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常说的人生四大喜事,谓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当然,现代人也有一种类似的说法,叫做“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由此可见,与故人在他乡相遇该是一件何等令人欣喜的事情。w?w?.?8?1㈠z?w吧……这些令老师们头疼的事儿,似乎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少干过。
可是,在学校里,哪怕我们的行为是如何与紧张的学习氛围不相适应,我的成绩却一如既往的排在年级的最前列,牛小朋的成绩也是一如既往的……大学渣!
诚然,家长会,我的父母一如既往的缺席,牛小朋亦是如此。
老师们无可奈何,拿我们俩没有办法,最后造成的结果是,我和牛小朋两个人被彻底地放任自流了……
高考的期间,我们这两个毫无压力的人都还曾在一起欢聚过,语言轻松、心情愉悦……我是因为要被父母安排法国留学,所以,对于高考持有可有可无的态度。
而牛小朋?
凭牛小朋的成绩考大学纯属痴心妄想,按照他的说法,他来参加高考纯属打酱油,据他告诉我,他的舅舅在非洲创业,而且也有了一定的成绩,所以,他打算高考之后就到非洲去……
高考后,我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来到了法国,来到了法国外籍兵团,来到了独立小队,乃至现在的14号,与我曾经的铁哥们儿牛小朋、与我过去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彻底的失去了联系。
三年后,我和牛小朋再次相遇了,毫无征兆,在尼日利亚南部的那片大海,我遇到了他,我曾经的铁哥们,我曾经的过去,我曾经不愿提及和面对的回忆……
海水被渔船的旋转浆拨的哗哗作响,船队继续出了,我们被中年渔民老黑抛弃在了大海上,他的渔船一个拐弯就彻底背叛了我们之前以六百五十美元达成的交易,无可奈何,我和猴子、飞鹰我们三个人只有追着离我们最近的、刚才的那艘渔船,支起双手大声地呼救。
渔船上的人最终还是现了我们三个,拉得异长的雪白的水花渐渐地短了下来,消失了,渔船上的马达声也渐渐停熄了,我和猴子、飞鹰三个人立刻加快度游到了那艘停着了的渔船的旁边,抓住了渔船上的人给我们抛下来的铁链子……
我们被船上的渔民和水手合力给一个一个的拉了上来,只是,由于猴子之前是伪装成女人的,然而,经过了海水的冲击和浸泡,猴子的假早就不见了踪影,脸上的妆也被海水浸湿得花花绿绿,唯有一身沾了海水的贴皮的女装,任谁看起来,猴子都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死变态。
显然,渔船上的人盯着刚从海里捞上来的猴子的目光算不上多么友好,只是,此时的我还正在被这艘渔船上的水手往船上拉着。
“你们是什么人?我看你们并不像是我们船队里面的渔民?”
“我们确实是随着这个船队出海的,正打算去好望角,有一艘船的船主答应顺便搭载我们,可是,谁知道,半路他竟然把我们扔到了海里!”
飞鹰刚从海水里被拉上来,看到一旁的船主正满脸警惕的盘问着猴子,担心猴子将我们的行迹不小心给说出来,于是,抢先上去回答了这个船主的问题。
正在此时,我也最后一个被水手们从海里给拉上来了,一边蹲下身来整理着背包里的东西,一边抬起头寻找着刚才听到的那个询问猴子的声音,一眼,我呆住了……
牛小朋?!
怎么是他?!
我高中时候的铁哥们,我永远忘不了他那标志性的、充满喜感的**小虎牙!
一起打架、一起捣乱、一起笑骂、一起吹牛.逼、一起捉弄女同学……
他的确是牛小朋啊!
可是,如今的我……
我竭力的背对着牛小朋,心不在焉地整理着我们的东西,不让他看到我的脸。
如今,我满脸用于易装的颜料和络腮的大胡子已经被海水给冲刷殆尽了,尽管这三年来我已经改变了许多,而且,我也知道,即使现在我就站在牛小朋的面前,作为我三年来铁哥们的牛小朋,此刻,他也未必认得出那个曾经白白净净、眼神里有一丝狡黠的阳光少年。
可是,我还是担心着会被他认出来……
“你们三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不乘坐轮渡,反而要偷偷地乘坐出海的渔船?”
牛小朋在我背后的甲板上突然掏出了手枪,并且一把就指向了猴子。
渔船上的水手们也立刻反应了过来,有两个人马上就跑回了船舱,片刻,便将所有人的手枪都拿了出来。
一时间,渔船上的七、八个人以及他们的七、八支手枪齐刷刷地指向了我、猴子、以及飞鹰三个人……
不难理解他们这些人为什么会有枪,为什么会带着枪,原始混乱的非洲大地,手持枪支是一道保险,遥远广袤的大西洋乃至印度洋充斥着大大小小的海盗群落和集团,手持枪支也是一道保险。
在国外,这种“保险”很常见,也很普通。
“误会,都是误会,我们绝对没有什么恶意!”飞鹰举起了双手,陪着笑解释道。
“都给我站好!”牛小朋没有顾忌飞鹰的满脸微笑,板着脸说道,“看看你们三个的肩膀和后背,到处都是枪眼和老伤,哪里会是什么好人?……蹲下背对着我的那个……对,就是你!慢慢举起手站起来转向我,快!”
牛小朋是在和我说话,我知道,无可避免,无可避免我们会相识,无可避免会戳痛我的心底……
我举起了双手,背对着牛小朋慢慢站了起来,又缓缓地转向了他,眼角有些红,不过,我却没有抬起头来。
“一看你们三个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你!”牛小朋哼声说道,“看你肩膀上的枪眼和虎口的老茧,我猜之前的巡警船要找的人就是你们三个吧?”
我很想笑,可是,我怎么都笑不出来……
牛小朋并没有等待我的回答,便回头对身旁的一个同样黄皮肤的中国水手说了一句中文,“你去呼叫尼日利亚的海事部门,就说他们要抓的人在我们的船上……”
“小朋……!”
我还是抬起了头。
我不得不与牛小朋相认了,也不得不喊住了他,否则,我们这三个人恐怕真的要被我的铁哥们儿给送上了尼日利亚政府的断头台。
牛小朋正吩咐着他身边的水手,不经意间,突然听到了一句熟悉的中国话和熟悉的声音,他的话还没有对那个水手说完,立马就愣住了。
牛小朋缓缓转过头盯着我的脸,眼睛很不敢相信的泛着光,又茫然地摇着头,一阵狰狞之后才断断续续地试问道:“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是……天明?!”
我笑了,很开心地笑了,双眼通红饱满了眼泪却竭力不让它流下来,然后很果断地点了点头……