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师伯祖干咳几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估计这会儿把他当成了武林变态来看待,就连一旁的洪倾瑶也暗暗皱眉,习武之人有习武之人的道德,欺负弱小违背了中华传统美德,对于陈规守旧的人来说,这种行为是触犯底线的,心里对刘飞的印象一下子跌到了低谷。
“唉,你是在给你师父的脸抹黑啊。”师伯祖无奈叹气道。
“师伯,其实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刘天礼尴尬道:“臭小子他……,唉,他其实也是有苦衷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刘天礼也是十足纳闷。
“对啊师伯,飞飞他真有苦衷的,不信你可以问问他。”项衾雪扯了扯刘飞的袖子,打着眼色,“儿子,向你师伯祖解释解释啊。”
刘飞抿了抿嘴,他觉得自己没必要说什么,就这眼前的师伯祖他如今也是第一次见面,虽然这个名字他听得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但毕竟没什么感觉,被人鄙视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他是名义上的长辈的同时,也是父母两至亲的亲人,这让刘飞有点憋屈。
“好吧,既然都喜欢以武林人士自居,那我就先说武林吧,武林是什么,我知道的武林无非就是一些吃饱了没事做耍棒弄枪的人的阶层,他们在享受着衣来伸手的生活同时憋足了心情干的娱乐活动,你看看那些所谓的门派,开馆子,打地盘,做生意,哪一个不是赚得流油的门派,就连隐世四门派都超脱不了世俗,少林也还不乖乖的收香火费法事费,武当外院还不一样要收旅游区门票,峨眉甚至还有一家股份有限公司,再看看你们所说的魔教,那是啥,那是被自居名门正派的给逼到了走私贩毒的绝境,除魔卫道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生意抢得倒是轰轰烈烈。”刘飞带着自嘲地说道。
“哼,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师伯祖带着一丝愠色,想是哪句话说到了不中听的,身旁的洪倾瑶眉间皱的更深了一层,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儿子……”刘天礼和项衾雪瞥见师伯的脸色,心下一个咯噔。
刘飞摆摆手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们武当内院过的是什么生活吗,你们有试过早耕晚收背朝烈日的那种日子吗,你以为我师父是等着别人送饭来就能成就天下第一高手的吗,你以为普云老和尚舒舒服服地躲在少林吃斋就能举世天下吗,你知道你们悠闲地开着跑车看着电视的时候,我师父在干什么吗,他在用你们传说的那把真武剑劈材烧饭给我们这帮几岁大的小兔崽子。我从懂事至今他就剑不离身,日夜悟剑、舞剑,你们呢,约上一群所谓的武林同道,喝茶侃谈,哪个门的三姑子出嫁了,哪个派的刘少爷闯祸了。好,风水领出来了,我们成了所谓的高手,你们原地踏步乐不思蜀,于是,到了你们瞻仰着我们的光辉事迹在背后成为侃谈的资本。”
“够了!”师伯祖猛地一拍茶几,喝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好的解释,休要怪我不客气。”
刘天礼和项衾雪郁闷地低下头,刘飞说的话无疑是针对触犯了师伯的底线,全武林同道连带着咏春门都给他骂了个尽,要知道刘飞所说的开馆子无非就是咏春,而这恰恰是师伯引以为豪的荣耀,豹子胆吃得不少啊。
“你先别拍桌子,听我说完。”刘飞眼神一凝,说道:“你想要的解释就在这里,同一个武林,两个不同的领域,我们习武是为了传承,真正的传承,而你们是为了什么,找一帮子学生交了学费就是传承?做生意赚钱就叫传承?把武功当成休闲健身活动就叫传承?这就是你们的武林传统美德吗。我为什么去参加武术比赛,当我走下山来连小学数学课本都看不懂的时候,武术比赛能算什么,多攒足几个金杯让我保送大学我都干。我们这些个武林高手能干什么,打工要文凭,当保镖要执照,抢劫还有警察盯着,而这时候你们就会跑出来和我说传统美德。”
“我们真正继承了武林传统的人找不着饭吃,你们吃饱喝足的来指责我们没有道德。”刘飞一口气把心底最深处的憋屈给发泄了出来,兜了一个大圈子才把原因说了出来。
师伯祖身子幕然一震,嘴里喃喃着道:“传承……传承……”
“对,传承。”刘飞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敢说,如果咏春再这样发展下去,再过得不久也许就会变成一般的防身术了,你看我师父的弟子多吗,也不就四个而已,但随便一个出来就可以和你打得不相上下,甚至连内功都不需要用,弟子求精不求多,这样才能真正把精髓的东西交给他们,如果没有了门户之见,谁还会重视武学。”
“爷爷……”洪倾瑶有点懊恼地瞪了刘飞一眼。
师伯祖突然之间像苍老了许多岁,如果是别人和他说这些的话他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但偏偏是师侄的儿子,偏偏是天下第一人的弟子,他老迈的心灵被深深地触动着,缓缓往身后的沙发上靠去,刘天礼和项衾雪纷纷上来扶着,他低声道:“我记得当年洪公去的时候,他给我留下了一句话,一句我这辈子也不能忘怀的话,他说:‘岳儿,有朝一日你一定要把咏春发扬光大,祖公的希望我没有达成,只好寄托在你身上了。’,于是我穷极一生都在为家族的使命而奋斗。”
说着,他失声笑了笑,继续说道:“你知道我们洪家是什么吗,我们洪家是洪拳和咏春拳的正宗,我们就是洪家和严家的后代,如今洪拳名震北方,而咏春弟子也遍布大江南北,我觉得已经无愧祖先了,但我心里终究是有一块地方不踏实,也有一处东西在心底的最深处悸动。”
“幸好我没有盖上棺材板,如果我走了,也许咏春就真的完了,咏春的正宗就不复存在了。”说完他宠溺地看了一眼洪倾瑶,“瑶儿从小喜欢习武,但我却没有把咏春的精髓传给她,我更希望她能远离家族的使命,开开心心地活着,你说得对,是我会错了洪公的意,谈若没有了正宗的名头,没有了正宗的传承,许久过后咏春终会沦落到下三流的拳法,谈何发扬光大。”
“武,你们并没有把武字了解透彻,武讲究的是实力不是名声,而实力才是武的名声,没有真正的实力谈何发扬光大,唉,说得太远了,还没介绍呢,小子刘飞见过师伯祖。”其实刘飞并不是有意指桑骂槐,只是师伯祖那种鄙视的眼神激起了他尘封已久憋屈,让他不自然地把武林的潜规则说了出来,一通发泄过后,看到他又老了几岁的样子,气也没有了,何况还是自己的长辈呢。
洪倾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忽而之间他的形象又异常高大了起来,依稀又变成了那一个黑夜中嚣张跋扈的男子,甚至变成了儿时梦想里的大侠,心里忍不住一震。这一声笑声化解了沉闷的气氛,但师伯祖依然沉思不语。
“儿子,你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了,没那么夸张吧。”刘天礼探着头过来问道。
刘飞翻翻白眼,“你知道什么,对了,我还没问你呢,太师父和师伯祖到底什么关系来着,不会真是师兄弟吧。”
“不是,我师父是拜师在洪家先辈的外戚传人那里的,他和师伯只是结拜兄弟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师兄弟。”
“哦,原来我们是厚脸皮沾点亲来了。”
刘天礼尴尬笑了笑,“嘿嘿,没事,师伯这人挺好的,咱当年开健身馆的时候师伯可是借给了咱夫妻两钱,要不哪有你现在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你也就一起沾了吧。”
“没兴趣。”刘飞丢给他一个后脑勺。
这时候,师伯祖身后的洪倾瑶向他打了打眼神,示意一边谈话,刘飞就跟着她来到了别墅的阳台上,“我是应该叫你师姐呢还是洪小姐。”
洪倾瑶见到他那玩味的笑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说道:“随便你,你刚才和我爷爷说的,是否是真的。”
刘飞叹了口气,眯眯眼看向天空,“半真半假吧,至少我这样说你们咏春的是没错的,怎么说呢,商业化了。”
“我这也知道,可我爷爷并未有传人,甚至连你爸爸也都未学到精髓的皮毛,这会该如何。”洪倾瑶深深地皱着眉头,仿佛有说不尽的愁绪。
“能怎么办,找一个传人咯,要不你就去学吧,刚才这会他不也说你喜欢习武吗,这不是正合你意吗。”
“话虽如此说,只是爷爷已经时间不多了,他能教我两年三年,可教不了我二十年三十年啊,咳……”洪倾瑶双手插着口袋,背着刘飞看向遥远的天空。
刘飞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光线的反色下,洪倾瑶的身体就像是一件神来之作,高挑得足有1米7几,一身稍微紧身的办公室套装,把完美的线条给勒了出来,仔细的话还可以看见那翘挺的臀部上,那细微的内裤痕条,让人热血膨胀。
刘飞这会正贪婪地用眼睛侵犯着洪倾瑶的臀部,而这时候的洪倾瑶却突然转过身来,眼睛对上了刘飞那双足以发红的双瞳,“怎么,很好看么。”她脸颊微不可察地露出了一抹晕红。
“好……好看”刘飞艰难地又吞了一口。
洪倾瑶无奈摇摇头,转身走了进去,向身后说道:“走吧,快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