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爱爱还从没到过菜市场。在她们那儿,是没有菜市的,所吃的菜全都来自那座大山和自家的地里。放假的时候,曾和母亲一起去镇上赶过集,不过那里的集市和这里的菜市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若不是今天保姆的邀约,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菜市竟也可以如此的繁华热闹。
走过一个个摊位,保姆和各个摊主打着招呼,不断的讨价还价着,不一会儿手里就多出了一堆东西。难怪今天居然会叫上自己,随着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爱爱终于开始相信,或许这个保姆对她并没有什么企图。只是单纯的想要自己帮个忙,仅此而已。
走过其中的一个摊位,保姆停留得格外久了点。人很多,爱爱站在稍远的地方,只看到她和旁边一个女人低语着什么,看样子不像是普通的打个招呼。难道说,她到菜市还有其他的什么目的?
这些日子以来,爱爱觉得自己越来越多疑,尤其是在看到了昨夜的那一幕之后,总觉得这个保姆做什么事都带着某种目的。或许,是发生了太多的事,让自己变得敏感了吧。可她怎么看,都觉得正和保姆说话的那个女人有些眼熟,自己仿佛在哪里见过。
耳语了许久,那女人终于走到其它的摊位去了。爱爱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个女人的身影,希望可以看到她的正面。无奈人头攒动,那女人很快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看什么呢?遇到熟人了?”保姆走了过来,分担了一些爱爱手中的菜。“东西都买齐了,我们可以回去了。今天过节,人可真多呢。”
“我哪会有什么熟人啊。走吧!”爱爱回头望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在保姆的催促声中心有不甘的离开了菜市。刚才那个女人,会是这个保姆的同伙吗?她们刚才是在谈论什么呢?会不会是保姆在赵家的下一步计划?
“刚才在那个摊位,我看到有个女人和你聊了好久,那是谁啊?”终于,爱爱还是忍不住向保姆刺探,尽管自己心里明白,若真有什么,她也不会对自己说实话的。
“刚才?就只是一个买菜的大姐,我问今天都准备了些什么菜过节。她也是做保姆的,以前就认识。怎么了?”保姆的回答,似乎是天衣无缝。但愿,一切都只是自己太过多心了。也难怪,这些日子以来,身边发生了的事,都快要让她草木皆兵了。
回到赵家,保姆就一头扎进了厨房,做着自己份内的事情。从表面上看来,她真的表演得非常尽职尽责。爱爱却突然对这个保姆产生了浓烈的好奇,一个带有目的性的保姆,是如何进入赵家的。难道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巧的事吗?赵家的保姆离开了,这个假保姆正好趁机混了进来。
“萍姐,我记得元旦的时候来玩,那时你还没来。以前那个保姆做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换了呢?”靠在厨房门边,和保姆闲话家常。这要在以前,自己可绝对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看来,人真的都是会改变的。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她老家来电话,催她回去相亲呢。我那个时候,正好在赵副省长的一个朋友家里做事,他听说后就向赵副省长推荐了我过来。”萍姐一面回答,手里的活也没闲着。
“走得那么急啊,赵副省长的那位朋友可真不错,宁可自己家里再重新请人。”
“那是当然啦,副省长的家里,总不能一天没有保姆料理家务啊。”
“你做这一行很久了吗?我看你工作很熟练的样子。”
“那当然,家里穷,不能再供我读书了。我十六岁就出来做事了,算起来也有十来年了。”
“那你结婚了吗?”爱爱有些讶议于萍姐的年纪,她怎么看也不像个年近三十的人啊。
“家里……已经没人了。”听到萍姐的回答,爱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无意中竟触动了别人的伤心事,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对不起,我不知道。”萍姐露出一丝无奈又似悲凄的苦笑,“没什么,都过去了。”
自从和萍姐有过短暂的谈话之后,爱爱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好奇,看来她的身上有着一段悲惨的故事。而那位介绍萍姐来赵家的人,也勾起了自己的兴趣。或许,从那个人的身上,可以找到萍姐到赵家来的真正目的和原因。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再次从萍姐的口中探得更多的消息呢?这成了一大难题。
整整一天的暖阳,照得道路上的积雪已化去大半,看来明天就可以去车站打听回家的班车何时开通。待会赵副省长回来,自己就该向他辞行了。虽然现如今的赵家,正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弄清楚父亲的事。
“你真的要回去?在这里住得不好吗?”赵副省长很意外爱爱竟会改变主意,不再留下。
“真的得回去了,从来没有在外面过过年,家里人一定都很希望我能回去。再晚些又得下雪了,到时候可真是回不去了。”见爱爱打定了主意要离开,赵副省长也不好再多做挽留。
“唉,连你也要离开了。那今年过年,可就真的冷清多了。”赵副省长不无感慨的说着。
看到他的样子,爱爱真有种想要开口答应留下的冲动,此时的赵副省长在她的眼中,只是一个渴望得到亲情和温暖的长辈。但是,心里却又清楚的知道,有着更急需弄清的事情等着她。
回到房里,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才发觉东西实在少得可怜。想到父亲坐进的那辆奔驰轿车,还有家中一直以来的清贫,她实在想不明白,父亲这样做的原由。难道是自己那天看错了吗?不,这绝不可能,她不会连自己的父亲都认错。她知道再这样猜下去,自己没准儿会神经错乱,回家查清真相,已变得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