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过眼云烟
美人伸出手帮我理理鬓际的细发,眼睛里似乎有一抹奇异的光辉,耀眼的看不到所隐藏的情绪。
“我就是要去找我的相公。”我对着那个绿意少年说了一句,不理会他诧异的眼神,转向美人,“你知道弄月山庄在哪里吗?”估计他应该会知道吧,从我离开沧浪岛应该已经过了不少的日子里,鬼知道我还能活多久,此刻我怕只想快点找到他,顺便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武林大会,不过还是要想办法赖上眼前的人,看起来他们一群人的武功貌似很不错,一个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世界就是比较危险,最近的倒霉事已经让我彻底的得到教训了,再者养养眼也不错啊。
美人抬头看着我,似乎久久不愿意说话,最后才问了一句,“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去找我的相公,他说他要去参加武林大会。”我一下子就将实话脱口而出,总觉得在他面前,谎话似乎说不出口。
他的眼睛飘向远处,“他竟是个江湖中人……”猛地回过头看着我,看的我心里一惊,“我们也要去弄月山庄,你就和我们一道吧。”
“真的!”
“少主……”
同时两种不同感觉质疑的声音响起,却都在他微微颔首里尘埃落定,哈哈真是太幸运了,几乎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啊,上帝你是不是看我穿越的这几天是在是太背了,从此刻起给我转运了,还是从一个超级大美人开始的。
就这样我有了一张长期饭票加几个一流身手的保镖,看看,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我收回前面说的话。
知道了那个俊美无双的公子叫做弘颜,他身边的那四位少年是朝歌、夕舞、晨钟和暮鼓,除了那个朝歌似乎有点讨厌我意外,其他的几位对我可都是欣然相待,看那个朝歌好像很讨厌我亲近弘颜的样子,不得不让我反思这孩子估计有什么暗含的感情因素吧,摇摇头,暂时还是不要乱想了。
不过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一定要在到达弄月山庄前,把这个朝歌拿下,让他们也见识一下咱现代人的实力,不能永远被人家鄙视啊。
一辆华丽的大马车,晨钟和暮鼓在外面驾车,弘颜慵懒的靠在锦被上假寐,夕舞拿着扇子在给弘颜扇风,我的脑袋枕在弘颜的左肩膀上,没办法,最近老是头疼,朝歌在我的对面恨恨的瞪着我,车里的气愤,那叫一个压抑啊,本来不觉得热,现在看来是真的有些热了。
“咳咳……”我咳嗽一声,朝歌又鄙视了我一眼,我讪讪的笑笑,“朝歌,我给你出个题吧。”不理我,“我敢肯定你一定答不上来。”还是不理我,我两手往头后一放,舒舒服服的躺下,瞟了一眼朝歌,“肯定是没胆量,怕回答不出来丢人。”
他哼了我一眼,唇间吐出两个字,“幼稚!”
我怒了,幼稚怎么了?忽地坐起来,“你不幼稚吗?你还没我大呢?”弘颜似乎给我的声音吵到了,睁开眼睛困惑的看着我们两个。
朝歌斜视我一眼,“你多大啊?”明显的不屑,看他的样子,顶多也就十八岁左右吧,“我二十一了。”我不满的吼道,虽然我怎么看也不像有二十一岁的样子,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有些人就是要用唬的,随便说说小谎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也不算说谎呀,那个世界的我已经二十四了,现在还缩了三岁呢,虽然我这个身体据相公说才十七岁。
果然,他奇怪的打量我一番,“你……你有二十一……”
我不满的点点头,发现弘颜似乎一直看着我,“那是我前些日子生病了,一直呆在房间里没出来,所以看起来比较虚弱,比较小。”我耐心的解释着,反正他们也不可能真正的去考察我的真实年龄吧,“所以,朝歌你以后要叫我姐姐,明白吗?”
朝歌撇撇嘴,还是那两个字,“幼稚!”
我盯着他,还真的就和他卯上了,敢鄙视我的iq,真是不可原谅,想当初我可是学校里的高材生,公司里的精英人物呢,也不能说时代不同了,就把我淘汰了啊,“要是你回答不出来我的问题,那就乖乖的叫姐姐吧。”我不死心的蹭到朝歌旁边,他往旁边挪了挪,我在追,他在挪,我继续跟上去。
“好了好了,你说……”终于被我逼到无路可退的角落里了,“不过要是我答对了,你以后不要跟我说话。”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无奈的翻翻白眼,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
“好了,听着。”我扫视一眼三个人,他们都做好了准备回答的样子,“有一种动物,在天上时四只脚,在地上时八只脚,在水里时五只脚,请问他是什么?”
满意的看着三张迷惑的俊颜,我窃笑着看着他们,不知道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呵呵朝歌的脸越来越黑,终于受不了我荼毒的眼神了,“答案是什么?”嘿嘿,还是忍不住了吧。
我抬起头,看着另外两个人也是眼巴巴的看着我,眼睛转了一圈,“答案就是……”我顿了一下,生生的吐出两个字,差点没把大家弄得重伤,“怪物!”
“什么?”朝歌暴起,下一刻马车一阵强烈的晃悠,我无奈的看着捂着脑袋的朝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自己在马车里吗?你撞坏了不要紧,要是马车万一散了可怎么办啊?”
结果某人的眼睛有一次处于肃杀中,我缩回脑袋。
“怪物?”弘颜低醇迷醉的声音重复了一句,唇间发出一声轻笑,我呆呆的看着他的笑容,一瞬间似乎似曾相识。
收回眼睛,蹭到朝歌旁边,“来,叫一声姐姐听听。”
他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看着他满脸的黑线,紧闭的薄唇,“想反悔啊,晚了。”还是没反应,我摇摇头,“真是没气量啊?不像个男人……”这句话好像说的严重了,因为我同时听到弘颜的咳嗽声和夕舞的窃笑声。
回头转向来脸色已经变为青色的朝歌,他愤恨的看了我一眼,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姐姐!”
虽然叫得不是怎么情愿,不过咱也满足了,毕竟是给我拿下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弟弟乖啊。”立刻闪到一边去狂笑,要是让他知道我还不到十八岁,会不会一狠心就把我给灭了啊。
一路上打打闹闹,朝歌被我气得不轻,夕舞他们都很乖的叫我小夜姐姐了,而在弘颜的眼里,我感觉到自己像个好玩的东西一样,或许是因为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和一切似乎还是那么格格不入,有些行为在他们看起来确实是挺异类的。
有的时候,我觉得弘颜竟会看着我出神,要是以我人皮面具下的容貌来言,有这种效果我是绝对可以接受的,但是就目前这张脸来说,的确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他啊,因为他本身就长得比我不知道美了多少倍,总觉得他像是在透过我看我身后的某个人,可是每每回过头去发现身后除了影子,什么也没有……
我把头使劲的探出窗外,尽情的呼吸没有受过污染的空气,青山绿水在我的眼里飞驰闪过,风中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真是好天气,好心情啊。
“女人,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啊?”身后传来很不满意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那个不懂事的弟弟。
我把头收回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瞬间抬起手赏他一个暴栗,满意的看着他捂着额头,拍拍手,丢出去一句,“以后要叫姐姐,知道吗?这是起码的礼貌问题。”
某人还是不满意的瞪着我,不过只是一脸铁青,也不跟我计较了,估计朝歌这丫的这几天是被我彻底弄崩溃了。
“弘颜,我们还有几天才能到弄月山庄啊?”我不理他,直接转向大美人,自从在我叫了一声弘公子后,差点被自己的这句话逼出内伤,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喊名字了,实在是不习惯啊。
美人收回发呆的眼神,“离武林大会还有十几天,我想先去一下涟日城。”语气里似乎有微微的伤感和战栗,眼中也飘过不知名的情愫,隐隐的我的心尖又是一阵微疼。
我立马掏出一粒药扔进嘴里,连水都没喝直接咽了下去。
“你吃的什么药?”朝歌盯着我,眼里划过一丝担忧,原来这孩子还是关心我的,至少说明他在心里已经承认我这个姐姐了,估计就是面子上挂不住吧,那我更不能让他知道我活不久了。
“没事,没事。”我连忙摆摆手,“只不过是前些日子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需要用药物调理而已。”看着他怀疑的眼神,我又一连说了两个真的才换来他安心的神色。
好险啊,我在心里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既然注定在这个世界待不久,那么还是不要和太多的人有牵扯吧。
过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车外隐约传来喧闹的声音,我还是忍不住好奇,揭开帘子向外望去。
真是热闹啊,这就是古代的大街,卖什么的都有,珠玉摊、胭脂水粉摊、捏面人的、卖扇子、灯笼、字画……真是应有尽有,再往远处看看,又发现表演杂耍的,有上杆、打筋斗、舞剑,还有比较惊险的高难度动作,例如扛鼎走索、吞刀吐火、硬气功劈砖……这里还真的不是一般的繁华,由于人太多了,马车的速度也放慢了很多,阵阵的吆喝声、欢笑声、讨价还价声传入耳朵。
“这个涟日城怎么这么繁华啊?”我回头问向弘颜,一路上也穿过几个小城市,我本来以为古代的城市都是那样了,很热闹但是繁华还是欠缺点;可是看看这里,到处是摊子,后面是成排的店铺,不远的地方依稀可以看出各个府院内的亭台楼阁,绿瓦红墙颇为壮观,颇有大唐盛世长安的繁华之风,看这个景象,俨然是一幅活生生的《清明上河图》啊。
“这里是朝国的京都。”朝歌及其鄙视的说了一句,我瞪回去,我就是乡下来的,怎么招了?
不理他,继续观赏我的画。
真不愧是一国之都啊,我早该想到的,况且现在是三国鼎立时期,但是不是乱世,况且这朝国还是三个国家中最强盛的,据说朝国现在的皇帝还不到二十岁,但是他推行的一系列政策却已经给百姓带来了极大的福祉,估计也是,朝国的那个什么公主才十七岁就可以带兵打仗收回自己国家的国土,那么她的皇兄应该是一个更了不起的人吧,果然是物以类聚啊,不知道什么样的爹妈竟然能生出这样的一对人中龙凤,只不过那个公主,真是可惜了。
马车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下来了,我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一家客栈前面,‘君悦来’客栈几个大字写的甚是飘逸,看看人家名字就是取得好啊,要是来个什么xx大酒店,那也是很气派的。
我们几个人下了车,办理好房间,我一个人单间,弘颜也是单间,其他四个人均是两个人一间房,真是不好意思啊,到时候见了相公一定要让他把钱还给人家。
收拾好一切后,我们几个人到大堂去吃东西,看着桌上一堆好吃的东西,我都要忍不住了,八宝野鸭、佛手金卷、炒墨鱼丝、干连福海参、花菇鸭掌、五彩牛柳……看来我认识的还不少呢,我眼巴巴的看着弘颜,他微笑的点点头,我拿起筷子就开始奋斗,不过还是要注意下形象的,加了一块牛柳,送入口中,凉凉的感觉,不过还是很爽口的,看来这家客栈的菜色还是相当有吃头的。
“大哥,明天你去不去太庙啊?”邻桌一个稍微稚嫩的声音入耳,我微微的回头,才发现竟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都是锦衣华服,看起来都是世家子弟,只不过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些喝醉了,两个人俊逸的脸上都微微有一抹潮红。
头上簪着白玉冠的少年一把将酒杯拍在桌子上,有几滴透明的液体溅到桌面上,微微颤动着光芒,他瞥了一眼碧玉冠的少年,口齿有些不清,“明天是第一百天了,能不去吗?”
“哥,你别喝了。”碧玉冠的少年抢下他手里的酒杯,放在旁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其实我也是……”此刻声音似乎有些哽咽,已是颤抖的说不下去。
“颜江,你说她怎么就死了,怎么就能那么死了?”束着白玉冠的少年站起身,有些不稳,双手紧紧的抓住那个叫颜江的少年的肩膀,使劲的晃着,眼睛微微的发红,口中吐出的却是一句一句的质问,颜江的眼睛似乎也有些呆滞,他一把又抢过桌边的酒杯,仰头将一杯水酒尽数喝入腹中。
“哥,你别喝了,你这个样子,明天怎么去送她?”颜江一瞬间清醒过来立刻抢过他哥手里的杯子。
“送她?”束着白玉冠的少年从鼻子里哼出两个字,似乎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跌坐在凳子上,“我不要送她,我要她活着!”生生的吼了一声,客栈里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吸引过去。
我稍微回头,才发现弘颜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白玉琉璃杯,指骨都有些泛白了,脸上却是一种极度忍耐的神情。
“弘颜,你怎么了?”我放下手里的筷子,覆上他的手指,才感觉到他此刻竟然微微有些颤抖,我惊讶的目光落在他精致的下巴上,那么淡漠温和的少年,此刻究竟有什么出现在他的心里,竟然要如此的隐忍才能不宣泄出那种感情。
“哟,两位将军,你们别闹了,到时候,颜大人又要拿小人问话了。”回过头就看见似乎是客栈的掌柜的,他此刻正在和颜悦色的对着我身后的两位少年说道。
心中猛然一惊,他们两个竟然是将军?那么年经竟然就是将军了,可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谁啊?堂堂两个将军竟然为了一个人跑到市井之上来喝酒,还喝成这样,估计皇帝知道了,他们两个也该被免职了吧。
“滚开!”那个已经喝醉的少年一手将那个掌柜的挥到一边的桌子上,“你知不知道,明天是你们朝颜公主死去的一百天,她明天就要彻底的离开我们了,要不是有她,你们还能这么逍遥的在这里开店赚钱吗?”他摇晃着身体一句一句的说着。
原来他们嘴里的那个‘她’是那个朝国的公主啊,皇帝不是下令为她国丧半年了吗?可是她好像已经死去很久了,明天就算是第一百天……真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人死后的第一百天里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吗?
“颜将军,我们都知道公主是为了我们这些百姓死去的,明天全城的百姓都会去送公主最后一程的,你……你也应该保重身体啊……”似乎提到那个公主,掌柜的声音也有点哆嗦了,看来这位公主真的是深得民心那。
一声闷哼,那个少年已经趴在桌子上不能动了,估计是醉晕了,哎,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或许醉了,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死了一百天的人了,他此刻的情绪竟然还是这么波动,估计那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应该很重吧。
“哥……哥……”颜江摇了他几下,似乎没反应,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架起,“掌柜的,酒钱待会派人来颜府领吧……”
“不用了,两位能来是小店的荣幸。”一直以为这样的话说出口肯定都是谄媚阿谀奉承型的,想不到此刻听起来竟是如此的真诚。
颜江看了他一眼,“你们的心意,公主在天之灵会知道的。”他扶好身边的人,眼光淡淡的扫过所有桌在,只是在扫过我的时候,微微的变了一下,不过立刻恢复正常,嘴角勾起一个无奈的弧度,架着人走出了客栈。
视线又落到弘颜的身上,金色的双眸看不出来一丝情绪,可是我知道,平静之下必定是深藏的暗涌,弘颜应该和那位朝颜公主也是认识的吧,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应该也不会浅……我突然有些好奇,那个朝颜公主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晚上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很明显的,弘颜绕道来涟日城肯定是为了赶上朝颜公主一百天的下葬礼,刚才已经从小二那里打听过了,原来这个公主和皇帝竟然不是亲兄妹,名义上的公主其实是未来的皇后,至于究竟又有什么纠葛,我也没仔细听,只知道那位公主在打仗时被暮国的大帅捉去威胁皇帝,公主不愿意拖累国家,咬舌自尽,不过没有死,只是陷入昏迷,可是回宫后不到三个月,就传出公主殡天的消息,国民和将士都很尊重这位公主,皇帝更是为她造了一座水晶玉棺,百姓很自觉的为公主守灵百日,明天就是最后的封墓之日。
据说这位公主可是倾国倾城的类型,我突然有点像恶作剧,不知道她和我的容颜比起来又会怎么样,可是经过几次努力后彻底放弃了,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脸上这玩意怎么去下来,看来还是得尽快的找到相公了。
“起来了没?”一大早门外就传来朝歌的声音。
我无奈的睁开眼睛,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这孩子,连姐姐都不叫,“醒了,一会就好。”我淡淡的应他一声。
迅速的起床洗漱,终于在十分中之内搞定一切,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这才几天啊,那繁琐的古装对我来说,简直就和牛仔裤之类的便装一样得心应手。
推开门就看见朝歌懒懒的靠在墙上,我疑惑的看着他,“等我?”
他嗤之以鼻,淡淡的说道:“少主让我看着你,今天街上比较乱,你最好乖乖的待在客栈里。”
乱?我顿时两眼放光,“什么事?怎么乱了?”
“姑娘还不知道吗?今天是朝颜公主封墓的日子,皇帝要亲自去皇陵,而且有很多百姓早早的就起来,准备送公主最后一程了。”旁边凑过来一身素缟的小二,不过立刻在朝歌的怒视下说不出话了,灰溜溜的溜走了。
介于这位公主的事迹,我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看来这回势必会是一出十里长街送公主的壮观景象了,其实从小我的偶像就是伟大的周总理,一直在想着当时十里长街送总理是个什么场景,悔恨自己竟然晚生了那么多年,可是之一次竟然有这个机会,总不能白白浪费吧,总得找找感觉啊。
“那弘颜干什么去了?”我在心中打定主意后,问了一句,他让我好好的待在客栈,那他自己呢,该不会真的被我猜中了,他就是来见那个公主最后一面的。
“少主他有事。”朝歌这孩子真是一个好跟班啊,什么都不问,算了,当我没问。
闷闷的坐在床边,看着朝歌靠在门上,我就一肚子火,想想刚才我刚说一个字,他直接就是不可以,看来得想想办法了,我得溜出去一趟。
无意间手触到包袱,心里一动,那些药,我也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有好几样竟然是超级厉害的迷药,看来这次真的派上用场了,偷偷的拿出一瓶,朝歌只是看了我一眼,估计他又以为我该吃药了吧,倒出一点洒在袖子上,搞定。
装模作样的站起来,走到门口,一个急刹车,其实我真的不想停下来,只是已经有一道障碍物横道门上了,看了一眼神色严肃的少年一眼,我心一横,一手捂起鼻子,同时,袖子挥出,下一刻,一个软绵绵的身体倒在了我的身上。
哇,这也太厉害了吧,这下我真的不敢下看死老头的医术了,这哪是迷药啊,简直比尖端科技还管用,小心的架起他,其实是办拖过去的,其实我对现在这身高也挺满意的,目测绝对不下165,况且估计还会长高的,扶他躺好,盖上被子。
对着他熟睡(其实是晕过去的)的容颜说声对不起,转身溜出去。
跨出客栈大门的那一刻,我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就被如潮水般的人群向前涌去,被挤在人群里,我觉得呼吸都有一点困难,开始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安心的待在客栈了。
记得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有一次被舒傲天拽着去一个什么庙里求签,其实我是不信这些的,可是他二话没说就把我塞进车里;到了才发现那一天竟是庙会,人也是如此的多,可是任人潮怎么汹涌,总一只手牢牢的牵着我,无论眼前的景象怎么繁华模糊,我一抬头就可以看见身边那张倾城的容颜,那个时候,我真的希望可以那么一直走下去,不再去理会心里那片最阴霾的天空,可是我却逃不掉。
我不怕做困兽之斗,也不怕作茧自缚,只要不会陷入举步维艰、进退维谷的境地就好,所以我选择了放手,转过身决绝的离去,不再回头,不再给自己任何机会。
此刻却如一根浮萍,被人群推到哪里便是哪里,再也没有那么一个人可以那么认真的牵着我了,原来真的是时无常,间无常,欢乐无常,生死亦无常,假若我能早一点知道我会那么轻易的就离开,那么我的选择是不是会有些许的改变呢?
一切都没有错,只是在了然时才发现,刹那间一世已尽……“快看,公主的车辇来了。”不知道谁大声的呼唤了一声,我拉回即将涣散的意识,抬起头向大街的中央望去。
两队工整的侍卫中间是一辆华丽的马车,车辕上雕龙刻凤,嵌着的玉石在阳光下隐隐的泛着光辉,只是此刻马车蓬顶的四周都飘着长长的白纱,长纱在风中瑟瑟的摇摆,却像是悲戚的挽联,透过轻纱隐约可以看见车中的水晶玉棺,淡淡的透出绿色的光晕,里面散着各色的花瓣,可是却看不见棺中女子的容貌。
我将视线移开,落在马车旁边的几匹骏马之上,眼睛扫过一张张俊美的容颜,心里着实惊讶,怎么会有这么多出色的男子,而且都聚在一起了,黑色的骏马上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估计也就二十岁上下吧,面如冠玉,脸上的线条却极为刚毅,可是隐约之间透着一丝隐忍的苦楚;他旁边的枣红色马上是一绿衣男子,眉尖流淌的都是水,他紫色的双眸似乎含烟带雾,一直落在水晶棺上;还有白马上的白衣男子,剑眉星目,嘴角挂着淡淡的隐哀,似乎有说不出来的痛苦;再者旁边还有一玄衣男子,深邃的五官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只是黄色的双眸中却没有一丝神采;看他们的神情,想这些应该都是对公主倾心的男子吧,那么优秀的女子,没有几个人追求才是怪事呢?
我伸手摁住胸口,为什么扫过那一张张容颜后,心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酸涩的疼,可是今天应该不是毒发的日子啊?
此时街上已经有了隐隐的悲戚之声,接着越来越多的压抑之声响起,我环视了自己的周围一圈,大家都是红着眼睛,默默的流泪,极力的忍着,却不放声哭出来,似乎怕打扰到棺中凌波仙子似的人物,这个公主的一生,真的是值了。
忽然人群中一阵惊呼,我的视线重新顺着大家的目光集聚过去,一身红衣的少年,静静的伫立在华丽的车辇辕上,他的旁边,是一匹高大的白马,上面一袭紫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起风,他们长长的衣阙在风里翻飞乱舞,长长如墨的发丝高高的扬起,我的脑子里立刻蹦出了一个词,‘绝世双骄’!
红衣似火,跳跃飞扬,金色的双眸如冉冉升起的太阳,灼灼耀眼;紫衣如电,翻飞轻舞,绯色的瞳仁如层层绽放的红莲,分外妖娆;淡漠久远的气息看上去不似凡间之人,他是弘颜。
高贵雍容的气质看上去犹如天神下凡,他是谁?
可是为什么看到那双红色的眸子时,心里像是狠狠的疼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涌出来,可是瞬间便无影无踪。
我痴痴的凝望着车边的一群人,不只是我,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注视着这一群人,因为此刻他们是如此的耀眼,可是又有几人知道,他们的心,都系在棺中的女子身上。
生离是苦,死别是痛,苦在心里,痛彻心扉,为什么此刻我会有这样的感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震天,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跪下去,原来那个人竟是朝国的王,那么他也是棺中女子的未婚夫了,可是弘颜,你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我跟随人群,匍匐在地,其实却是心里的疼痛已经无边无际,到底是谁在痛,我还是她?或许她真的从未离开过。
“弘颜!”绿衣男子和白衣少年惊呼一声,原来他们竟都认识。
“你是弘颜?”紫衣的王者淡淡的开口,仿佛只是确认一件事而已,弘颜慢慢的点点头。
紫衣男子的目光温柔的落在水晶棺上,“不要在打扰她了,她已经很累了,让她休息吧。”这句话说的极其轻微,仿若是九天之外飘来的一丝天籁,或许他此刻也是不愿意打扰已经沉睡的人吧。
弘颜轻转眼眸,定定的落在水晶棺上,似乎要把棺中女子的容颜刻进心里,久久之后,忽然俯身下去。
“你干什么?”黑衣男子转眼间已经跃上马车,好高的武功啊,我顿时目瞪口呆。
不过他似乎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弘颜起身后手里已经多了一根紫色的簪子,他的木管辗转于簪子和女子的容颜之间,最后将簪子插入自己如绸的长发间,隐隐流动的似乎是一滴泪水。
如玉的面颊上,那滴泪晶莹闪亮,反射出最绚烂的色彩,寂寞的划出妖娆的弧线,散落在空气里,只留下一行清晰的痕迹,美妙绝伦。
长长的红色水袖翻出,一声孤寂的轻啸传出,弘颜已经不见踪影,徒留的是痴迷的人群,还有此刻瑟瑟发抖的我。
那滴泪,明明隔得那么远,可是似乎已经将我灼伤。
送葬的队伍又恢复了正常,悲天悯地的哭声几乎将我湮没,可是此刻的我眼睛里一点一点的闪过送葬的长队,那些人的影子却似定在心里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街上的人少了很多,因为他们都跟着车辇出城去了,回过神,看着繁华过后空旷的大街,心里似乎多了一点什么。
我挪着有些僵硬的步子,回到客栈,朝歌还在昏迷中,突然觉得很对不起他,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因为我发现,我好像有点嫉妒那个朝颜公主了。
甩甩头,我都在想什么呢?亏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怎么能羡慕一个古代的公主呢,该不会是因为那些帅哥美男吧,我觉得我自己还没到花痴的地步呢,难道我心里也有这样潜在的因素存在?太可怕了,这里这么人杰地灵,今天更是大开眼界,要是有了这个毛病,以后可怎么混啊?我都忘记了我已经是有相公的人了,况且相公也不比他们几个人差,我绝对不能精神出轨。
床上的人似乎有动静了,长长的睫毛似乎动了一下,怎么给他交代啊,来个死不认账,这个好像不可能,干脆我也装睡,就说不知道。
打定主意后,我一狠心越过朝歌的身体,自己合衣躺在里面,闭上眼睛,似乎真的有点累了,我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喂,醒醒,醒醒……”刚做一个好梦,就被人摇没了,真是不爽极了。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朝歌脸上的红云,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决定出了多大的纰漏,这里是古代,我竟然一时间给忽略了,不过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我装作迷惘的样子,伸手揉揉眼睛,“朝歌,出什么事了吗?”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不过我的演技岂能是你能看穿的,我继续装,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吐出两个字,“没事。”脸上的颜色还是相当绚烂啊,看来以后这种玩笑还是少开,幸亏我是有相公的人了,应该不会给他造成困扰的。
“哦。”我闷闷的应了一声,胸口到现在还堵得慌呢,继续翻身睡觉,睡着了或许就会好一些的。
再次醒来天色已晚,估计朝歌也回去休息了,可是我却一丝睡意也没有了,白天所看见的一切竟如荧幕一般在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究竟是惊鸿一瞥,还是惦念太深。
推开窗子,夜幕寂寥,月华似水,冰玉无暇。
究竟是我占据了别人的身体,还是她的意识一直在吞噬我的思想,我可以坚强到面对一切的悲哀和血色,却始终无法面对太多的纠缠,因为无论我怎么挣扎,都逃不出自己编织的那张网,我无法让自己自由,不管是在前生还是现世,所以这具身体,还是不要有太多的纠缠才好。
前世的一切,我感觉到那些事似乎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久远的似乎有些东西我自己都记不起了,虽然穿过来才一个月左右,可是我却觉得真的已经是前世今生了。
关上窗户,重新回到床上,为什么会觉得那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灵上的缱倦。
一大早我就起来了,推开门就看见朝歌红着脸站在我的门口,估计这孩子还是记着昨天的事呢,希望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才好,要不然以他的火爆脾气,非得把我给灭了。
“弟弟,早上好!”我微笑着打声招呼。
他看了我一眼后脸更红了,真是罪孽深重啊,主啊,你一定要原谅我,我绝对不是成心的。
走到大堂看见弘颜他们几个已经坐在那里吃早饭了,弘颜平静的仿若一潭湖水,似乎昨天那个当众落泪的人不是他似的,我本想说几句话,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桌边坐下,随后朝歌也坐下了,一顿饭吃得无语。
或许,对于所有的事,所有的伤痛,时间就是最好的药。
坐在马车里又是无聊的慌,弄月山庄据说是在晨国的地界,所以还有十天左右的行程才会到的,弘颜越发的沉默慵懒了,那个女子或许真的带走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吧。
我凑到朝歌旁边,又脸红了,我都没怎么样,他动不动就脸红,不知道是我的脸皮太厚了,还是他的脸皮太薄了,“弟弟,姐姐给你出道题吧,测测你的智商。”
他迷惑的看了我一眼,突然意识到自己用了新新人类的词汇,不好意思的笑笑,“就是测测你的智慧,看看我的弟弟有多聪明啊。”
他瞥过眼睛不看我,又是鄙视啊,没事,我继续努力,“没摇头我就当你默许了,听题吧。”不理会他的无动于衷,我自顾自地说着,你不陪我玩还有一个夕舞呢,“说外婆送给弘颜一只小兔子,三个月过后,外婆再次来到弘颜家,小兔子没了,小兔子既没有走丢,弘颜也没有把小兔子送人,小兔子也没有死掉,那么请问,小兔子去哪里了?”主要是想安慰一下弘颜,至少让他不要那么安静也好。
因为他是在安静的让人害怕,记得那次我也是,安静的可怕,冷静的更可怕,所以最大的悲伤并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将这种伤痛深深的埋在心底,如果有一天一旦爆发,那便不可收拾。
终于他有点反应了,抬头看了我一眼,我继续保持善意的微笑,无意间扫到他发间的紫色簪子,心里蓦然一怔,这根簪子应该是那位公主的吧,人都死了,还拿这个来念想什么,又是给自己编网啊,人就是走不出自制的牢房,画地为牢,才是最可怕的禁锢。
“朝歌,猜出来了没?”我收回自己的目光,直接转向似乎在思索的弟弟。
“夜姐姐,答案到底是什么啊?”夕舞就是急性子,不过看来大家的脑子就是转不动啊,我还是满怀期望的看向弘颜,给点回应吧。
他对上我的视线,漠然的摇摇头,我的心中没来得隐隐一痛,不会吧,这才相处几天啊?我该不会……肯定不会的,我是有相公的人了,对他应该只是感激,我拿他当朋友了,所以我不忍心看着他难过。
“答案就是……”扫视一圈大家期待的眼神,我继续揭晓,“答案就是小兔子变成大兔子了。”
刚说完就看见朝歌鄙视的眼神,一副早知道你会这么幼稚的表情,而夕舞则是满脸的恍然大悟,弘颜还是淡淡的表情,似乎没有太大的波动。
我也不再说话,马车里的气氛跌至冰点。
要是这十几天都是这种状态,那我真的不要活了,本来就只能活那么几个月了,还不能风生水起的玩一遭,每天对着几个伤心之人,估计我这以后的日子也会郁闷无比的。
“弘颜。”我轻轻的唤他一声。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后又低下眼帘,沉浸回自己的思绪中,仿若曾经的我,熟悉了黑暗,习惯了绝望,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妥协给了仇恨,结果真的,我输得什么都不剩。
我移到他的身边,将他的头放在我的肩膀上,不理会朝歌夕舞惊讶的眼神,在某些方面来说,我已经是二十二岁的人了,应该算是他的大姐姐了,“弘颜,不要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难过的时候,一个人真的很难过,所以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承担,有些伤痛真的很犀利,如果你将它搁置的久了,会将你伤得更深,所以该面对的就不要逃避,该过去的也不要刻意的去挽留,有些人,如果注定了不能相濡以沫,那就相忘于江湖吧。”
他们都没有说话,弘颜也很安静的靠在我的肩膀上,静静的听我说着,“命运像一部长长的书稿,在某一章某一节上某个人对你至关重要,无可替代,但当这一章终于要翻过去时,你必将与这个人挥手告别,有时甚至只能无可奈何的失之交臂,因为冥冥之中,一种力量早已决定,他不是陪你走完整个故事的那个主角,在某一章某一节上,你可能铭心刻骨,但是在以后的章节上,你必须走的云淡风轻……”
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说出这一段话,或许是想到了便说出来了,虽然我一直很喜欢这段话,可惜我始终是个凡人,我做不到,也领会不了,我的执念我根本就放不下,可是他那样的人,或许真的会看透一切的,希望他会比我幸运。
久久之后,肩上飘来一句淡淡的话,“谢谢。”轻的如同飘过一片羽毛,他若有若无的气息拂上我的耳尖,有点微微的麻感。
接下来的日子里,朝歌看我的眼神总是若有所思,估计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一个知道闹、知道吃饭和睡觉的小丫头吧,那番话说的应该是震撼到他幼小的心灵了,知识的力量就是大啊弘颜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是明显的情愫已经解开了些许,或许这些伤痛,真的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消退。
从马车上看出去,古朴的大门上弄月山庄四个大字透出震慑人心的威严,我起身就要下去,一把被人扯回去,我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朝歌,“你干什么?不是到了吗。”
“武林大会要明天才会开始,而且是在弄月山庄后面的云梦山上。”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话。
“关我什么事啊?”鄙视他一眼,“我是来找相公的,不是来凑热闹的。”热闹也顺便凑凑,不过还是先找人要紧,他说他十五天之后会回去,也不知道那个老头有没有把我离开的消息告诉他,千万不要让他担心才好,我知道这次自己也是太任性了一些。
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你打算如何找起?”
一句话问得我没语言了,的确,这弄月山庄看起来不是那么好进的,看看门前守得那八个素衣弟子,每一个来的人都要收拜帖,可是我没有啊?
我把视线转向弘颜,他无奈的笑笑,看来他也没有拜帖,没有拜帖来凑热闹吗?他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一直没有说自己的来历,我也没有问过,应该是世家子弟吧,看他的气质,肯定是大有来头,是来增长经验的,还是来历练的?
真是无法理解啊,我继续将头探出窗外,远远的,一袭修长的身子和一个浑身充满英气的女子从门里走出来,似乎边走还在边说着什么,我的眼睛定格在那一袭修长的影子上,再也动不了了,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涩涩的疼,那些天所受的那些委屈似乎一瞬间全部涌向心头,模糊了我的双眼,什么时候我竟然也变得这么小女儿姿态了,真是该狠狠的鄙视自己一把了。
可是他从车边走过去,竟然没有认出我,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一瞬间我却感觉已经过了千载烟云,竟然忘记了自己带着人皮面具呢,我慢慢的张开唇,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相公……”
修长的身影猛然一震,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盯着我,他眼睛里的神色迅速的变换着,一步一步的移向车边,我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感,半截身子都探出车外,“相公!”
“夜儿……”他定定的望着我,“是你吗?”
我努力的点点头,不理会车中几个人惊愕的表情,迅速的跳下车,直接扑进他的怀里,“为什么不和我告别就离开?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下……”一声一声的质问夹杂着微弱的抽泣,感觉到自己丢人丢大了,可是看见他就是忍不住,不知道这是我真正的感情宣泄,还是沉睡在身体里的他真正的娘子。
“他是你相公?”身后传来一句疑问,我回过头看见弘颜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车了,朝歌此刻正惊愕的看着我名义上的相公,弘颜的眼神更是有点恍惚。
“哎呀,表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还没有成亲,你不能把无忧叫相公。”我的手立刻被一只软软的手握住,带出了相公的怀抱。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不是刚刚和相公走在一起的女子吗?“你是我表姐?”下意识的问出一句,我奇怪的看向相公,他什么都没告诉我,我竟然还有亲人?这也太神奇了。
她微笑着点点头,一时间也明艳动人,真是晕了,我凭空又蹦出来一个表姐啊,“那么我以前的事……”还没有说完就立刻被她打断了,“表妹,我们先进去吧,表姐好久都没有见你了,咱们可得好好的聊聊呢。”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眼前的女子拽着拖进门里,回头看见弘颜和相公对望,两个人的眼睛里都是我看不清的表情,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走进弄月山庄,一路上踏着蜿蜿蜒蜒的青石板,我的手被那个女子抓着,她一直往前走,并不理会我跟不上她的脚步,“那个……能不能慢点啊……”我真的怀疑她是不是在飞呢。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轻笑了一声,“我忘记了,汐儿不会武功呢?”
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脑子里突然一怔,“你刚才叫我什么?”她刚才是叫我汐儿吗,她怎么知道我叫汐儿?难道这个身体以前也叫汐儿,可是相公不是说叫夜吗?还有她刚才说我和相公还没有成亲,那么就是说我现在的身份只是他的未婚妻,天哪,那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我的家人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凭空把当初的一切都给推翻了。
她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没什么,小时候称呼惯了,还是叫你夜吧。”说完便向前走去,我狐疑的看着她的背影,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快走几步跟上她的脚程,“你真的是我表姐?”
她转过头看着我,淡澄色的眼睛亮如秋水,“当然了。”回答得很是干脆,那一瞬间我真的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是我的亲人。
“那你知道我以前都发生什么事了吗?”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但是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最终只说了一句话,“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那你是谁?”我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她有些愕然,却最终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我是东方逐月,弄月山庄的庄主。”
“什么?”我惊叫一声,“你是……弄月山庄的庄主……”
她微笑着点点头,转身向前走去,远远的我又听见一句话,“要是以前的你,绝对不会惊讶的……”
什么意思啊?以前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啊,为什么相公从来不告诉我,而表姐又是这样吞吞吐吐的呢?不过她也太厉害了,看年纪应该就是二十岁上下,看来除了那个朝颜公主之外,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女强人啊,本以为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应该很压迫女人的,但是我看到的好象并不是这样。
我不再言语,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她的影子覆在我的身上,此刻我却感觉似乎曾经真的和这个女子极为亲密,估计这又是她的感觉了,我一个穿过来的灵魂,估计还没有这种福气吧。
“月,她是谁?”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抬起头,看见一位玄衣男子伫立在假山旁边,是个美男子没错,可是是不是冷了点啊,对上他的眼睛的瞬间,我感觉到自己都要结冰了。
表姐一阵风似的飘过去,在他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男子抬起眉眼,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眼里的光芒逐渐的黯淡下去,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奇怪呢?
我纳闷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可以肯定他们说的话肯定和我有关,可是和我有关便不能让我知道吗?
表姐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将我拉到那个男子面前,“夜儿,这位是尘哥。”简单的介绍,我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太多东西,尘哥?嘿嘿,估计不就要叫尘姐夫了吧,以我的观察,这位尘哥肯定是表姐的心上人了。
“尘哥。”给表姐面子,我低眉顺眼的叫了一声,他淡淡的冲我点点头,眼神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
继而他转身离去,阵阵微风,淡淡花香,我抬头看向表姐的眸子,竟然满是柔情,不过不知道那个大冰块知不知道表姐的心思啊,看来我是有必要帮帮表姐了。
继续跟着表姐前行,不知道绕了多少弯,一路上亭台楼阁不计其数,就是有钱那,武林第一大庄真不是浪得虚名,而且表姐这么年轻竟然就是庄主了,这也太厉害了,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终于停了下来,抬头就看见一件很雅致的房间,四周的环境也颇好,“夜儿,你就住在这里吧。”表姐刚说完话便推门进去。
我也跟了进去,房间里的布置确实也很别致,虽然不大,但是给我的感觉却很温馨,雕花床边淡蓝色的柳纱帐一直垂到地上,淡淡的梨花香味时不时的飘出来,我深吸一口气直接走到朱色的楠木桌子旁边坐下,感觉还真好?
抬头向表姐盈盈一笑,“谢谢表姐,我很喜欢。”
她微愣了一下,立刻笑道:“夜儿喜欢就好。”
“那表姐现在可以告诉夜儿自己的身世了吗?”我满脸期待的看着她,或许今天不问,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夜儿真的想知道?”她疑惑的望着我,“难道夜儿不喜欢现在的生活,陪在无忧的身边?”
听到这句话,我一瞬间似乎也有些恍惚,的确,现在的生活不好吗?我有那么好的相公,他会很迁就我,很包容我,要是真的如那个死老头说我活不了多久了,我还要放弃现在这种安静的生活去追寻以前的那个不是自己的我吗?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梦中的那个影子,到底是谁?就当时为她偿还心愿了,我占据了她的身体,或许她还有很多的遗憾;还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总像缺了什么似的。
我的眼睛望向她,坚定的点点头,“我想知道。”
她的眉眼稍低,似乎有些失望,“那好,夜儿等到后天的武林大会结束了,我就全部告诉你,虽然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我点点头,“我等着。”
“那夜儿先休息吧,也累了吧。表姐还有事要忙。”她转身出了房间,帮我合上门。
躺在柔软的床上,我理理今天发生的事,在路上已经听朝歌说了,据说是江湖上近年来出现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叫什么暗夜教来着,专门和守护四国和平的四大家族作对,近几个月来更是有很多门派已经归顺了暗夜教,所以四大家族要召开武林大会,召集人马共同对付暗夜教,相公好像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北辰家族的人呢,好像还是什么家族继承人,听起来就是一比较有地位的人那,看来我还可以混个什么少奶奶当当,以后就不用整天忙得昏天黑地的了,楼均皓那厮还让我加班,月末的薪水倒是很丰厚,可是也要顾及一下我的状况啊,这下好了,以后就当米虫了,专挖相公家的墙角。
可是刚才看到弘颜和相公的眼神,似乎他们好像认识,那我以前是不是也认识弘颜啊?排除这个可能性,因为弘颜压根就不认识我,可是他认识相公吗……越想越头疼,干脆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睡觉。
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扯我的被子,“别闹……困着呢……”我甩了一下阻碍物,翻个身继续睡。
“夜儿……”耳边传来温柔的呼唤,湿热的气息拂上面颊。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伸手揉揉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相公。”
他的指尖抚上我的脸颊,我才记起脸上还有一层人皮面具来着,“相公,我脸上的这层东西可以去掉吗?”我立刻抓住他的袖子。
这问一下才知道自己干了多么大的糗事,偷偷的离开沧浪岛,看着相公微微愠怒的眸子,我深深的把脑袋耷拉下,有时候就是不能太强硬,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为什么一个人离开?你知不知道有多么的危险?”语气里担忧的成分多过嗔怪。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低着头小声的说了一句,“你走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其实这也不算撒谎,当初离开的时候心里的确也是这么想的,顺便出来见识见识,要不然真的半年之后挂掉,那岂不是太亏了。
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下的。”感受到他的温度,我很安心的闭上眼睛,无论如何,让我待在你的身边就好。
接着我把离开沧浪岛之前的时和路上的遭遇添油加醋的全盘说给相公听了,他眼里一直都是微微的疼惜,只是我提到弘颜和那个朝颜公主封墓的那件事的时候他的眼中有一丝不可捉摸的光辉,这几件事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相公、弘颜、朝颜公主,看似很单独的个体,可是仔细想想,如果相公认识弘颜,那么就不排除他认识朝颜公主的可能,等他忙完了,这件事我一定得弄清楚。
“相公,你认识弘颜,是吗?”讲完故事后我问了他一句。
他的目光微微有些惊愕,“为什么这么问?”
“今天看到你们的眼神,好像认识似的。”我老实的回答着,没办法,在相公面前,我就是一张白纸啊,偶尔有时候也反过来一下,背面是黑的,他不知道而已。
他沉默了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话,“不认识。”
我抬起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可是看不出任何的端倪,看来还得长期作战了,这件事,我一定要拿下。
他温柔的帮我拉好被子,“睡吧。”
我只露出眼睛,相公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我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原来竟已是黑夜了,窗外,月色如洗,树影斑驳……“相公。”我轻轻的唤了一声。
“恩。”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漆黑的长发在微微吹进屋子的夜风中轻轻划起。
我把身体微微的向里挪了一点,指指身边的位置,“相公也睡吧。”
他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看他国宝级的黑眼圈,估计这几天是忙惨了,我这一来他肯定要守着我了,记得在沧浪岛的时候,刚醒来那几天,他也是每天晚上守着我,看的我心疼啊。
“相公不休息吗?”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的脸上飘出一朵红云,煞是可爱,估计丫的又想歪了,我可是很单纯的心思啊,虽然相公长得是比较帅啦,不过我和他既然还没有成亲,那么在古代最起码的礼数还是要守的。
他犹豫了一会,才慢慢脱掉鞋子,合衣躺倒我的身边。
我将一半的被子裹在他的身上,把自己的身体蜷在他的怀里,真是舒服啊,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丝微微的僵硬,不过瞬间便软化下来了,可是为什么躺在他的怀里,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呢?相公给我的感觉,好熟悉,好像璟哥哥,记得有次我生病,他知道以后,就躺倒我的床上,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第二天真的就退烧了。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呢?明明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隔着空间呢。
“夜儿,睡了吗?”身后传来低醇的呼唤,温热的气息拂上我的耳垂,几丝头发拂到前面,贴在脸上。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努力的装睡,好不容易弄个温暖的抱枕,得好好的睡一觉了。
“夜儿,等到武林大会的事忙完,我就带你走,我们回沧浪岛,再也不要出来……”相公的声音好像是催眠的,不知不觉中我已然陷入昏睡。
“汐,所以你尽管睡吧,等着我就好,我不会让你等很长时间的,绝对不会……”梦中似乎一直有人在对我说这句话,他的容颜在一团紫色的烟雾中看不清楚,只是红色的双眸中似乎隐约有着期盼和绝望,他要我等他,他说不会让我等很久的,那双红色的眸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此刻看起来那么哀伤。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看到他,我的心会一阵一阵的发疼,他说他找不到我了,他说他把我弄丢了……可是他到底是谁?
我甚至连他的容颜都看不清楚,唯一记得的,只有那双眸子,那双我一看见就会无比心酸的眼睛。
“夜儿。”温柔的呼唤传进耳朵,不对,不是夜儿,是汐儿。
“夜儿……夜儿……”焦急的呼唤一声接一声的传来,冰凉的指尖覆上我的额头,恩……不要离开,好凉快。
“无忧,她怎么样?”好像是表姐的声音,头好疼啊。
“发烧了。”相公短短的一句话。
我发烧了吗?怎么可能,我可是健康宝宝一个,努力的睁开眼睛,一时间眼睛受不了强烈的光线,表姐和她的尘哥都在,还有相公,好像还有一位和相公差不多大的少年,他是谁啊?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南宫家族的继承人吧。
看见我睁开眼睛,他微微的朝我笑了一下,寒我认识他吗?
“夜儿,感觉怎么样?”相公关切的话语传进耳朵。
对上他湖绿的眸子,突然就想起昨夜一个劲往他怀里噌的糗样,脸一下子变得绯红,“没事,就是头有点疼。”我小声的说了一句,可是脑子里划过一袭紫色的身影,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相公。
“无忧,让莲儿照顾夜儿吧,我们得赶紧过去,大家都等着呢?”表姐催促着相公。
可是相公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我的脸上,没有动的意思,我突然记起,今天是以四大家族的名义召开的武林大会,他们四个怎么还在这里啊?
“相公,你和表姐去吧,我吃完药就没事了。”我帮着表姐催促了一声,“去吧……”
终于他起身和那三个人一起向门口走去,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我,我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表姐在门外冲一个丫鬟吩咐了一会,四个人便消失在了门外。
我惊愕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外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没想到相公的武功竟然也到了这种总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本想去凑凑热闹的,可是看自己的情况,似乎有些牵强啊。
那个小丫头服侍我吃了药,我呆呆的躺在床上,想象着浩大的武林大会,可惜竟然没有缘分去亲自见识一番,希望病赶紧好,那么明天就可以去见识见识了。
似乎是药的作用,我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头已经轻了很多,看来发烧是已经好了,我起身下床,走出房间,自从昨天进了这个屋子,还没出来过呢。
此刻似乎暮色已经四合,夕阳的余晖落在房前的假山湖水上,将所有的景色融为一体。
落霞返照,我呆呆的看着夕阳,似乎看到了绚烂后的黑夜,的确,再辉煌的朝阳和晚照,也终究敌不过将要袭来的夜色。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屋。
翌日醒来已是清晨,看来昨夜相公并未回来,竟已忙成这样。
我将自己收拾妥当,带着昨日的小丫鬟,一步一步的向弄月山庄后的云梦山上走去,当朝阳升起的时候,我已经看见了云梦山。
山水清辉,融金泄嫣,玉荡生烟。
蓝天下,一片开阔的平地,中间突起的高台中央已经竖起了一杆大旗,迎风展开,上面用金丝绣了四个大字,“武林大会”。旗下是分成一块一块的地方,估计就是方阵了,没想到者有些东西还真的是通用的,最前面的桌椅上坐着一些看起来很有身份的人,他们的后边站着各自的弟子,大家时不时的议论着什么……太阳已经完全的跃出山顶,将所有的光辉洒在这如水似碧的云梦山上,聚集的武林人士也越来越多,我没有直接去那块平地,毕竟人家是真的打打杀杀的,伤到我就不好了,再说了,我也不想让相公分心,他此刻有更重要事要办。
我和丫环躲在半山腰的一角,透过山石看过去,底下的情形倒也看得一清二楚,这些事就是只能远观了。
中间凸起的擂台上,西边整整齐齐的摆了一列檀木交椅,上面坐着十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他们之间也在笑容满面的相互寒暄着。
不久之后,表姐和相公一行四个人走到台中央,嘈杂的会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中央那四个人的光芒所吸进,那一刻我感觉山上松针簌簌落下的声音我似乎都听得到。
表姐清清嗓子,开口说道:“暗夜教最近血洗武林正道,作恶多端,所以我们必须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暗夜教。”
底下也有人开始附和,看来这个暗夜教还真的是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呢?
“不错,暗夜教打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旗号,不知道杀死了多少不愿意归降的正道人士……”一个羽扇纶巾的中年儒士说道,可惜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小姐,那个是关中大侠,云中鹤。”耳边忽然传来一句,我回头惊讶的看着身边的小丫头,真不愧是武林世家啊,一个小丫头,居然都这么厉害。
“对,我们必须齐心协力,共抗此劫……”底下的人迅速的开始义愤填膺,“暗夜教的行为人神共愤、天理不容……”
那位尘哥抬起手,会场重新陷入安静,“所以此次四大家族召开武林大会,公选领袖,以便和大家同进同退,共同对付暗夜教。”虽然就几句话而已,我也听得出他应该是一个胸中很有沟壑的男子,那么表姐这样的人,跟着他却也是一点都不亏啊。
接着似乎比武就开始了,有人迅速的飞上擂台,向守擂的人讨教。
台上人来人往的打着,守擂的人迅速的变换着,晃得我一阵头昏眼花,虽然想当初我也对武侠小说情有独钟,但是真的看起来,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去看他们打斗,我稍微转过头靠在石壁上,微微的喘口气,似乎病刚好,刚才又走得急了些,此时胸口有一点发慌,这个身子看来真的是残破不堪了。
掏出帕子擦擦脸上的汗水,才意识到人皮面具还没有揭下来,有汗也擦不掉啊。
“小姐,你没事吧。”旁边的小丫头关切的问了一句。
我慢慢的摇摇头,“只是有点头晕,歇歇就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箫音,我惊讶的抬起头望向中央的时候,台上站的已经是表姐的那位尘哥了,他手持长箫,正在吹奏一首曲子,只是这曲子怎么这么熟悉?
翩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仇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我跟上他的箫音,静静的将这一支歌曲哼唱完整,竟然是小齐的《少年游》,不会吧,难道他也是穿过来的,我惊讶的等着台中央如剑的男子,怎么可能啊?这也太扯了吧,竟然让我碰上革命同志了,那么表姐知不知道她爱的人或许和以前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了,混乱“小姐,你怎么会唱这首歌?”旁边的小丫头惊讶的看着我。
露馅了,还得装着,至少得让我把那位尘哥的身份套清楚再说,“我也不知道,听着箫音,就唱出来了。”不好意思的撒个小谎,没想到我现在说谎的技术是越来越高明了。
她崇拜的看着我,“这首曲子西门公子经常吹的,本以为没有词呢,没想到小姐唱的如此好听……”
我无奈的看着她,那个尘哥不知道歌词,就知道调子?原来二十一世纪还有这么听歌的怪胎呢。
揉揉发疼的脑袋继续转向擂台上,原来这个武林大会也只是给四大家族立威而已吗?无论你武功多么高强,最后还不是要败在这四个人中龙凤的手里,只不过这一场武林大会是要大家见识一下这四个人真正的实力而已,那么到攻打暗夜教的那天,也不会有人有二心了。不过这个尘哥也忒好运了,就穿到一个武林高手身上,估计他已经过够了高手的瘾吧,太牛了,哪像我?哎……“还有人愿意向西门公子讨教吗?”表姐站到中央和西门绝尘并肩而立,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其实他们并不适合江湖,不知道那位仁兄心里是怎么想的,找一堆美女,可是我觉得表姐已经很好了,他要是敢对不起表姐,那我就直接拆他的台子。
等了好久,台子底下不再有一丝的声响,“好,既然没有人在愿意上来,那么……”
“慢着!”遥远的一声厉喝飘来,可是一瞬间似乎又极近,好厉害的轻功啊,我在心里着实惊讶了一番。
漫天的曙色一暗,一朵浓黑的墨云如直破九天而下,飘然的落在擂台中央竖起的旗杆上,稳稳的定住身形,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女人,虽然她全身都是黑色,可是随风吹起她宽大的衣袖,依稀可以显出曼妙的身材,她低头俯视所有的人,宛若高高在上的女神。
黑色得面纱和斗篷下看不出她得样貌,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威严和雍容,没有一丝可以挑剔。
又是四个影子,分别落在中央那个人四周的山石上,同样是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色的轻纱,只是他们四个的左半边脸上,一次有红色、橙色、绿色、青色的繁复花纹,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我一时真的想不起来。
“你是谁?”西门绝尘冷冷的注视着中央的人,伸手将表姐护在身后,看来这位大哥真的是对表姐有心了。
来人冷冷的注视着他,一字一字道:“暗夜教护教圣女,蔡雅姬携四位护教神君来拜会一下武林大会。”后面的几个字隐隐中已经夹杂了戏虐的成分,仿佛武林大会对她来说,是极其幼稚的事。
“暗夜教……”我听见地下惊呼一声,似乎已经散乱了,对方不过是来了五个人,而他们底下起码有数以千百计的人,此刻却已在阵势上输了,怪不得暗夜教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可以在武林掀起这么大的腥风血雨,原来这个武林,已经从内部开始散了。
我看见西门绝尘的身形在这道冷气的虚压下竟也有些站立不住,可是他依旧坚定的将表姐护在身后,这位大哥也忒敬业了吧,难道已经傻掉了,不知道二十一世纪人的信条啊,敌强我弱,打不过就一个字,跑;孙子兵法没学过,三十六计总听说过吧,走为上策啊?可是他似乎没有动的打算,我的心隐然间已经提到了半空。
阳光此刻已经升到头顶,两边的人剑拔弩张。
突然,西门绝尘的玉箫一闪,画作一团流星雨般的光影,向旗柱上的人照了过去,可是只见中间那女子左右轻轻一挥,宛若漫不经心的拂去衣服上的灰尘一般,向着翻腾而上的西门绝尘甩去。
但是随着她这么轻轻的一甩,西门绝尘的玉光顿时滞在半空,一声龙吟,腰间的软件剑选苏的抽出,满空光芒闪动,箫剑并用。
那女子出手毫不留情,如玉葱的手指微微颤动,竟然顺着剑气中央的缝隙直取西门绝尘的咽喉,那股气息还没到,西门绝尘手中的长箫已然脱手。
下一刻,又一道剑气挥向蔡雅姬,如山涧的流林下得清风一般轻灵秀气,但是拿剑者周身空灵一片,似乎没有一丝破绽,原来是表姐也出手了。
“哼,不自量力!”蔡雅姬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隐芒,顺手抽出腰间的长绸,只见一道凌厉的黑色闪电当空划过,表姐的身体一如断线的风筝般飞出去。
“月儿……”西门绝尘一声惊呼,立刻收起剑势,双腿一曲,直向后退去,最后停在表姐的身边,慌乱的抱起她的身体,我的心揪成一团,双手狠狠的扣住山石,不会有事的,西门绝尘你丫的充什么英雄啊,犯得着吗,不会抓着表姐跑啊,命都没有了你还打个什么劲,真当自己是绝世高手了。
“哼,看你对她那么痴情,就赏她一个全尸吧。”蔡雅姬举手一划,漆黑闪亮的常绸猛然飞出,如一条吐信的长蛇一般直直的飞向擂台西侧的两人。
西门绝尘举剑一挥,剑光嘶啸,如惊天长虹砍向那条毒蛇,“砰”的一声轻响,西门绝尘的身体挡在表姐的前面,那道黑绸化作黑色的飞芒,已有些许没入他的胸口,殷红的鲜血顺着绸缎流下来……“不!”我听见一声绝望的呼喊,中央高高站立的人,黑色的衣襟在空中盘旋飞舞,看上去像一张无比瑰丽的黑色织锦,可是她注视着不远处血液中相拥的两人,眼中的温度却是越来越冷,似乎看到了什么极难忍受的事情。
两道剑光迅速的飞向她,在空中划出两道弯曲的弧线。
我踉踉跄跄的奔向场中,不管此刻多么的危险,多么的混乱,我一直奔向血泊里的那两个人,表姐默默地抱着西门绝尘的身体,似乎此刻外界的什么事都干扰不到她,“表姐,表姐……”我焦急的呼唤她,可是她只是茫然的抬起眼睛忘了我一眼,又回到怀中人的容颜上去了,她的脸上没有泪,只有死寂的绝望。
西门绝尘极力的想抬起手抚摸一下她的头发,但他的身子似乎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手僵在半空,虚弱的笑了笑,原来这样剑一般的男子竟然会这样的微笑。
“你傻不傻啊,你不知道躲啊,打不过还死撑……你……”我感觉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西门绝尘并不理会我,他开始涣散的眼睛里只有一个表姐,青色的双眸中满是如水的温柔,“月儿,好想离开这里,那首歌怎么唱的……”我楞了一下,对上表姐恍惚的眸子,我知道他想要听什么歌,低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响起:
翩翩一叶扁舟载不动许多愁双肩扛起的是数不尽的忧给我一杯酒喝尽人间仇喝尽千古曾经的承诺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自古风流纷纷扰扰只为红颜半点羞给我一杯酒烽火几时休喝完这杯一切再从头江山仍在人难依旧滚滚黄沙掩去多少少年头悲欢是非成败转眼成空涛涛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曾经海阔天空昂首莫回头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风花雪月只是拂袖在身后给我一杯酒点滴心中留若是有缘他日再相逢……他们静静的听着我唱歌,西门绝尘看着表姐,惨然的笑道:“涛涛江河汹涌淘尽男儿的梦,曾经海阔天空昂首莫回头,痴笑轻狂任我潇洒少年游,江湖路路难走儿女情情难求……月儿,我只是有些累了,你这般待我,真好,只是江湖路难走,儿女情难求,谁让我们都身在江湖……”他挣扎了一下,继续说道:“下辈子,如果能平凡一点,我一定会来寻你……你要等着我……我们是有缘的……”
感觉到他的身体突然松弛下去,表姐麻木的双瞳开始急速的扩大,双目中竟然流出两行血泪,她呆呆的看着怀中已经垂下手的西门绝尘,再也做不出任何一个动作。
我恐惧极了,掏出手帕为她擦拭着脸上的血泪,“他只是睡着了,他说他只是累了……”她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那一瞬间,我觉得那么深沉的无力感迎面而来,一瞬间将我激得粉碎。
怎么会这样?那个剑一样的男子就这样没了,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问出口,他是那个世界的人吗?可是究竟是什么将他改变成这样,他为了什么破使命竟然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一滴一滴的泪水滴在西门绝尘的脸上,宛若绽放的粉色莲花,那是我的泪,“汐儿,你看你弄脏尘哥的脸了。”她淡淡的说道,接过我手中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他的脸,他此刻真的仿若沉睡了一般,可是在也不会苏醒了……从前谙尽江湖味,听商歌,归兴千里。
露侵宿酒,疏帘淡月,照人无寐。
我茫然的站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相公和南宫承影的剑光迅速的吞吐着,蔡雅姬此刻并未出手,她只是呆呆的看着我们,四周到处都是喊声,时不时传来身体倒地的闷哼声,原来,暗夜教的人竟是如此的厉害。
“夜儿,有毒,小心……”相公的话传来,我迅速的撕下袖子,一手堵住自己的鼻息,一手帮表姐捂住鼻子。
她刚才似乎唤我‘汐儿’,可是如今我能在问她吗,她此刻已经失魂了,眼神迷茫的只剩下空洞,甚至没有哭泣,眼里只滑落两滴血泪,那个样子竟然像极了当初的我,可是我知道,她的感情比我更强烈,那么此刻,她毁的也比我彻底。
那些隐藏了很久的情感在一刻的尽情宣泄之后便是永远的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几道光影迅速的跃进战场,绯色的身影此刻看起来竟是那么耀眼,“住手!”朝歌一声厉喝,所有人停手看着中央宛若天人的绯衣少年,此刻的他宛若瞑目的神只,在衡量这人间的罪恶。
他双手自然地垂下,仿佛并不想争斗,只是他的目光却如空明一样淡漠、遥远、散漫、游离……似乎有隐隐的光芒迅速的从他的眼中闪过,但是扫过每一个人的眼睛,大家仿佛被蛊惑了一般,纷纷的丢弃手中的兵器。
“不要看他的眼睛。”蔡雅姬迅速的朝她带来的那四个人吩咐着。
那四个人立刻闭起眼睛,朝歌等四个人立刻飞身旋上去,直击那四个人,弘颜淡淡的扫过场中所有的人,只是在看到我的瞬间,有什么东西迅速的划过,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中央的女子身上,眼中尽是悲悯,开口淡淡的说了句话,“如果还有人要死,那么就从我开始。”眸子里已经换上了坚毅,别无他物。
蔡雅姬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死死的盯住弘颜。
她忽然轻笑一声,一个旋身已经向我飘来,“雪儿!”弘颜淡漠的声音里此刻竟有一丝的颤抖,我已经被蔡雅姬提在了手中,身子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我迷惑的望着弘颜,可是雪儿是谁?
感觉拎着我的人在听到雪儿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她震惊的眼神落在我的脸庞上,仿佛要从我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放下她,我让你们离开。”弘颜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充满了力量,承诺的重量在他的声音里找不到一丝的质疑。
“哈哈……”身后的人发出一声张狂的笑声,最终却是摇了摇头,轻轻的叹息道:“她,我要,离开,我也能。”
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似乎已经凌空了,“夜黑,你断后,马上跟上来,今天就到这里吧……”耳际响起一句话,我的意识迅速的抽离,这破身子,怎么动不动就晕啊……
月色铅华,暮色如洗,静谧的湖水此刻像一面有些森然的镜子,发出丝丝的蓝色的微光。
一袭素色软袍的女子出现在湖边,薄纱下修长的身形若隐若现,湖边开满了不知名的花朵,遍地的绯红、深蓝和素白,红的似血,蓝的似海,白的似雪,那些花淡雅而不失芳沁,凄美而不失冷傲,华丽中包含着妖娆,妩媚中透露出脱尘……女子与这幅唯美的画面融为一体,此刻她就是画中之人,她抬起修长白皙如天鹅绒颈般的脖子,痴痴的凝望空中那一轮孤寂的圆月,极尽繁华的月色,此刻却如冷水浸染过一样,幽幽的散发着凄冷的微光,光芒柔和的洒在女子精致的下巴上,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女子对着明月笑了,笑得泣炫如画。
他就站在月色静静的欣赏着一幅画,白色的长袍在风中狂飞乱舞,银色的长发若云朵一般妖娆,朱色的含丹薄唇,白雪浸染,湖光清幽。
白衣男子似乎有些动容,取下背上的古琴,旋地而坐,纤长的玉指抚上如丝的琴弦,些许闪动着晶莹双翼的蝴蝶落在他的肩上,飞舞的花瓣落在银色长发上,犹如飘零的飞絮……清幽淡雅的琴音响起,女子仿佛被惊扰了一般,幽幽的回过头,那张容颜,竟是如此熟悉,曾经我在梦中见过,还有那面铜镜中,可是我知道,她不是我……“能为我摘一束夕颜花吗?”女子的眼睛划过男子俊逸的面庞,视线驻足在那一簇簇繁盛的鲜花上面。
男子似乎怔了一下,不过立刻起身步入花丛,修长的身形湮没在花海中,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衣阙在风中静静地飞舞,手中却多了一束艳丽妖娆的花朵,他伸手将花束递给女子,那一刻脸上满满都是笑意,那种微笑,似乎是即将绽放的冰莲。
女子伸出玉手,接过那一束花,摘下一朵,簪入长长的青丝间,她接花,摘花、簪发,每一个动作都优雅无比,却又透着难以言说的迷茫,可是这迷茫并不影响她的绝美,反而让人在欣赏她绝美的姿态时,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疼痛,与生俱来的美是她最自然的姿态……做好了一切以后,那个女子幽幽的抬起眼睛,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黑色的双眸深不见底,黑色的双眸。
我站在茫茫的大地上四处寻觅,周围有时是极旷的原野,有时又如无边的水域,灵魂一直在寻找彼端的另一个灵魂,悠悠的飘荡着、寻觅着、企盼着……“还没醒吗?”一个声音飘入耳际,似乎有微微的愠怒,“再不醒就给我泼醒她!”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腕上的疼痛一刻不停的将我拉回现实,刺骨的寒冷迅速的袭来,我打了个冷战,睁开眼睛。
“醒了?”我慢慢的抬起眼帘,喉咙堵得慌,手脚也生生的疼痛。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缚在木架上,隐隐之间已经勒出血痕,在看看眼前的两个人影,两人均是一袭黑衣,只不过一个脸上还蒙着黑纱,而另一个左半边脸上纹着繁复的花纹,我的眼睛落在那花纹上,久久不能移开,那是梦中的花,那是夕颜。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甩过来,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嘴里似乎有甜腥的味道涌上来,我撇过头,看着打我的那个女子,她一身素黑的长袍,眼睛里满是狠厉。
她是蔡雅姬,我记起来了,是她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打我?”我的眼睛定定的望向她,虽然此刻我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缚在木架上,可是我的眼睛还可以动。
她冷哼一声,“打你?我真恨不得杀了你。”眼里的仇恨竟是那么的强烈,她究竟是谁?
“我不认识你。”我觉得自己的声音也降到了冰点。
“哈哈……”她发出尖利的笑声,猛然停住,狠狠的盯住我,“不认识我吗?”那双紫色的眼睛,似乎很熟悉,可是我依然是什么也想不起来,难道是我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认识她,可是她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了,我茫然的摇摇头,“你会想起来的,夜魅,给我拿鞭子。”
旁边等候的人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情,似乎还有一丝的不忍,不过她没有一点迟疑,走到石壁前,取下墙上挂着的软鞭。
我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石室,四周的石头时不时的传来丝丝冷气,我冷眼看这眼前的女子接过那个人手里的鞭子,伸手扯了扯,试试鞭子的柔韧度。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挣扎着说了一句,凭什么我继承了这个人的身体,就要承受她所有的痛苦。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我,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残忍,眼睛里除了仇恨,我什么也找不到了,究竟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做了什么事,竟然她仇恨到这种地步。
猩红的长鞭在她手里一抖,便如一条灵活的长舌,展落在地,我隐隐的看见,鞭子上还有微微明晃晃的小刺。
“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定定的又重复了一句,“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豁出去了,现在保命要紧,看那个鞭子,要被打几下,估计真的要挂掉了。
她似乎怔了一下,不过眼里还是残忍的额微笑,“我不管你是谁,我要找的就是你。”的确,借尸还魂的确很难让人相信,估计说出来也是没人会相信的。
闭上眼睛,不再去理会她想怎么样,反正是逃不过,既然我继承了这个身体,那么她要承受的苦难,就让我来承担好了,却是此刻,心已经累倒极致。
身上一道火辣辣的疼痛,我甚至能感觉到鞭子离开我身体的时候带走的丝丝血肉,还有血顺着皮肤下流的感觉,还是温热的;下一鞭竟然落到了脸上,什么东西应声而裂。
我感觉到有人走到我的面前,伸手揭下了我脸上的束缚,冰凉的指尖抚上我的脸颊,我感觉到那长长的指甲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扎进我的肌肤里,“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我睁开眼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眼里满是惊讶和痛苦,甚至于远胜于我的,“你,你究竟是谁?”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我,眼里的惊骇如汹涌的海水一般倾泻而出,我对上她的眼睛,心里有什么东西汩汩的流过。
我冷笑了一声,淡淡的开口,“我说过……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的疼痛,却是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她看了我一会,眼里闪烁过犹豫的神色,再次举起软鞭,可是最终却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落在我的身上,却最终生生的放下,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出了石室。
她是谁?为什么看着她孤寂的身影,我会如此的难过?她是相信我的话了吗。
我抬起眉眼,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境却无比的苍凉。
“你没死?”一声带着质问的语气传来。
我抬头惊讶的看着问我话的人,“你认识我?”其实我想告诉他,我已经死了,这个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可是现在我更想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除了是北辰无忧未过门的妻子外,究竟还有什么身份。
他没有开口,闪近一步,拉起我的左腕,似乎发现了什么,“原来如此。”一句话说的我莫名其妙,我回过头看向我的左腕,透明的皮肤下似乎有一道金色的细线,还在隐隐的游动,却逃不出那一方天地,那是什么?
随即,他也离开了石室,就剩我一个人,把头靠在身后的木架上,身上的伤口还是一阵一阵的生疼,我到底是谁?这个身体看起来似乎有太多的神秘,和太多的人有瓜葛,还有那些奇怪的梦,究竟是她的,还是我的?梦中的人又是谁,黑瞳的女子,银发的男子,他们究竟和我有什么关系?
迷迷糊糊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耳际,我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少了很多,努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睛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左半边脸上纹着紫色的夕颜花,他正在帮我解开腕上的绳子,“你……是谁?”我沙哑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竟是如此的无力。
他没有开口,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继续解着绳子,我呆呆的看着他右边的侧脸,温和干净,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塌糊涂,那是凌!
他没有说话,把我解下来,帮我慢慢的拭去脸上的血痕,墨绿色的眼睛里全是迷惑,似乎在挣扎什么,最终紧紧的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不再说话,缓缓的将我抱起,走出石室。
“殇!”我从他的怀里露出眼睛,看到不远处的石壁上靠着一个人,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样子,石壁上微暗的灯火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可是我的心里却闪过一丝心悸,将身体往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在移了一分。
“把她给我。”那个人看着抱我的人没有反应,不耐烦的起身朝我们走来,他的眼睛落在我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
他一把将我扯离原本干净温暖的怀抱,落入他怀里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里蓦然一抖,他低眉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怕了?”只是两个字,可是我却听出了太多的情绪。
“你是谁?”我不服输的对上他的眼睛。
“哈哈……”他突然间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石壁甬道间,说不出来的阴森凌厉,“我是谁?”他重复了一句我的问题,眼睛阴鸷的落在我的脸上,“我会让你知道我是谁的。”
说完他抱着我大步的离开,我透过他的肩膀看着身后脸上有着紫色花纹的人,心仿佛生生的被扯开,他的侧脸,像我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少年的侧脸,是他吗?那个樱花树下的少年,不会的,凌已经死了,可是面对他,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难道又是我这个身体的前主人认识他?
不知道他抱着我走了多久,我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数着墙上昏暗的青灯,只是这些灯,发出的光芒竟然都是诡异的绿色,盈盈的跳动着碧绿的火焰。
身子重重的跌在石床上,我挣扎着扶着石壁站起身,冷冷的看着他,不说一句话,这个人,似乎又是一个仇人。
天哪,上帝你要我穿,也找个好点的身体给我,竟然落入一堆仇人手里,这还给不给我活路了,本以为离开了那个世界,斩开一切的纠葛就没事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纠纷似乎更上一层,我要以什么身份、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些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啊,难道注定了我穿越一个多月,就要被虐死啊。
他栖近我的身体,我紧紧的贴在石壁上,刺骨的寒冷隔着薄薄的衣料渗进骨子里,下巴一阵刺痛,“我说过,我讨厌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那个不是我。”我挣扎着说了一句,不管他信不信,我还是要说的,起码得先自保住再说,不知道相公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
他放开我的下巴,似乎不屑于我的话,勾勾嘴角,笑得如同黑夜中妖魅的鬼火,“终于……你还是到手了……朝颜公主,或许我应该叫你萧若雪?”一连串的信息侵袭着我脆弱的神经,朝颜公主,我记得在珀链郡的时候听说过她,她已经死了,难道我穿进她的身体了,可是好好的公主不再皇宫里待着,怎么醒来之后会在一个孤岛上?还有那个萧若雪又是谁啊?
“我不认识你。”我冷冷的回了他一句,“我也不是你要找的那两个人。”
他挑挑眉,看了我一眼,“我会让你重新认识我的。”他缓缓的低头,我感觉到锁骨上一阵疼痛,md,竟然是一只狗,咬我!
我疼得瑟缩了一下,“你是狗吗?”不满的吼了一声,要是让大家知道,我穿过来竟然被人给咬死,面子怎么挂得住啊。
他再次抬起头,斜视着我此刻都是怒火的眼睛,轻笑一声,伸出舌头将嘴角的一丝猩红勾入舌尖,说不出来的妖魅,眸子里闪过一丝狡诈,“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了。”
他的双手紧紧的箍上我的腰,身上的伤口又被牵动,一阵疼痛深入骨髓,md,这个死变态,都说了我不是他要找的人,可是我说了这么久,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看来他已经认定我就是那个什么破公主了。
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和那个什么公主有牵扯,而且似乎都是她的仇人,因为从他们的眼里,我只看到了疯狂和毁灭,那个公主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可是这一切也不应该让我来背负吧,这也太沉重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撇过头不去看他眼里疯狂的火焰。
他的舌尖舔上我的耳垂,轻笑一声,“这里吗?这里是暗夜教。”
真的是暗夜教,那个将天下搞得天翻地覆的暗夜教,我突然有点好奇,那个暗夜教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身体突然一僵,我恨恨的瞪着他,会点穴了不起啊,还不如二十一世纪的电棒呢,我想回去,虽然那个世界充满了勾心斗角、矛盾和无奈,可是至少我的小命是安全的,而现在,我好像随时都有被弄死的可能性,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如履薄冰了。
他轻笑一声将我放倒在石床上,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被,可是我仍然可以感觉到丝丝的冷气冒上来。
他坐在床边,一件一件的剥着我的衣服,丝丝阴冷的风吹进身体,“你干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他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将我身上的束缚剥离。
我死命的盯住他,心里的恐惧一丝一丝的泛上来,他的指尖触到我的皮肤,身上惊出一阵冷汗,这个变态,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强暴我,还是慢慢的折磨我,可是无论是哪一样,都是我无法承受的,还不如死了算了,看来咬舌自尽是最好的结束方式了,上帝,你对不起我,要我穿过来一个月,然后再以自尽的方式结束,太狠了!
我的衣服几乎被剥光,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肚兜,我的牙齿已经放在舌根上,只要他一动,我立刻就咬下去,他眯起双眼看了我一会,看得我心里直发毛,突然伸出手指在我的颈间点了一下,md,动不了了,“这一次,别想着自尽。”我惊骇的看着他,他竟然看得出来我要自尽,难道我以前也这么干过,那个什么公主,你还真聪明,这下我真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我恨恨的看着他,可是此刻全身都动不了,甚至连话也不能说了,他看了我一会,最终却起身站起来。
我就这么被丢在床上,这是什么状况?难道他要活活的冻死我?我仔细的思量着自己穿过来的境遇,先是莫名其妙的有了一个相公,可是他好像从来没有碰过我,只是吻吻我的额头,脸颊,把我当成珍宝一般的呵护,那次在弄月山庄,我让他和我一起睡,他竟然脸红,暂且当成我是他的未婚妻吧;东方逐月是我表姐,可是给我的感觉却一点都不像;这个死变态又说我是什么朝颜公主,可是就算我是穿到死掉的公主身上,怎么又会是北辰无忧的未婚妻?他又说我是萧若雪,我记得被抓来的时候,就是因为弘颜叫了我一声雪儿,那个蔡雅姬才把我捉来的,我这个身体到底有几重身份啊?真是伤脑筋。
不多久,他回来了,胳膊上搭着一件白色的软袍,手里端着一盆水,还拿着一些看起来似乎是药的东西。
他不看我,拧干帕子帮我仔细的擦拭着身上的血迹,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迅速的游走遍全身,下一刻,一阵清凉蔓延全身,原来这个人还有点人性,当身体上所有的鞭痕都上好药之后,他仔细的帮我套上白色的软袍,伸手将我捞进他的怀里,抱到镜子前面,我看着镜中的女子,似乎除了眼睛的颜色,她与梦中的女子没有任何区别。
那是谁?心里一阵恐惧侵袭上来,我想挥手拂开镜子,可是我一点都动不了,闭上眼睛不去看镜中的女子,下巴上又是一阵疼痛,“看着,我要你一直睁眼看着,看我如何把你打扮的更美,从今以后,你的美丽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哈哈……”镜中绝世容颜女子的肩膀上,一张妖魅的脸庞笑得如同暗夜里逡巡的罂粟花。
tnnd,这个人真是变态到家了,想我一直都是有良好的家教的,一般不轻易骂人的,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tmd,让我忍无可忍了,在忍下去我都是圣人了,可是事实证明,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哪一天我能动了,我一定和他同归于尽!问题是他会让我有这个机会吗?
他将我的身子扶正,拿起桌上的木梳一缕一缕的为我梳着青丝,梳的那么仔细,仿佛在精雕细琢一件精致的小玩意,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的碰触我的头皮,一阵一阵的战栗传进心里。
我死死的盯住镜中的女子,那不是我,那不是我……我在心地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倾城的容颜,可是黑蓝色的眼睛此刻却如一潭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宛若一个毫无生气的破败的娃娃一般。
身后的人帮我梳好头发,用一根白玉的簪子轻轻的挽起一些,接着又仔细的帮我描眉、点唇,眉间纹一朵妖娆的夕颜花……收拾好一切后,他轻轻的伏在我的肩膀上,眼睛盯着镜中的女子,“好看吗?”温热的气息此刻却也显得如此寒冷。
我木然的看着镜中的人,没有一丝表情。
其实我想说,真的不好看,那只是一具空壳,没有灵魂的空壳,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放过我,可是有什么生生的堵住了喉咙,涩的难受,而且我此刻明明就不能说话。
他伸手将我重新抱起,轻轻的放到石床上,指尖轻轻的拂过我的颈间,似乎可以说话了,可是为什么此刻我的心里会觉得如此的悲哀,眼睛里已经融不进去任何东西了,只有那纷飞的夕颜花瓣,陌上飞舞,可是却伤逝的如同大雪降临……身上的白袍似乎又在一丝一丝的脱离皮肤,他轻柔的唇落在我的颈间,身体一阵阵的发抖。
他伸手一扯,我身上的白袍应声而裂,白色的飞絮如羽毛般纷纷的洒下,落在石室里,心一下子跌进万丈深渊,这不是我的身体,这不是我的身体,我在心里一直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如果他真的要对这具躯体做什么事,权当被狗咬了一口,他对上我的眼睛,既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开口说话,此刻石室里静寂的可怕。
我慢慢的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双眸,眼角划过一滴冰凉的液体……是我哭了吗?还是身体里的你哭了,既然你还在,为什么你不出来,我此刻又充当的什么角色?
下一刻,他倒在我的身上,可是很久并没有动作。
我睁开眼睛就看见那半张干净的侧脸,才发现那个变态已经被打晕了,我痴痴的凝望眼前的男子,眼中不可抑制的留出更多的泪水,他静静的没有说话,转过身,不就回来时手中又多了一件白色的软袍,轻轻的裹在我的身上,轻轻的将我抱起。
再一次走进长长的甬道里,一切究竟怎么了?我看着他精致的下巴,凌,是你吗?可是为什么你的眼里总有淡淡的哀伤?
这种哀伤,莫名的让我难过?
应该是让她难过吧?可是看着他那么哀伤,你为什么还不出来?
我抬起眼睛,这次看清楚石壁上燃着的青灯,原来那浸在油中的灯芯,却是一截绿油油的植物,他有根,扎在油里;有茎,长约两寸;有叶,在茎端生长着极为细长的四片,有花,那花也若叶子一般,碧绿色的,很纤细的花瓣,那火焰就燃烧在花瓣上,碧绿的花瓣,碧绿的火焰……他抱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向甬道尽头的光明。
“殇。”淡淡的一声呼唤传来,我感觉抱着我的人身子一僵,最终却是慢慢的停下,他抬起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
我从他的怀里看过去,出口处,强烈的光线刺的我有点睁不开眼睛,一丝模糊的影子出现在光线里,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我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心中猛然一惊,难道又是一个认识的人?他又是我的仇人吗。
慢慢的,那个影子一步一步的走进甬道,渐渐的清晰起来。
我感觉到似乎有一丝的压抑,这个人仿佛是天生的神者,让人没有直视的勇气。
微微的一声叹息传来,他的声音有些许的惆怅之意,宛若空谷回声一般飘渺,却是带着不可置辨的力量,让人无法忘记。
他似乎停下了步子,就站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
我稍抬眉眼,打量着远处有些模糊的身影,身形欣长挺拔,白袍如雪,壁上青灯诡异的绿光星星点点的洒在他的身上,照的他银色的长发上泛起一层极幽暗的绿光,长发不曾束起,如水般一直垂到腰际,他缓缓的转过身,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他眼际边一只蓝色的蝴蝶正在妖娆飞舞,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是,那是我胸前的那只蓝色水晶蝴蝶,负累双翼,此刻却是温润若水,眩目的华丽。
几乎一模一样,那么……我却不敢想下去。
银色的长发?我突然记起梦中那个满头银色长发的男子。
抬眼相望的瞬间,我从他的身上嗅到了远古飘来的幽香,清清浅浅,可是似乎却惊扰着一世又一世的梦。
有些东西,迅速的划过脑际,瞬间便是千载烟云,抬眼相望的瞬间,我从他的身上嗅到了千年的寂寞,萦萦绕绕,却将一世又一世的记忆绽放在枝头。
喉间下意识的发出颤抖的音符,破碎的音符断断续续的飘出,此刻听起来却是无比的婉转凄凉,我感觉到不远处的影子深深的颤抖了一下。
下一秒,白色的衣袍在黑暗的甬道里带起丝丝的阴风,只是一瞬间,他便衣袂飘飘的出现在我面前,脸上的笑容却如即将败落的夕颜,惊颤的眼睛里都是痴迷和遥望,双目深蕴着宛若海一般的深情,山一样的深意,仿佛前生后世轮回独守了千百年方得遇见的爱人。
仿佛是不信,又仿佛是要确定这恍如隔世的相会。
他伸出苍白的手指,夹着些微的颤抖,在几番退缩之后终于抚上了我的脸颊,皮肤几乎是透明的,冰凉的指尖触上我的肌肤,他问,“汐儿,是你吗?”
我呆呆的看着他,我是汐儿吗?我是;可是我是你的汐儿吗?我不知道。
对上他的眼睛那一瞬间,有一种意念迅速的冲出脑际,是那种宁愿粉身碎骨也要见他一面,那种纵然心没有了、身不在了却仍然铭刻着他的印迹的感觉。
仿佛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只为与他再见一面,便是立刻死了,我也甘愿,不为轮回,不为守望,只为你一人,等待千年。
恍若隔世般的抬首,你站在距我一步之遥,微笑,烂若花朵却又似绽放之后颓败的飘零。
眼中流淌的情愫,似哀戚,似喜悦,辗转迁回;似相思零落,又似浮云黯淡,缠绵悱恻。
这样的眼神,似乎从未见过,却又似乎天天都在凝望,仿佛在梦里见过……这样氤氲流转的蓝眸……仰眸间,蓝颜劫。
他从殇的手里接过我,轻轻的抱住,仿若我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蓝色的双眸中此刻却如波涛汹涌的海洋,久久不能平复。
他望入我的眼睛,心里仿佛感受到了最温暖的阳光,那一刻,我坚信这会是一场命定的劫难,生生世世!
我窝在他的怀里,看着他如瓷器般精致细腻的侧脸,柔和的线条在淡淡的光晕下竟是如此的肃穆圣洁,这样的一个人,他认识我吗?可是他却唤我汐儿,唤的那么柔,那么深情,我只知道在他唤我的瞬间,心里有一种感觉,找到了一个遥望千年的人。
他抱着我一步一步的走向出口,受不了太强烈的光线,我脑子里一阵晕眩,陷入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似乎有潺潺的流水飘入耳际,风中若有时无的传来花的芳香,淡淡的萦绕在鼻尖;再一次睁开眼睛,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在柔和的光中带着迷幻的色彩,更远的地方,有阵阵的松涛声传来,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纤尘不染的白云……为什么这些景象,那么熟悉,仿佛曾经来过这里一样。
“汐儿,喜欢吗?”他温暖的气息拂在我的脸颊上,微微有一点发热,“这里都是夕颜花……”
我呆呆的望着眼前的花海,一时之间竟然没了语言。
“夕颜花……”我喃喃的重复了一句,那种我只是听见名字便无可抑制的爱上的花。
他不再说一句话,抱着我走进花海的深处,原来这里竟有一座如此美轮美奂,精致入微的宫殿,宫殿四周似乎还缭绕着片片烟云,浩渺之间竟有些看不清楚,夕颜花的香味入鼻,沁人心脾,香而不浓,淡而不散我窝在他的怀里,一路上看着细致的雕梁画栋,白玉栏杆幽幽的泛着光亮,头顶上白云翻飞,碧空万里,这里美得简直就像世外桃源、人间仙境,恍若以为,自己真的到了天堂,遇见了仙人一般的他。
不多时,已经进入一间宫殿,我才发现,这座宫殿仿佛全然用水晶雕成,他伸手解开了我的穴道,一瞬间才觉得身上的血脉有些畅通,可是他似乎仍然没有放下我的意思,我也就任他抱着。
地面光滑如镜、明亮如镜,宫殿中央一潭清澈的湖水,上面飘着各色的夕颜花瓣,水面上萦萦绕绕着一片白雾,好似温泉一般,我才意识到,这是浴池,虽然我觉得此刻叫它湖或许会确切一点。
他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每一步都特别的慎重,终于到了水边,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微热的温度渗进皮肤里,一阵一阵的酥麻,一股极为奇异的芳香倾入鼻腔,他的指尖触上我腰间的丝带,我突然知道了他要干什么。
尴尬的抓住他如玉的手,“让我自己来吧。”低下头淡淡的说了一声,虽然感觉到很熟悉,但是毕竟才刚刚见面,在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之前,男女应该保持的安全距离还是要遵守的。
他轻笑一声,将我放在地下,我抬起眉眼看着他,一瞬间似乎有些迷惑,我对他的感觉,到底是我自己的真是感觉,还是潜伏在我身体里的另一个女子对他的感觉?
敏感、脆弱、疲惫、冷漠、忧伤,在他举手投足间的温柔里,一瞬间便灰飞烟灭,似乎前世今生,往来往昔,我只是想在这一刻,永远和眼前的人,不离不弃。
伸手触上他的剑眉,一路滑下到有点忧伤的蓝色双眸,再是挺直的鼻梁,微薄的丹唇,为什么他的容颜仿佛已经刻在了心底的最深处,他只是温柔的看着我,任我的指尖在他如玉的脸颊上跳跃,眼里满是柔情,忽然一伸手将我捞进怀里,“汐儿……”只是一句呼唤,却让我心底无限疼痛,隐隐的蔓延到每一寸血脉里。
“你……究竟是谁?”我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为什么会有那么深沉的感情在心底翻涌,他如雪的发丝拂在我的脸颊上,竟然是如此的心悸。
“会记起来的,汐儿,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他向我承诺着,一字一句听起来却是那么深入骨髓,永远在一起,这句话,似乎有人对我说过。
我挣扎开他的怀抱,我必须要告诉他,‘我不是他的汐儿。’我只是一抹来自九天之外的孤魂而已,我占据了这个女子的身体,可是我此刻真的很嫉妒我的身体,因为她可以得到他的爱,他那么温柔的呵护,眼前的这个人,只见一面便让我有了不可抑制的心悸。
“我不是你的汐儿……”感觉自己这句话说的毫无底气,我宁愿我此刻就是这个女子,我想自私一回,我想占据他的爱,占据他的心,感受他的温柔,享受他的呵护,可是我知道,我不能,若我不能被他真的爱上,那我不要做任何一个人的替代品,我只是我,我只有一颗心,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你就是你,不管你来自哪里,你就是我的汐儿,永远都是……”他不理会我的话,再一次将我紧紧的搂进怀里,仿佛要把我溶进他的身体,我安心的待在他的怀里,难道他竟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他就这样一口认定我就是他要找的人?
神仙似的人,竟然也会这般失态,我无奈的勾勾嘴角,到底是怎样的女子,能让他如此牵挂惦念,我知道那个女子不会是我……泡在温度刚刚好的浴池里,心里一阵恍惚,烟雾缠绕的水面上,我看不清水中女子的容颜。
突然想起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我和舒傲天常常牵手漫步于人潮汹涌的街头,看灰蒙蒙的天空,看玻璃割碎散落在地上的点点霓虹,我们穿过一个又一个人热闹的街头;或是停在城市在安静的那个角落里,在静谧的黑夜中相互依靠,仰头看苍茫的夜空映射出无比的落寞,清泠的月光支离破碎的散落在我们身上,那个时候,我会对上他凄迷绚烂的脸庞,我知道他是想化开我心里的禁锢,可是我却依然离不开自己的世界。
此刻,当那么多的人和事竟和我隔世相望的时刻,我终于明白,原来自己需要的也只不过是一只可以握的手,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和一颗可以包着我的心。
“汐儿,好了没?”岸上传来温柔的呼唤。
我抬起头就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件白色的纱袍,微笑着站在一边,脸上微微一热,我迅速的将身子沉进水里一点,刚才好说歹说,他才同意我一个人洗的,没想到不到一会,他竟又出现了,神仙似的人怎么有偷窥别人洗澡的习惯啊?虽然说这身子不是我的,可是至少现在我还是她的宿主啊。
微微的转过眼睛,“恩,快了,衣服放边上吧。”
他还是如玉般温和的微笑,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起身离开水池,发现身上的那些伤口此刻似乎都已经愈合了,鞭痕也剩下微微的粉色痕迹了,原来这水还有这功效啊,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池水,怪不得刚才下水的时候身上的伤口一点都不疼,原来这水竟是治伤的圣水,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有这么一个池子,肯定就发了,还干什么工作啊?
一件一件的套上他拿来的衣服,本来还愁自己穿不上,毕竟那么多年都是简单的服饰,而眼前的这堆丝丝带带缠绕在一起,看着就麻烦,可是我竟然奇迹般的一件一件理的很清楚,似乎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衣服。
在将最后一件绢烟蓝色轻纱罩上月白色的软袍时,不经意间有看见左腕上蓝黑色的手镯下那一条触目的金线,先不管这个是什么对象了,暂时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如果注定我活不久了,那么剩下的日子就让我安心的渡过吧,放下宽大的阔长水袖,几乎连手也没入袖间。
一步一步的踏在水晶地面上,走出这座大殿,站在大殿门口,十几级的玉阶旁边是纤尘不染的白玉栏杆,一袭白色的身影就靠在最近的那段栏杆上,如雪般的锦软袍柔柔的搭在身上,如绸的三千发丝直直垂下,几丝微微的被风吹起,在空中勾出一个个优美的弧线,此刻他正满眼含笑的望着我,眼角边一只灵动的蓝蝶,盈盈不可方物……我觉得自己都有点目眩神迷了,和舒傲天的美艳一点都不一样,他的美,是那么的翩跹神圣。
他直起身子向我走来,衣袍微微的飘起,长袖一揽,便将我拥入怀中,暖暖的感觉立刻将我包围,“汐儿,对不起,那么突兀的离开你……”
我迷惑的抬起头,什么意思啊?对上他的眸子,仿佛早已经陷落进去,他知道我叫汐儿,可是他是谁,我却不知道,看来他应该和这具身体的主人是认识的,他又是什么时候离开她的?
待在他的怀里我竟是如此的安心,把头深深的埋入他的颈间,贪恋的嗅着他身让淡淡的夕颜花香,如果我真是你心中的那个女子,该多好,可惜我不是……“没关系。”我淡淡的应了声,不去理会他说的是什么。
他执起我的手,一步一步的走下白玉阶梯,我看着他如玉的侧脸,突然就想到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心里又一阵微微的疼痛传来,我将那些疼痛深深的掩藏在无动于衷的平静之下。
到了院落中的一间亭子,白玉的石桌上静静的躺着一把古琴,墨色的琴身上七根透明的弦隐隐发出五彩的亮光,这绝对是一把上好的古琴,可是为什么竟是如此熟悉,似曾相识。
我是会弹古琴的,在那个世界的时候为了做好一个名门淑媛,我也被很用心的栽培过。
快步走进亭子,手指抚上琴弦,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跟进来手抚上我的手背,“汐儿,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我抬眼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眼中有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淡淡的低下眉眼,答了一声,“好。”
离开了亭子,我回头在望一眼玉桌上的古琴,心里似乎失落了身什么东西一般,有一处空荡荡的。
梦中,似乎以前就是这样的日子,淡漠宁静,我身边一直有一个身影陪伴,他为我采来妖艳的夕颜花,他为我静静的抚琴,而我却旋舞在漫天的花海之中,湖边张扬的飞絮一片又一片的飞舞在天空,淡淡的花香将我们包围,他起身走到我的身边,圈起我的身体,伏在我的耳边静静地说了一句,“汐儿,跟我回宫吧……”
朔风横卷,霁雪漫天,清幽的冷月将光斑一丝一点的洒落在幽暗的大地上,我只看见一片血红的颜色。
然后一个男子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子,眼里全是变幻莫测的幽幻,他的唇轻轻的覆上她的,似乎怕惊醒梦中的人儿。
他说,汐儿,我等你回来。
他说,汐儿,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说,汐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眼角似乎有什么东西滑下,我蓦然睁开眼睛,窗前如水的白袍一直垂到地上,一抹孤寂的影子似乎在遥望什么……
为什么还是会做那样的梦,梦中的男子无疑就是他,可是那个女子是我吗,还是在我身体里沉睡的女子?
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身下柔软的天鹅绒传来的丝丝温度舒缓了些许疲惫,看着床顶飘荡的白色流苏丝带,发了会呆,便觉没趣,起身走出大殿,却没有看到那袭白色的身影,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我记得昨夜,他似乎还守在我的窗前,可是今天,为什么连人影都没了,心底隐约泛上来些许的不安,我加快步子,迅速的穿过雕栏玉砌的长廊,在各处的房间里寻找熟悉的影子。
踏上白玉的石阶,心里微微的有一丝惆怅,还是没找到。
走进昨天沐浴过的地方,水晶的光芒依旧璀璨夺目,只是微微透出来一丝冷气,慢慢的渗入皮肤里,我抬眼就看见水中的人,如雪的三千发丝散落在池边,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眸子紧紧的闭着,白皙紧致的胳膊搭在冰凉的水晶地面上,似乎没有一丝知觉。
心里似乎生生的被什么剜了一下,奔到他的面前,俯下身子,一瞬间触到他的胳膊,才觉得他身上的温度低的吓人,寒冷顺着他的肌肤传入我的指尖,然后一直蔓延到心底的最深处。
伸手试试水温,不是很低,可是他的身子为什么会如此的冰凉?透明的皮肤下微微可以看见淡蓝色的血管,他的身子,怎么会这般弱,我用力想架起他的身体,一瞬间才意识到他没有穿衣服,心里一惊,瞬间放了手,‘扑通’一声,他竟然沉了下去。
一时怔住,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身体一分一分的被水淹没,没有来得及多想,直接跳了进去,水漫进口和鼻子的瞬间,才意识到其实自己的游泳水平真的很有限。稍微扶着池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睁大眼睛找他所在的位置,终于看见了,水里的人此刻还是紧闭着双眼,**的肌肤在水里竟然格外晶莹白皙。
我甩甩头,脸上的温度突然升高,我在想什么了,都什么时候了,奋力的扎了几下,到达他的身边,双手架起他的胳膊,身体贴在他**的胸膛上,用力的往上拖去。
可是我的力量似乎有限,看起来这样单薄的一个人,竟是如此的重,此时胸腔里的空气似乎也要用光了,我自己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暂时先放开他的胳膊。
用力的浮上水面,深深的再吸一口气,又迅速的潜了下去,看着他淡粉色的丹唇,我心一狠就靠了上去,将一些空气度入他的口中,全当我趁着美人晕倒的时候,占便宜得了,反正自从我穿越过来基本上还没有得到什么福利呢,倒是生生的受了那么多的苦。
我在心里一直安慰着自己,忽然间对上两潭深幽的湖水,我觉得自己身体一僵,一口水迅速的卡进喉间,妈妈呀,以前学游泳的时候就喝了不少的水,现在还在水底。
立刻感觉到水从七窍里流进身体里,估计自己快死了,为而且肯定是被水胀死的,那样的死法肯定很难看,估计比车祸死去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主啊,怎么对我这么狠,身体迅速的向后倒去,鼻子里都是水,我紧紧的闭着唇开始憋气。
下一刻,一只手抚上我的脑袋,柔软的触感立刻覆在我的唇上,我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放大的容颜,眼里一阵恍惚,很自觉的闭上眼睛,感觉到我周围一阵一阵的水泡开始上升,一双手拥着我的腰开始将我往上带,他竟然会内呼吸,忘记了我这是在古代,那么小说里的情节估计都会变为事实的。
终于觉得身上的阻力少了很多,我微微的睁开眼睛,立刻就对上一双氤氲的蓝色眼眸,他的唇还覆在我的唇上,稍微后退一点,可是脑后有一只手摁着,动不了。
“闭眼。”他淡淡的声音传来,仿佛蛊惑一般,我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唇贴紧了一分,舌尖迅速的探入我的口中,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淡淡的花香自他的口中传来,我的呼吸夹杂着他若有若无的呼吸厮磨在一起,无限旖旎缠绵,而我此刻竟是如此贪恋他那弥漫着淡淡花香的嘴唇,沉迷于此,不愿自拔。
我的胳膊圈上他的脖颈,他的眼里划过一丝微微的笑意,但是他肌肤上的温度还是那么冰凉,而我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却在急剧的升高,潜意识里开始有一丝的危机感,他的手一紧,我的身体又离他近了几分,似乎温度也已传过去,他的身上也有了暖意。
他终于放开了我的唇,我奋力的咳嗽,刚才那些水都让我给喝下去了,现在呛死了,他修长的手指抚上我的背,帮我顺着气,“叫我风。”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我转过头迷惑的看着眼前美得近乎天人的男子。
他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晕了?昏了?还是装的啊。
我挣脱开他的怀抱,不理他,朝岸边游去,扑腾了几下,后边没有声响,我疑惑的回过头,平静的水面上除了漂浮的花瓣什么也没有,天哪,不会又沉下去了吧,大哥你也太会玩了。
我呆了几秒,还是没有反应,无奈的深呼吸一口,继续潜下去,看见熟悉的眉眼,真的是一丝反应也没有,这次好像是真的晕了,移到他的身边,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拖上去,冰凉的温度顺着指尖传过来,我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过去,一只手奋力的扑腾,早知道有今天,我当时肯定特别认真的学习游泳。
终于成功了,我和他浮出了水面,他的头轻轻的靠在我的颈间,此刻竟然显得如此脆弱,心底一阵一阵的疼痛划过,伸手抚上他冰凉的裸背,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他,将自己身上的温度全部传过去,池子里的烟雾阵阵的升起,缭绕在空中,似乎有些看不清,我往池边浅水的地方挪了挪,将他靠在池边上,爬上去迅速的从房间里搬来柔软的狐裘和天鹅绒,铺好在池边,用力的将他拖上来,视线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脸上微微发烧,将他挪上天鹅绒,把狐裘覆在他的身上。
我拿起帕子,帮他轻轻的擦拭着湿漉漉的雪发,他此刻紧闭着双眼,睡得很安静,仿若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般,池中的水汽拂在他的脸上,晕出淡淡的光泽,如玉的皮肤滑腻细嫩。
我的心里却有深深的迷惘,那么充斥着温暖的回忆此刻却显得有些冰冷,我到底是怎么了?
伸出指尖触上他的眉尖,轻轻的摩梭他迷离的侧脸,他的呼吸竟是如此的轻盈,那么的宁静,那么的安详。
只是眉间淡淡的隐痕,令人心疼不已。
究竟我们之间有着什么样的过往,有着什么样的纠缠?
梦中的男子,临风而立,每一寸细碎的阳光在他的头顶上肆意的流淌,璀璨的光芒在如雪的银发上四溢开来,泛滥了他眼中温和而淡漠的忧伤,那幅画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深深的刻在我的心底了,琢成一幅最美的图画。
心口又开始微微的泛疼,这次突兀的被抓来,并未带多少药,我也不知道真的毒发之时会有什么样的痛苦在等着我,可是我却不忍让他看到,只想一路陪他静静的走下去,只希望一回头就可以在他的目光里找到我的身影,等待一句稀世的惦念。
长叹一口气,帮他掖好身上的狐裘,径自起身。
和他相伴的日子才一天多,却有说不出理不清的感觉一直缠绕在心头,我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时空究竟是为了什么,本以为可以像小说中的人一样肆意的风生水起一番,可是无缘无故的我却觉得很累,似乎我已经经历了太多。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而我的眼前却是无边无际的夕颜花,似乎这片花海没有凋谢的时候,那个世界我以恨的名义,伤了那么多人,名义上的亲生父亲,他的结发妻子,甚至于还有那个未完成的计划里逃生的人,可是结果才发现,我却已经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若是我可以提早放开,或许我就可以很安心的待在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爱上的人身边。
犹记得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柔软的草地淡淡的散发着醉人的气息,他轻轻的擦去我的泪水,认真地对我说,我不会再让你流泪,我一定会让你幸福!
那一刻,有风穿膛而过,可是我选择了仓皇逃开,因为那一刹那,我深深的感触到一阵阵的温暖残忍的侵袭心底深处那个满是痛苦的角落,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只有知道痛,才能真正的爱,只是那一刻,我释然的用借口将他隔离在高墙之外。
转身回到房间,他依旧安然的沉睡在梦中,此刻我多想化身为一只蝴蝶,飞入他的梦境,彻底的告别那些黑暗的夜晚。
感觉到脸上微微的温热,我睁开眼睛就跌入深邃的天空里,他的笑靥一下子便定格在了我的心里。
原来守着他的时候,我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没事了吗?”想起刚才他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一丝的担心。
他淡淡的点点头,可是我高悬的心也随之放下,“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在水里……”我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脑子里突然划过刚才暧昧的画面,真是色女啊,想想当初喊着的口号,我们好色却不贪色,没想到现在,也堕落了啊。
“我没事,汐儿不用担心。”他伸出光洁的双臂,将我拥到胸前,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
轻微的咳嗽声传入耳际,他的身体,为何会这么虚弱,仿佛灵魂残缺,“汐儿,在等一些时间,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的世界。”
我抬头迷惑的看着他,安稳的世界,是什么意思?轻轻的扣住他修长的手指,“我不要什么世界,现在这样就很好。”
我在年轮中颠簸,似乎和你命运相连,穿越了光年,穿越了地点,手中感受到的是你掌心的感情线,天地鸿蒙苍凉,我已不再是**八荒中一抹孤寂的灵魂,所以此刻我只希望紧握住你的手,用燃烧殆尽的生命把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一世间填满。
他却微微一笑,用轻的在不能轻的话说道:“我曾经答应过你,会带你走遍整个世界,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
要走遍整个世界吗?好奢侈的愿望,曾经的‘我’真的那贪心吗,可是此刻的我却觉得只要能呆在你的身边,在哪里都好,可是我却无法告诉你,因为我害怕你知道我不是她,“好,去哪里我都陪着你。”轻轻应允,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的轻颤一下。
他深深的凝望着我,有片刻恍惚,另一只手覆上我的眼睛,我闭上眼睛,感受他的温度,“终于将你带过来了,舍弃一些东西也是值得的。”
我猛地睁开眼睛,他依旧淡淡的笑着,云淡风轻,却又说不出来的满足感,“你究竟舍弃了什么?”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直觉告诉我,他舍弃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似乎有些闪躲,我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指,生生的拽住他,“你究竟舍弃了什么……”
他回过头,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终于开口说道:“我已失掉一魂一魄。”
“什么?”魂魄真的可以抽出来吗?难道他真的不是凡人。
三魂七魄,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七魄: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魂为阴,魄为阳。我呆呆的望着他,这些我也知道,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一直以为他身体那么差好像是灵魂不全,我只是说说而已,只是说说而已,为什么会变为现实。
“那你失掉的是什么?”
他微微一笑,将我拥进怀里,“我不过是少掉命魂和力魄而已,况且命魂已在你的身上,而力魄也回到我的身体里了,只是他离开的时间太久了,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过来而已,只要你能再次在我的身边,哪怕只剩一魂一魄也是值得的。”
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七魄,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上,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
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我的脑子里迅速的划过这些东西,记得这些是那次我和舒傲天去那个寺庙的时候,那位老师傅说给我听的,他说我的身上似乎多了一魄,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在危言耸听,可是如今看来,一切原来早已注定,那么我来到这个世界,这个身体是我的前世吗?
而他却是我前世的爱人,不计一切后果的将我唤回,就是为了再次和我在一起吗,那么我对他的那些感觉,都是自己的情愫了,这具前世的身体,也是他用命魂维系的吗,可是命魂是人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魂,“你的身体……”我痴痴的望向他,怎么那么傻,“我不要你的身体这么弱,我还给你,我把命魂还给你。”
他重新将挣扎的我拥进怀里,“傻汐儿,如果你将命魂还给我,那么你我都活不成了。”
“为什么?”我一时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