有了自尊和自信,既然被认为是自卑的,为何不去利用,她完全可以借助现在的倒霉相,让泽怜悯、懊悔,甚至抱住她,离婚了,也不让他好过。
几乎是悲情的,瞬间的反应。
“我他妈的钱包丢了。”
说完,慧不解气地晃动着双臂,悲愤地说:“还有三千多元的手机,我新买的!”
慧使劲地捶着地板,大力的发泄着,那一刻像只发怒了的大猩猩,捶胸顿首,一千七百六十元加钱包、加手机,慧实在是想不明白,难道离婚了,连小偷都看得出来了吗?她失败的够彻底。
“丢了就丢了,你也不是一次被偷了。”
这是泽的话,慧愤怒了,难道她是养小偷专业户吗?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他凭什么这么说,发现他出轨时,慧没有歇斯底里,理智的过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控制不了,她发疯地冲了上去……
慧要打死这个负心汉,多情种,风流鬼。
挥出的一拳,泽没有躲避,偏巧打在了鼻梁上,只是那一下,泽的鼻子顿时鲜血如注,慧吓得连退了几步。
她脸色苍白,仓皇地摸着面颊,惊慌失措,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暴力,一出手就到处都是血。
泽捂住了鼻子,瞪着慧,他以为她只想发泄一下,没有想到竟然出手攻击了他的鼻子。
慧看着自己的手,才恍如梦中惊醒,她冲进了洗手间,慌乱地将医药箱找了出来,拿了几个棉球跑到了泽的面前,垫着脚,使劲地塞住了他的鼻子。
“对不起,我没有用力。”
“打鼻子不用费多大力气。”
泽在沙发里坐了下来,鼻子中塞着棉球,鼻翼鼓鼓的,样子有点滑稽。
慧看着手上的血,浑身抖了一下,简直难以相信了,她竟然用这种方式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
收了医药箱,慧进入了洗手间,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来白晓慧的涵养不过如而已。
就像有人说的,妻子等于疯婆子,情人等于小娇娘,是男人,都知道如何选择,怨不得别人,刚才的一幕就证明了一切,千恋小妖绝对不舍得这样对待泽的。
慧觉得自己真的堕落了……她落寞地离开了洗手间,站在了泽的面前。
“下次不要来了,我不能保证心情永远那么好,至少我还不想成为杀人犯。”
“你没有机会了。”
泽摸了一下鼻子,皱起了眉头,慧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站在他的面前,他一时没有办法再责备她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男人被女人打,实属少见,据调查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是男人打女人,反过来,就是夫纲不振。
在泽的心里,女人是娇弱的,需要呵护的,如果强悍的男人遇到了一个倔强的女人,就会出现经典的男女混合双打的情况,抛弃武器不说,仅仅是肉搏,女人就处于了劣势,排除女人高大威猛,男人娇小可欺的情况。
至少在泽的家庭观里,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即使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了慧的一个耳光和如今的致命一拳,他也不会动慧一根手指头。
他起身拿过了纸袋子,递给了慧。
“你的衣服,我买了。”
慧惊讶地看着纸袋子,又看了看泽,就像看到了一个傻瓜、冤大头,就这样买了?那套巴掌大的布料,价值四千多元的昂贵名牌女装。
买了送给慧?不会是送错了对象吧?
说实话,这套衣服,还不如买了回去送给小妖,博得情人一笑,慧穿它的机会几乎是零,她难以想象,自己穿着这样的衣服进入办公室,该引来多少好奇的眼光。
离婚了,不等于她精神失常了,该穿什么她心里最清楚。
“这衣服……你穿不好看……”泽又开了口。
“不好看你还买?”
“因为你喜欢。”
仅仅是因为慧喜欢?泽还要讨好慧吗?那么他千姿百魅的小妖呢?是不是因为大了肚子不方便了,泽试图在**的牢笼里寻求解脱?
这个想法一出,慧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差点吐出来,刚刚一拳的愧疚全都消失殆尽。
慧咬住了嘴唇,真后悔刚才为什么打出去的是一拳,而不是一挠,女人最擅长的,到她这里都失效了。
让他明显的位置出现抓痕,这样千恋小妖一定会明白,抢来的男人是不可靠的,慧希望一场小三儿怀疑男人出轨的闹剧马上登场,她乐于坐在一旁,置身事外,大看热闹。
泽的鼻子止血了,他摘下了棉球,走到了洗手间,扔在了纸筒中,然后俯身将地板上散乱的化妆品和钥匙装进了包里。
又来了,每次出现都是帮她收拾残局……
“你是钟点工吗?”
慧有些愤怒了,为什么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他就出现,然后忙忙碌碌的打扫,难道他不知道,有时候凌乱也是一种发泄吗?
“如果你给我机会,我愿意给你当一辈子的钟点工。”
泽收好了化妆品,将皮包递给了慧,皮包就挂在他的手指上来回的摇晃着,慧茫然的看着皮包,似乎中了魔幻术一般,神情恍惚。
一辈子的钟点工?
一边是小妖,一边是慧,泽很聪明,也会算计,排排时间,一点也不浪费,一天刚刚好。
也许泽说出那句话并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到了白痴慧的耳朵里,就是变了滋味儿,毕竟曾经忸怩在其他女人床上的男人,说出的话可信度会有多高呢?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对你免疫,这些话去和千恋小妖说。”
慧一把将皮包打了出去,打得手指隐隐作痛,她咬着指头,怒目而视,就算她还爱他,她不舍得他离开,也不会再接受他。
离婚了,就别再回来,既然有勇气出轨,就要接受出轨的后果。
没有人要求泽在柏拉图式的爱情中生存,也没有要求他脱离女人的**相爱,慧自认也算窈窕淑女,可是仅仅三年,她的新鲜感就没有了?泽抛弃了责任和义务,抛弃了曾经的誓言,投向了刺激和惊艳,将婚姻推向了没落的边缘,确切的说,是摔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