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大山里的棺材(2)
我骂了一句,一把推开他,抢到棺材前,只见棺盖从中断开,裂成了两半。我赶紧朝棺材合了合十,目光却一下子射进棺材里,只见棺材内黑乎乎的,没看见骸骨,连半根骨头也没有。
我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把铁锹伸进去,铲了一块淤泥,摊开在草地上。淤泥里没有任何东西,既没有骨头渣子,也没有队长需要的蚯蚓。
“怎么会没有骨头?”张梅凑上来看了一眼,她似乎对棺材里没有骸骨这件事更感兴趣。
我又铲了一块泥,还是什么都没有:“换一口试试。”
积极抡起斧子,砸开了旁边的一口圆棺。这一回我没心情再阻拦他,我也没再合十拜拜什么,直接往棺材里瞧,一如刚才,空空荡荡,没有骸骨。铲了淤泥,也没有腐骨蚯蚓。
我发现事情有点玄妙起来,棺材里没有骸骨,这的确是件严重的事。我又叫积极接连砸开了四口圆棺,无一例外,里面都空无一物。积极还要砸下一口,我失望地说:“算了,省点力气吧。”张梅自言自语地问:“这棺盖像没打开过啊,里面的骸骨呢?”我们三人面面相觑。身前是一排空空的棺材,微风贴着草皮吹来,在草地上荡起奇怪的波纹。我感觉冷飕飕的。
想了想,我又砸开了一口小号的圆棺,仍然空无一物。
“你两个别想了,挖蚯蚓要紧。”积极接过铁锹,从棺材内铲泥,“怎么都没有啊?”
“棺材里没有,看来只能挪开棺材,挖下面的土。”
挪开棺材,棺材当然越小越好。半个小时之前,我们还在寻找最大的棺材,半小时之后,我们又寻找起最小的棺材来。
我们挑了一口最小号的圆棺,看样子是埋小孩的,长度只有一米出头。我和积极合力把棺材抬起,挪到旁边,露出底下淤黑的泥土。我抄起铁锹,薄薄地铲土,一直铲到三十多厘米深,却连寻常的蚯蚓都没看见一条,更别说什么腐骨蚯蚓了。
我越铲越着恼,终于把铁锹往地上一抛:“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东西嘛!”
积极亲自去铲了几锹,终于也放弃了。
“这怎么办?什么都没弄到,难道空着手回去?”我们面对着一口口圆棺坐了下来,积极问出一句。
张梅凝着神,似乎在想什么。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忙活了半天,到头来竟是这样的结果。我感觉到饿了,从包里掏出队长亲自烙的饼:“我先吃点东西,吃完咱们就走,反正也尽力了,这不怪我们。”
在这片阳光倾洒的草地上,三个人面对着一排空棺,开始静静默默地嚼饼。
“你俩真相信有腐骨蚯蚓这种东西?”张梅嚼了一点就不吃了,她望着高高在上的长生山峰,忽然问了一句。
我扭头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当然相信。”积极接了一句。
张梅轻轻地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追问她。
“没什么,只是有些东西想不明白。”
“是什么?”我知道她的脑筋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